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地铁口，林雨关切地摸了下姚雪的额头。
“咦，你也不发热啊，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姚雪眼神飘忽，抱怨道：“也不是只有发热才会不舒服。”
地铁上，两个人挨着坐着，林雨靠在座位上，感觉很硬很凉。
列车从站点开出，从明亮的站台进入黝黑的隧道，林雨的眼里是从光明走向了黑暗。
他记得曾经的两人，都是从黑暗走到光亮，在站台里面互相拥抱彼此。
人是同样的人，列车也没有什么的不同，只不过方向相反，物是人非。
林雨看向姚雪：“需要给你到药店弄点药吗？”
“不用了，我已经好了，就是刚才在公司那块儿，突然的有点不舒服。”
林雨揉了揉对方的脸：“不要太辛苦，你多半是工作中累的。”
“嗯，但是我也得努力啊，万一到时候你没攒够彩礼，我给你出另一半。”
林雨满脸的感动，一把将姚雪揽在怀里：“还是你最好了。”
虽然两个人头挨着头，身体贴着身体，但是林雨并未感觉到温暖，反而身体冰寒。
讨喜的话，谁都会说，谈恋爱三年，毕业两年。
他林雨贷款买了个房，给对方付着房租，还有很多礼物，日常。
如果姚雪真是同甘共苦的人，她怎么能在彩礼上如此苛刻，还什么出一半，纯是放屁。
两人分别后，姚雪上了楼，拿起手机给王森打了个电话。
“你怎么会有闲心给我打电话，哦！一定是想明白了要我参加婚礼？”
电话里，王森的声音传来，姚雪能够脑补出对方此时猥琐的脸。
“上次开会，你故意站出来，废了那么多话，在林雨的眼前疯狂搞事。”
“这次又来搞事，是不是我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你的工作压力还是不多啊？”
电话里，王森的咆哮传来：
“陪我睡觉时那么骚，搭上高枝就玩命踩我，你就是那种喂不熟的白眼狼。”
“别装贞洁烈女了，你不是在乎你那傻冒未婚夫，就是找个保险，万一玩脱了有人接盘。”
听着对方的羞辱，姚雪的脸上连羞愧都没有。
她夹着嗓子，故意用一副可怜的腔调说道：
“我和你上床是有照片的，万一你把我男人搞丢了，那我也自爆，你会更难过的。”
听筒里的王森，一阵沉默后，忽然笑了起来：
“别觉得只有自己有脑袋，你当初自己说过怕光，都是晚上关灯搞，你哪里来的照片？”
姚雪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看你的水平，就只能是主管了，明显脑子不够，在你睡着的时候拍几张照片很难嘛？”
“倒是你，居然真以为我能一直做你甜蜜小三，手机里一张我的照片都没有。”
王森脑子轰地一声，颤声道：“你居然还看过我手机？”
“我们那么亲密，偷偷记住你的锁屏密码，是很容易的事儿，你的反应过于夸张了。”
姚雪轻描淡写地述说着，另一边地王森已经心里无数个曹尼玛了。
见王森半天不说话，姚雪又说道：“录音也没用的，现在反应过来晚了。”
“你如果再搞事儿的话，搅合我和林雨，那我们同归于尽，反正你比我疼。”
......
工人小区。
刚走到小区门口的林雨，肩膀突然被拍打了一下。
他警惕地回头：“谁！”
一个长相和他很是相似的男人，正像欣赏什么作品似的，看着他。
“好，好，好。”
林雨皱眉，他不知道这个人在这块好什么，但是看着对方的相貌，他隐隐有了猜测。
男人微笑着说道：“能不能坐下来，一起聊聊？”
“心情不好，懒得聊。”说着林雨进了小区。
岂料对方并没有离开，而是跟着林雨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里的亮度，远远不是外面路灯的亮度可以比拟的。
两个长相极为相似的男人，站在电梯里，互看彼此。
林雨下了电梯，男人也跟了出去。
“你这么晚了，跟我到家里，我怎么敢开门啊？”
林雨站在门前，并没有进屋，也没有让对方进屋的意思。
“你看我的相貌，你还不清楚我是谁嘛？”
中年男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让林雨很是讨厌。
“你爱谁谁。”
林雨开了门，在中年男人要进屋时，砰的一声，门重重的关上了。
秦羽愣了，这么多年了，他都已经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闭门羹这回事儿。
砰，砰，砰。
没有人响应。
砰，砰，砰。
没有人响应。
砰......
门猛地一下，被林雨拽开了，他愤怒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没完没了了是吧？”
“你要是不让我进去，那我就一直敲，反正明天我不用上班。”
秦羽一脸正经，似乎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地不好意思。
“你进来吧。”林雨这次没有关门，就这样敞开着。
秦羽看着屋子里的环境，点头。
林雨接了一壶水，回头说道：“怎么了，觉得我这里不错？”
“是挺不错的，比我年轻打拼时候，条件要好的多的多。”
林雨没接话，屋子里只剩壶中，水的声音，咕咚，咕咚。
倒好了茶，林雨递给对方一杯。
秦羽抿了一口，眉头微皱道：“这个茶叶......还行吧......”
屋子里，一个年轻人，一个中年人，对坐喝茶。
一杯接着一杯，谁也没有再开口。
终于，一壶水见底，终究是林雨先开口：“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把杯中的茶喝完，才开口道：
“家里出了问题，需要你继承家产，这样说是不是太离谱了？”
林雨轻蔑一笑：“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往常电话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这样说确实离谱。”
秦羽沉默，灯光照着两个人的脸，都是没有喜怒。
空气中有一种父子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而这种尴尬林雨很熟悉。
小时候和养父在一起时，也总是有这种尴尬。
最后，又是林雨先开口：“我现在的生活很满足，一切都还挺满意的，对你的财富不感兴趣。”
秦羽笑了：“或许，是因为你还没拥有，不知道好处，所以这么说。”
林雨：“或许是吧，但是白来的好处，都有代价，你给的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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