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菲菲一声不吭闷头往前走，反应过来后发现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大晚上的，她浑身一直抖着，说不清是冷的怕的还是气的。
哪怕过了几年，再次见到他们，她还是会被影响到。
明明和自己说过很多次不要在意了，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还要走多久？”
身后传来熟悉的杜宇泽的声音。
听上去还有些喘，看起来像刚跑过来的。
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她都差点忘记杜宇泽也在。
“关你什么事？”
刘菲菲抹了把眼泪，回呛他。
她现在并不想看到他，尤其还是自己哭的时候。
也不懂他为什么要追过来，两人明明先前还在冷战着。
一瞬间，刘菲菲又想起先前在厕所里见到的那伙人，男男女女，全是她最讨厌的那副嘴脸。
越想越气，她一下子哭起来，各种情绪交杂着，以至于她没办法好好发泄出来。
“你哭什么？”
见状，杜宇泽一下子紧张起来。
他小跑到她面前，一边上下打量一边着急问她，“他们欺负你了？”
刘菲菲只一个劲地哭并不解释原因，杜宇泽一整个手足无措。
“对不起，我不该气你，我向你道歉！”
他急急忙忙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试着给她擦眼泪，但又手笨得不知道如何下手。
“我不要你管！”
看到杜宇泽向她道歉，刘菲菲更绷不住了。
“谁想看你道歉！”
这一举动让刘菲菲的泪更加汹涌了，她抬手推开他的手，却被杜宇泽及时抓住了双手。
“别生气！别难过了。”
杜宇泽小心翼翼地将纸巾塞到刘菲菲手中，然后轻声劝慰：“别哭了好吗？”
他的语言很拙劣很没技巧却让刘菲菲感到安心。
她终于停止了哭泣，眼泪却依旧不断。
她直接将人推开些，“我想看的是他们真心实意地向我悔过。”
“他们凭什么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凭什么心安理得地上学、生活.......”
说起这些，刘菲菲就恨得牙痒痒，“他们凭什么觉得我就应该原谅他们？”
“我要看到他们向我道歉，真心悔过的样子！”
说起这些时，她连带着咬字都重了些，带着咬牙切齿般愤恨。
“我不会原谅他们的，永远都不会..........”
她一直希望他们向她道歉。
在今天见面之前，她都想过他们见到她应该有多么后悔对她做过的那些事.........
然而真正见到了，看到他们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是真的被气得不行。
连带着那段灰色的日子也愈加折磨起来。
明明他们对她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但是时至今日依然觉得自己没问题。
她想看到他们真心实意地悔过，她想看他们哭，是非常真心真情实感那种.........但是并不想原谅她们。
“好好好，咱不原谅他们。”
杜宇泽总算知道她难过的点在哪了。
“他们刚走没多久，我去帮你打他们。”
说着，他作势就要去，真有一股要和他们拼命的架势。
闻言，刘菲菲将人拉住，一脸嫌弃，“什么打他们，是你被他们按在地上打吧？”
就和三年前那样........被他们打得很惨很惨............
杜宇泽拿出纸巾给她擦鼻涕和眼泪，“所以，你刚才是被他们欺负了吗？”
“什么被欺负，是我狠狠地教训了他们。”
回想起先前对他们做的事，她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
“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刘菲菲了，我只是觉得气不过，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刘菲菲虽然在说狠话，但心里仍然气得不行。
“那你是比看到我还气？”
杜宇泽见她仍然气鼓鼓的样子，“你平时对我生气我总觉得你能生吃了我。”
听到杜宇泽开玩笑，刘菲菲看向他思考了一瞬，“你们都让我觉得很气，我居然分不出来哪个更可恶........都不是好东西！”
闻言，杜宇泽一脸受伤的样子，“刘菲菲，你居然拿我跟他们比............”
“是你自己要跟他们比的！”
心情由先前的嫉妒愤恨转变成对杜宇泽的嫌弃。
“哦对了，杜宇泽你是什么狗皮膏药吗？怎么这么黏人。”
她忽然想起来，她所经历的狼狈模样都被杜宇泽看过了。
几乎自己所有狼狈的时候都有杜宇泽在，他看过太多脆弱又惨的自己。
就好像自己的弱点、把柄都在他手上，她很不喜欢那样。
她最不想被看到的人就是杜宇泽。
一方面是不服气，另一方面是怕他嘲笑她。
她吸了吸鼻子，稍稍冷静下来一些，“谁让你跟着我来这个学校的？”
这些年来，刘菲菲有想过跟杜宇泽分开一些，远离彼此的生活。
然而，她一直远离，杜宇泽就一直靠近........
闻言，杜宇泽脸上难得露出一抹尴尬，但很快转瞬即逝，“谁跟你来的？只有你能来这学校上学吗？我也..........”
“杜宇泽，你为什么要来这所学校？”
借着路灯，刘菲菲一边问他一边打量他的眼神，语气和神情都比先前认真了几分。
明明考差的人只有她，搞不懂他放着好的学校不去，跟她来这种学校干嘛。
以前她只当他是因为两人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他本着照顾她的想法。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觉得他没必要做这些。
“虽然我爸妈确实说过让你好好照顾我，但是我现在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你............”
“不要突然露出没有见过的表情，这可不像你刘菲菲！”
杜宇泽浅笑着，将她的帽子拉起来盖上，声音也难得温柔起来“我是自己想过来的，和我爸妈没关系。”
见她认真地看着他，不是生气、愤怒和鄙夷，就是非常普通地认真地在问他，他也不想嬉皮笑脸地应付。
虽然从小到大都和刘菲菲在一起，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且完全没有和谐的时候，三句话必斗嘴..........
但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视线无法从她的身上离开...........
“我不信。”
刘菲菲忽然想起以前的事，像是自己主动揭开伤疤，看着它一遍遍结痂。
淡淡的晚风夹杂着今天晚上的低气温，一下子将有些久远的记忆带了回来。
那还是他们还在小学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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