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优子正在实验室里记录数据，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皱了皱眉，扭头看去。
外围的安保人员满头大汗，急匆匆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似乎要去二楼的中心会议室。
小松优子叫住他，说：“古川老师午睡去了，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闻言，安保人员停下了脚步，先是打量了一会儿小松优子，小松优子配合地摘下口罩。
安保人员认出她就是经常跟着古川进出实验舱的人员之一，说：“我们的人在东经47°的位置捡到了一个孩子。”
“孩子？”
“是，看身量大约是十五六岁，一个女孩，只穿着背心跟短裤。”
小松优子愣了愣，“只穿着背心跟短裤？在这样的雪天里？”
安保人员点了点头。
小松优子想了想，又问：“发现她时是什么情况？”
安保人员摇摇头，“不好说，但她浑身狼藉，身上遍布了伤痕，似乎有些年头了。发现她时，她陷入了昏迷。虽然穿的少，但她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睡得挺安详。”
小松优子垂眸凝思，然后看了看试验台上的资料本，敲了敲桌面，说：“先带回来测测骨龄，如果没满十八岁就把她丢进方舱17号。”
安保人员有些不同意，“她身份未知，来路不明，我不建议您这么做。”
小松优子笑了笑，“老师有一个试验需要高抗冻，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孩子，而你说的这个孩子很有潜力。来路不明就不明吧，只要听话就行。就按照我说的做，做完后直接给她丢进培养液里。”
安保人员挣扎了一会儿，都被小松优子反驳回去了，他实在没办法，只好收下了这孩子。
小松优子则是在安保人员离开没多久后，带着那本资料上了楼，敲了敲门。
门内响起一道沧桑粗哑的声音。
“什么事？”
即使对方看不见，小松优子还是下意识微微低下了头，“老师，是我。FRZ计划可以启动了。”
没多久，房门便打开了，出来一位扎着丸子头的长发男子，那男子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眼下有两颗痣，顶着黑眼圈，满脸都是被吵醒后的焦躁。
他随意地抓了抓头发，没好气道：“优子，这个计划没法启动，已经试过好几个了，全都坚持不了两小时就被冻死了。我们暂时还没有新的孩子补充上来，别的实验还得继续，不要浪费。”
小松优子轻声道：“刚刚他们抓到一个新的孩子，那孩子在这样的气温下竟然只穿着背心短裤。”
古川进长叹口气，“冻死了吧。”
小松优子笑了，“没死，而且好像对于冰冷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闻言，古川进睁开了眼睛，皱了皱眉，唇角勾起了奇怪的弧度，“走，去看看。”
古川进在小松优子的陪同下前去观察了下那个孩子，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孩子看，然后突然说：“先别急着丢进培养液，先去冷冻室，记得把她叫醒。”
“是。”
哗啦——
“噗咳，咳咳咳！”
夏回清睁开眼睛，突然的光亮刺得她有点疼，她眯了眯眼睛，缓了缓才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戒备地看着眼前拿着盆的人，一开口时嗓音有些低哑，“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见她醒了就走了。
夏回清起身向门边走去，那是一道单向铁门，她无法从里面打开。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只看到几个中央空调排气扇。
她皱了皱眉，不明所以地盯着看。
咻——
空调瞬间开始运作，冷气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迅速地朝着夏回清吹去。
夏回清瞳孔微缩，三两步退至墙边，躲开这扑面而来的冷气。
然而在这几乎是密闭的空间里，冷气还是以摧枯拉朽之势填充了整个房间。
夏回清咬了咬牙，定定地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好像也就那样。
她古怪地又盯着那空调口看了看，眨了眨眼，索性直接走到空调底下看那冷气喷射而出。
夏回清舌头顶了顶腮帮，心想搞毛啊，就这气温，还抵不过倒春寒呢。
她站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些累了，直接盘腿原地坐下了，甚至还打起了盹。
冷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下的，夏回清即将睡过去的前一刻，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夏回清撑着下巴，睡眼惺忪地看过去。
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正站在门口打量她，其中带头的那位露出了很满意的笑容，而她旁边那位及肩长发的女生则是略显猥琐。
夏回清：“……”
她默默移开了视线，太猥琐了，有点辣眼睛。
带头的人走上前去，说着日语。
夏回清眨巴眨巴眼睛，微微一笑，“听不懂斯密达。”顿了顿，她似乎察觉到什么，指了指自己，摇摇头说：“私密马赛，哇达西，听不懂。”
带头那人：“……”
他回过头去，立刻就有一位寸头白幼瘦男人走上前，充当翻译：“我们老师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夏回清哦了一声，随口胡诌道：“我叫李四。”
翻译：“？”
夏回清神色认真地看着他。
翻译嘴角微微抽搐，“说实话，不然打死你。”
夏回清撇了撇嘴，说：“我说的就是实话，我们村子流行贱名好养话，清一色打过去都是这类型的名字。我上面还有三个姐姐，分别叫李大、李二、李三，我排行老四，自然就叫李四。”
翻译面目扭曲了一下，但还是照实转告了。
显而易见的，那带头人也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后又问她是什么人，哪里来的。
“我是逃难来的，我们村子被红巾军扫荡了，我跟着我姐姐一直往这边跑，但她前天不小心被蛇咬死了，所以我只能自己跑了。”
带头人又问她想不想来自己手底下工作，包吃包住还包医百病。
夏回清狐疑地瞅着他，“你们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人，万一骗我怎么办？”
这回没等带头人开口，那翻译先说道：“我们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是骗子。只要你留下来，你就绝对不会饿肚子，也不用再担心生存，你还能吃上大鱼大肉。”
夏回清思索一会儿，眼睛闪射出锐利的光芒，“条件？”
带头人背后一名大腹便便的背头男闻言，似乎有些怒了，然而还没等他开口骂人，带头人就朝他摇了摇头，反而赞许地看着夏回清，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其实夏回清能听懂，她在帕克的教学下，精通八国语言，还有一些不太常用的小语种。
那带头人夸她精明，说这样纯利益关系才能维持长久。
夏回清懵懵懂懂地听着那带头人又叽里咕噜一大堆。
翻译点点头，说：“条件就是你要无条件服从我们的安排。”
夏回清一时还是不太相信，说：“万一你们安排我去死呢？”
带头人笑了，“绝对不会安排你去死，我们的安排都很简单，就是泡泡澡，喝点饮料打打针。”
夏回清浑身一顿，死死地盯着他，“你们要给我注射什么？”
“你放心，绝对不是带有成瘾性的药物，只是一些维持你身体成长的营养液。”
夏回清沉默很久，然后慢慢站起身，伸出手去，说：“说到做到。”
带头人爽朗地笑了，大方地跟夏回清握了握手，用蹩脚的中文说：“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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