当然不排除这个世界上，的确有比小黑和主脑还高级的系统，但正常情况下，即便有，他们也是遇不到的。
他们只能进入比星际世界更低位面的小世界，高位面的去不了。
而这会儿，小黑在听到白炽解释后，很快转换了方向，开始用数据来研究分析这个世界的情况。
白炽则是看向百无聊赖的云霄，他半躺着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屏幕上那些东西也并不需要他过多关注，这个数据组成的世界，一切都会自动生成。
云霄要做的，只是监控这一切，并且在必要的时候，给他们换一个场景。
白炽坐到云霄身旁，随手拿了一个不需要网络的游戏机。
“玩过这个吗？”
比起游戏机，显然白炽的靠近更让云霄开心，顺势靠在了白炽的身上，长臂从背后环住白炽。
“这是什么？阿炽从外面带进来的东西？”
因为这里不是现实世界，一切都只是数据组成的意识体，所以白炽空间里的东西，自然也全都没办法真实存在。
即便是白炽拿出来的，也都是虚拟的。
“算是吧，反正是打发时间。”
白炽也顺着云霄的力道，靠在他胸前，两人就着一个游戏机，依旧玩的不亦乐乎。
等到云霄情绪彻底恢复了，这才开始询问正事。
“你知道为什么要让进入游戏的人，产生恐惧的情绪吗？”
云霄干脆摇头，他的工作只是吓唬那些人，至于原因，自然是不知道的，没人告诉过他，他也没想过要去寻找答案。
在见到白炽之前，他只是机械性的完成一道又一道指令。
就在不久之前，他发现一个即将消散的数据，被另一个凝实的数据取代了，强烈的好奇心，让他一直专注的观察着。
直到现在。
阿炽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白炽听着云霄将他看到自己的情形，三言两语转述出来。
即便他说的简单，但白炽依旧还是听出来了。
在这之前，那千篇一律的生活，到底有多单调，而视频里那些人，是他唯一可以跟外界有一点点交流的对象。
哪怕他带给那些人的，只有恐惧。
但凡换了任何一个其他人，恐怕也早就在这种环境下精神失常了。
云霄能够一直平静的，正常的留在这里，这让白炽有了另一个猜想。
只是那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白炽自己给打消掉了，或者说，他有点逃避那样的可能。
理了理思绪，白炽询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说我之前的那个数据快要消散了，那他在这里存在多久了？”
云霄一时间有些被问住了，拧眉认真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不确定了，应该有很久吧？跟他同一批进来这里的人，他是坚持最久的一个。”
白炽心里一惊。
看来原主在这个游戏中重复的时间，比他以为的更久！
小黑一直有注意两人的对话，这会儿也给出了自己计算。
‘主人，按照一个普通数据数活跃度降低的速度，大概需要十年左右，才会彻底溃散。’
也就是说，原主以为自己刚刚进入这个游戏，实际上他已经在这个游戏里待了十年之久？
或者说，最少十年！
而原主是那一批人里坚持时间最长的，这个时间可能比‘十年’更久！
白炽压下内心的震惊，转而问起云霄。
“云霄，你还记得，他是第几批进入这里的人吗？”
只要知道原主是第几批人，那就可以大概知道云霄在这里待的时间。
然而比起白炽内心的沉重，云霄却表现的无所谓。
“第三批吧，也可能时间更久一些，毕竟并不是前一批数据彻底消失之后，才会又下一批，而是陆陆续续一直人进来，但是他进入这里的时候，他前面刚好消失了两批差不多时间进来的数据。”
三十年？
白炽一时间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松一口气，这个时间比他以为的更短一些，但依旧还是很漫长。
而且按照云霄的意思，虽然陆陆续续都有人进来，但原主进入这个游戏，是最开始进来的人消失了，正好又进来一批人。
等到这一批人消失的时候，刚好就是原主进来的时候，所以原主消失的时间，差不多就是三十年左右。
这也是在这个没有时间的世界里，唯一可以推测出云霄存在的时间。
当然这期间一直还有其他人进入，所以游戏里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阿炽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算算你的年龄，不过在这里，年龄应该没什么作用吧。”
云霄的下巴放在白炽的肩上，他的手玩弄着白炽的手指，那个小黑团子偶尔挤在两人掌心，似乎是想把云霄的手推开。
看来小团子很喜欢白炽的手，也只喜欢白炽的手，正跟自己的本体争夺所有权呢。
可惜小家伙实在太弱小了，完全没有胜算，被云霄食指轻轻一弹，就轻飘飘的砸到了水晶墙上，然后又嗖的冲过来，直接缠上了白炽的一根手指。
白炽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举动，只觉得幼稚极了。
不过想到云霄的经历，心疼的同时，也就放任他把玩自己手指了。
谁知云霄玩了一会儿就不动了，只是静静搂着白炽的腰，握着他的手指，任由小团子上蹿下跳，也没办法把云霄的手指给推开。
就连情绪也低落了下来。
正在想事情的白炽，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微微转头，安抚的亲了亲他的下巴。
“怎么了？”
云霄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阿炽要离开吗？”
白炽没法违心说自己不会离开。
“放心吧，我会带着你一起离开的，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云霄的眼睛先是一亮，显然很满意白炽的这个回答。
然而下一秒，就又充满了失落。
“这里很无聊，阿炽想离开也正常，我不会怪阿炽的。”
说着，指尖在白炽的眉心一点，大量数据涌入，比之前的更加齐全和机密。
“但是我不能离开这里，我跟其他人不一样，我离开了水晶能量传输的范围，就会立刻消失。”
云霄说的轻描淡写，白炽却是心中一沉。
事情似乎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但是不等他细想，云霄就翻身把他压在了沙发上。
“阿炽想离开的话，我可以帮你啊。”
看似没心没肺的笑着，眼底却藏着淡淡的不舍，但是这种不舍又很快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白炽任由他搞一些小动作，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摩挲着他的脸。
虽然知道现在的两人，其实都只是一串数据，就连触感也只是模拟出来的。
但他们的情感是真的，对彼此的本能渴求，也是真的，这一点白炽无比的清楚。
“那你呢？”
白炽的声音很轻，好像知道云霄其实并不乐于提起这件事。
云霄放松身体，将全身的重量压在白炽身上，实则只是将自己的脸，藏在白炽的视线之外。
他的唇贴近白炽的耳边，听着似乎说的很轻松。
“阿炽就算离开了，应该也还是能回来找我的吧？”
这句话说的不是很确定。
“如果阿炽想我的话。”
实则他的身体却绷紧了，显然他并没有自己表现的那么轻松。
白炽也觉得心里难受，正要说点什么调整一下这不那么愉快的气氛，一旁的小黑就先受不了了。
“主人，你们调情能换个地方吗？我孤家寡人的在这里工作呢！”
小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系统空间出来了，这会儿正在云霄的办公区忙着呢，小小的个头还没有显示器的三分之一大。
幸好有翅膀，飞来飞去，总比在跑来跑去方便多了。
白炽突然就明白了，主脑为什么给它一个有翅膀的皮肤，原来是为了方便工作啊。
云霄可没什么羞耻心，他的数据库没教他这些东西，所以云霄连姿势都没变，只是微微侧头。
“阿炽，这是你的宠物？”
白炽把他推起来了一点。
“算是吧，小黑，你查到什么了？”
既然这个世界都是数据组成的话，那小黑的出现，在外人看来，最多也就是一个分裂出来的小病毒，想必是无伤大雅的。
“主人，这个世界运行的时间不算太长，但如果是作为一个游戏的话，也不算短了。”
白炽挑眉，示意小黑继续。
“咳咳。”
小黑飞到较高处的屏幕上坐着，炫耀似的看了一眼还赖在自己主人身上的云霄，颇有几分自豪感。
“主人，根据我初步研究，这个游戏大概已经运行了四十年左右，而你的老公，与其说是游戏的大boSS，不如说更像是游戏的终端智能系统。”
也就是说，主人的老公，现在也是系统，跟他是一样的啦！
而且小世界的智能系统，肯定比高位面世界系统差得远了，怪不得小黑那么高兴呢！
而白炽并不惊讶，甚至觉得果然如此，他的猜测没错。
在知道云霄在这里，每天做的是什么之后，他就有这样的怀疑了，小黑的话，不过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罢了。
云霄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靠在白炽肩上，时不时的贴近白炽的脸上，用自己的脸颊蹭一蹭白炽。
“智能系统？阿炽的宠物也是吗？”
白炽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霄只能感知到白炽心里关于自己的想法，这会儿什么都感觉不到，不免有些不安。
“阿炽。”
差点又被云霄压到沙发上了，白炽欲哭无泪的把人撑住。
“别闹，我在想正事儿呢。”
云霄偷偷撇嘴，然后追问。
“阿炽在想怎么离开这里？”
一旁的小黑已经捂着脸转过头去了，真是的，主人和他老公也太不顾忌场合呢，它还在这里呢！
然后，背对着沙发的小黑，偷偷摆了一个镜子在前面，这才满意的一边工作，一边偷瞄。
白炽看到了，对于小黑的偷窥行为不予表示，这家伙经常这样，更何况云霄只是粘人了点，又没做什么非礼勿视的事情。
嘴巴又被咬了一下，是云霄惩罚他的分神。
白炽收回心神，无奈的先安抚面前这个。
“我会回来的。”
没有用太多的誓言来保证，只要是他说出来的，云霄就会选择相信，这次也是一样。
至于怎么离开，一时半会儿还真没什么头绪，云霄虽然表示可以帮忙，但他以前从没研究过离开的事情，现在一时间也不能拿出肯定的办法。
但这个世界都是他的主场，有了他的帮忙，寻找破绽也会更加容易。
在这期间，白炽也第一次看到了一串数据的消失。
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准确的说，他之前在‘游戏’中看到的所有人，全都来自原主潜意识的幻象，也就是说那些人，虽然不是他真实接触过的，但确实都是原主曾经见过的。
而在云霄这里，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他们几乎没有跟任何人接触，只有在一些特定的时候，会被云霄送到另一个场所。
并且在数据高度波动之下，会被刷新一次。
用云霄的解释，每刷新一次，他们的数据就会更新一次，从而忘记自己一直在不停经历恐怖逃亡的这件事。
而在无数次刷新之后，那一串数据就会彻底失去动力，直接化成星星点点，彻底消失。
并且再也不会出现。
云霄说要帮忙，当然也不忘了给自己讨要一点好处，比如，经常把小黑放到外面去研究这个数据世界，自己在房间里拉着白炽酱酱酿酿。
谁说数字人没有高潮的，简直就是放屁！
至少白炽每每被折腾到极致，却又发泄不得时，简直恨不得直接把带着人先去下一个小世界。
好吧，想法是好的，事实上还真不一定能轻易做到，于是就只能继续忍受着某人漫长又没有节制的折腾。
至于被流放的小黑？
在最初的担惊受怕之后，已经学会每次被放回去，就先送给云霄一个大大的中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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