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先生亲启——
我想您现在应当抱着许多疑问阅读这封信件,但其实您无需慌张,正如弗洛伦斯小姐所说的那样,这段奇遇仅仅只是您这次旅途中的一段小小插曲,在短时间内并不能影响到您之后的命运走向。
您所应该做的是继续向前看,专注于大陆另一端的麻烦,而非在这里被琐事所困。
天使投资公司在这片土地上暂时并不能算是阻碍。他们虽很执着,并不会善罢甘休,但您无需担心我,我已经习惯这样的博弈与对抗,倒不如说,这便是我经历每一天的乐趣所在。
当然,您也无需担心您自己。不论公司还是帝国,都比任何人想的都要聪明。他们虽曾以碾压之态征服欧罗巴,但也惧怕落人口舌。
在西西里的狂欢节上针对一位来自联邦的先生下手,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合时宜的,且舆论和立场也会将他们置于下风,他们不会做这种自讨苦吃的事。
饰非回到房间后,便在第三层抽屉找到自己买回来的那本《符文论》。按照弗洛伦斯小姐所说,他在某一页的夹层中找到这封早就写好的信件。
真是奇怪,记忆魔药不再生效,他自然回忆起自己是怎么购得这本书的。但在购书时,他并没有在书页中发现这样类似的信纸。
这上面的墨迹也早已干涸,好像已经写了很久,至少绝对不是这几天就写完的。
那个孩子,未卜先知,在许久之前,就给自己准备好这封信件?
心中产生这样的疑问,但却又觉得这实在匪夷所思。但很快,饰非转头看向舷窗外的大海,这片大海包裹着整个世界上最古老的土地。几乎所有一切都从这里诞生起源。
这里发生什么,似乎都不为过。
只能无奈笑笑,饰非转而看向信件后文。信件的文字和口吻忽然变的非常正式,让人难以将其和阿里那张稚嫩的脸庞对上。
——在南大陆的泪河河畔之下,埋藏着一个世界上最古老,也最不可窥视的秘密。
公司和帝国正是为这个秘密而来,而我是这个秘密的守秘人。
诸葛先生,我在您身上看见了有关这个秘密的些许命运的丝线,所以,或许在某些层面上您也早已经被牵扯其中。
这意味着,这次告别并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终有一日,您会再次来到南大陆做客,我到时候也会再尽地主之谊。请相信,南大陆是个远比你想象更加有趣的地方,您此次在亚历山大港的所见不过其中冰山一角。
我也希望到那时,您已具备足够能力。身处风暴中心,如若不能自保,顷刻间就会粉身碎骨。
看完这段,饰非皱起眉头。亚历山大港所处的位置正是泪河的入海口。横跨整个南大陆的大河在这里汇入地中海,气势磅礴。
阿里说,就在这里,泪河之底隐藏着一个足够让帝国都有心觊觎的秘密。那究竟会是什么?
不知为何,饰非想起自己先前的那个梦。当感受到梦中那种被淹没于水中的冰冷窒息感后,他的呼吸忽然变的急促,在原地大口喘息。
不管怎样,阿里有一点说的很对,这不应该是现在的他要考虑的事。如果所谓秘密真像那个梦一般,他还没有自保的能力。
指尖微微颤动,饰非将视线落在信件最后一部分上。到这里,信件笔触又变的随意起来,像是那孩童在亲口所述。
——对了,弗洛伦斯小姐是可以信任的人。在一个疯狂的世界里,像她这样始终保持单纯与初心的人,反倒是最大的异类,这或许也是她成功的原因。
您的西西里之行有她的帮助会顺利很多。但仍有一点需要谨记。
——有些危险往往就藏在细枝末节中,它们是阴影,始终等待机会。诸葛先生,这是断然不可忽略的。
成功与失败,往往只有一步之遥。
你与幸福,也是一步之遥。
这像是一句箴言。又像是孩童在知晓某种真相之后,不得不做出的告诫。饰非略微回想,总觉得这句话好像自己也曾在什么地方听见过。
——一步之遥……
触手可及的距离,却又永不可及,那样的事,如果真发生的话,会不会太可惜了?
毫无来由地,饰非陷入这样的思考。他看向信件最后的落款。当看见阿里亲手写下的那行文字时,他微微愣神。
——此致,我意料之外的朋友,诸葛饰非。
您忠实的【孩童】,阿里·穆罕默德向您致意。
“阿里……穆罕默德……”饰非咀嚼这个姓氏,然后,他像是反应过来,慌忙将手中的《符文论》翻到封面的位置后,他看向那作者的名字呢喃:
的确是一样的名字,甚至连落款的笔锋弯曲之处都有些相似。
“真是桩奇闻……”饰非向后躺倒在扶手椅中。许久之后,他露出释然的笑,将这本《符文论》彻底合上。
如此一来,一定能向卢卡斯先生交差了。就算卢卡斯先生脾性古怪,为人挑剔,但他也一定会对这份伴手礼感到满意的。
感到有些许昏沉和疲倦。饰非捏住鼻梁两端,闭上眼睛休憩。
但很快,他的鼻息里传来混杂着柑橘前调和鸢尾花后调的香味,一阵香氛拂面,有人在他身后轻轻抱住他的脖子。
“坏女人小姐?”饰非并未睁眼,但他知道,这就是女孩身上的香水味道。
身后的声音并不似往日那般轻快,倒是能从中听出些许埋怨的意味。
“骗子。”
“这种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那你也是个混蛋骗子。”
“——你昨天是不是故意把我丢在那里的?”
女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模糊。带着很重的鼻音。当一个人刚哭过时,很容易发出类似的声音。
饰非有些意外,睁开眼想要转身查看情况,但很快,他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身后束缚着他。
清脆的声音。还带着紧缚感,爱丽丝不知从何找来一根锁链,趁着刚才贴过来的功夫,将其束缚在饰非身侧。
饰非此时正是被这根链条捆在椅子上才无法行动。颇有无奈,饰非只能叹气,看向爱丽丝:“坏女人小姐?”
“说你错了,向我道歉。”爱丽丝晃晃手中锁链的钥匙,挑衅道。
饰非自然知道她在为什么事讨要说法,就算是弗洛伦斯小姐从中周旋解释,女孩终归还是更想从他口中听见道歉。
自己的确有许多种方法解开这根锁链。不管是蚀金魔药,又或者是让术偶直接用杖剑将其砍断,都立竿见影,但这肯定不是坏女人小姐想要的结果。
所以……
——饰非再次耸肩,他漫不经心地看向一旁,轻声解释道:
“是预料之外的状况,但我承认,这次的确是我的错。”
“我向你道歉,坏女人小姐。”
似乎并没有预料到饰非会回答的这么干脆。爱丽丝先是愣了片刻,然后,当她有所反应时,她难以抑制嘴角的笑容,让其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她很快就不生气了,满面愁容消失不见,只留下灿烂的微笑。
她用最快速度将那把钥匙丢到一边,然后很自然地牵起那根锁链,将饰非从扶手椅上带起来。
“原谅你了,现在你跟我回房间。”
“回房间?虽然我向你道歉,但用不到用这种行为来表达我的诚意吧,坏女人小姐。”
“你在说什么?”
爱丽丝回头,用力敲了敲饰非的脑袋,女孩毫不客气。
“多罗茜和秀秀回来了,他们都在我房间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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