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华强绕在戴志超一圈一圈地转，转的戴志超直眼晕，转的戴志超心脏受不了。
戴志超在心里骂：瞎驴转磨嗄！饲料都给你撒足了，你还想要什么？
一直把戴志超转的脑袋直向地上栽，郑华强才停了下来，挠着秃头说：“戴老板，我可真是诚心诚意想帮你，可这个事的确不好弄啊，现在人心散了，谁不想打自己的小算盘？这方方面面的。”
郑华强停了一会，观察了一下戴志超的反应，继续说道：“我的意思你都已经明白了吧，这笔账，哪怕你各方面都照顾到了，只要你一个头磕的不响，就别想拿走一分钱。”
戴志超想骂人，如今这世道，还真是欠债的是大爷，要账的是孙子。
郑华强见戴志超的眼珠子往上翻，知道他心里已经开始蹿火了，郑华强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得继续搓戴志超的火。
“如果逢庙就烧高香，见人就磕响头，这七七八八的下来，你的这笔钱也就糟践的差不多了，即便是把问题解决了，还有什么意思呢？无非是让水泥厂得个好名声，不欠你的钱了。”
戴志超明白郑华强这是威胁他，跟他玩心眼呢，只要自己这边撑不住了，郑华强便可以狮子大开口，由着他任意宰割。
这次跟郑华强打交道，戴志超算看出来了，这个郑华强，简直比饿狼还狠，比乌鸦都黑，吃人根本就不吐骨头，这两条生产线建下来，郑华强从他手里拿走的钞票，比他戴志超一辈子挣的都多。
虽然知道郑华强是在跟自己玩心眼，戴志超也不得不小心谨慎应付着，像郑华强这种人，他不单单是跟你来虚的，他还跟你来真的，把他惹毛了，转眼就成了凶神恶煞。
没办法，只有继续装孙子了。
戴志超眉头紧紧地皱着，一脸苦相地说：“郑厂长，兄弟我全靠你了，你就直接说，我怎么弄才能拿到这笔钱吧。”
郑华强听见，戴志超说话的同时，牙齿咬的嘎嘣嘎嘣的，看起来这小子是准备咬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郑华强觉得是时候了，就盯着戴志超的脸说：“戴老板，你真的急着用这笔钱？”
戴志超点点头，像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现在水泥厂一共欠你多少钱？”
“八百五十多万。”
“你看这样行不行，想干脆点，你就把这笔烂账卖了，我找个有实力的人，你把这笔烂账卖给他算了，你也没必要知道这个人是谁，直接从我手里拿钱就是了。”
这种事戴志超以前也干过，他心里清楚这是郑华强自己想买，好多弄一些钱。
这样干脆是挺干脆的，不过肯定会折不少钱，戴志超在心里盘算着郑华强的底线，有一种刀剜一般的痛。
郑华强这家伙，不会只让我拿走七百万吧！
“要是卖了，我能拿走多少？”戴志超战战兢兢地问道，心里默默祈祷着，你可别说只给七百万嗄，那我实在是受不了。
“四百万。”
戴志超瞪圆了眼珠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郑华强又晃了晃四个手指头。
戴志超依稀看到，那四个尖利的手指头，直通通地往自己的眼珠子里戳，戳得他钻心的疼，戴志超实在忍不住了，跳着脚哇哇大叫：“如果只给四百万，这笔钱我不要了。”
郑华强没恼也没跳，冷笑着看着戴志超，阴阳怪气地说：“戴老板，我郑华强就这么大能耐了，你要是不满意，你去找有本事的去，兴许一分钱不少让你拿走呢。”
戴志超真生气了，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郑华强的办公室。
郑华强看着戴志超的背影冷笑，小样吧，还跟我耍小性呢，这次我郑华强吃定你了，不管你怎么蹦跶，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戴志超从郑华强那里出来，又去找了王明君。
王明君对戴志超也很客气，笑眯眯的说：“老戴，你怎么来了？”
戴志超掏出烟递给王明君一支，又亲自拿打火机给王明君点上，王明君抽烟像吹烧火棍似的，扑哧扑哧从嘴叼着那头往外冒气，他本来不抽烟，但他得给戴志超这个面子。
“王总，我那笔设备款能不能给我结了？”戴志超小心翼翼地看着王明君问道。
王明君故意装糊涂：“怎么？现在水泥厂还欠着你的钱呢！”
戴志超点点头。
“还欠多少？”
“八百五十多万。”
“这么多啊！”王明君瞪着眼珠子叫，然后又开始发脾气，“这些人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欠你这么多钱迟迟不给呢，太不像话了，回头我得好好批评批评他们。”
王明君其实知道水泥厂欠戴志超的钱，而且还不少呢，只是不太清楚具体的数额，他也是在戴志超面前虚张声势，故意做出姿态罢了。
“你去找一下郑华强厂长，让他赶快把这件事给你办了，磨叽什么磨叽。”
戴志超只得硬着头皮说：“刚才我已经见过郑厂长了，他说还得有许多手续要履行呢，他自己也做不了主。”
戴志超没敢说逢庙烧高香，见人磕响头这些话，也没敢说郑华强想让他把这笔账卖给自己。
王明君挠挠头说：“郑厂长说的也没错，是必须得履行一些手续，戴老板，你得体谅点，这国有企业就是这么多道道，别说郑厂长了，我也没办法。”
戴志超愁眉苦脸地说道：“王总，你能不能跟郑厂长打个招呼，让他把手续给我办了，我确实急着用这笔钱。”
王明君说：“戴老板，这恐怕不妥吧，水泥厂是国有企业，分工明确着呢，是郑厂长职责范围内的事，我绝对不能横加干涉，要是我到处给你打招呼，别人还以为咱们之间有什么呢。”
戴志超站着没动，他知道王明君是推诿，他准备再磨叽一会，说不定王明君会格外开恩呢。
王明君却下了逐客令：“戴老板，我这儿还有点事情要忙，你尽管去找郑华强厂长吧，只要手续合理，我相信郑厂长是会给你办理的。”
戴志超无奈，叹着气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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