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角的手机屏幕暗着，三天了，于渺的电话始终打不通，微信消息更是石沉大海。
指尖在手机外壳上摩挲出温热的弧度，各种猜测像藤蔓似的缠上心头。
于渺性子虽烈，却从不是会无缘无故失联的人。
陆知衍那个人，表面上是一板一眼的正经，骨子里却狠戾得像条毒蛇。
他会不会因为于渺撞破了他和苏念的事，就对她动了手脚？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肖慕言按捺不住的焦躁推到了顶点。
他猛地起身，西装外套扫过桌沿，带倒了半杯冷掉的咖啡。
“张秘书。”他抓起内线电话，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立刻查于渺的下落，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查她三天内的行踪轨迹、消费记录，还有……陆知衍这三天的动向。”
张秘书在那头愣了愣，随即沉声应道：“是，小肖总。”
半小时后，张秘书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带着几分凝重：“肖总，查到了。于小姐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是三天前下午四点，在于家别墅门口。根据于家附近的行车记录仪显示，陆知衍那天下午三点多进了于家，四点十五分离开，之后……于小姐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任何监控范围内了。”
“于家……”肖慕言的指节捏得发白，“备车，去于家。”
他抓起车钥匙往外走，刚出工作室的门，就被一个温婉的声音拦住了。
“慕言哥？”苏念端着一杯咖啡站在走廊尽头，身上穿着温柔的纯白色泡泡袖连衣裙，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你这是要去哪儿呀？我刚给你泡了咖啡，下午的画展……”
肖慕言脚步一顿，冷眸扫过她：“有事？”
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苏念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柔声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看你脸色不太好，担心你是不是太累了。”
他侧身想从她身边绕过去，苏念却往前一步，巧妙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裙摆上的蕾丝花边轻轻扫过他的裤腿，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水味，甜得发腻。
“慕言哥，你是不是在找于渺同学？”苏念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点天真的好奇。
肖慕言的眉峰瞬间蹙起：“你看到她了？在哪里？”
“呃……”苏念像是突然卡壳了，眼神闪烁着避开他的视线，“慕言哥，她和陆总本来就是未婚夫妻，小两口了难免有一些情趣的玩法……你别多想啊，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可能是我看错了。”
她这话说得含糊其辞，既没说清时间，也没说清地点，反倒刻意强调“未婚夫妻间的情趣”，像根细针，不偏不倚地扎在最容易让人起疑的地方。
肖慕言何等聪明，瞬间就听出了她话里的试探和挑拨。
他冷笑一声，逼近一步，气场压得苏念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苏念，”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于渺在哪里，我会自己查清楚。但如果你敢在中间耍什么花样，或者隐瞒了什么，我保证，你会后悔。”
苏念的脸色瞬间白了，咬着唇像是受了委屈：“慕言哥，我怎么会呢？我只是……只是担心你而已。”
“不必了。”肖慕言没再看她，转身大步走向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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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家别墅的雕花铁门在肖慕言面前缓缓打开时，庭院里的积雪还没来得及清扫，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轻响。
管家早候在玄关，看到他进来，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肖少爷，您怎么来了？老爷和夫人正在客厅……”
话音未落，客厅里就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温和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自得，正是陆知衍。
肖慕言脚步一顿，推门的手微微收紧。
“……她这次确实太不懂事，冲撞了长辈，关几天让她反省也是应该的。”
陆知衍的声音透过门缝飘出来，“不过伯母也别太气了，我看她的惩罚已经够了，再闹下去，传出去反倒显得于家苛待女儿。”
“惩罚？”肖慕言推门而入，声音平静无波，却让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于父于母正陪着陆知衍坐在沙发上，脸上还带着客套的笑意，见肖慕言进来，两人的笑容齐齐僵在脸上，像被冻住的蜡像。
于母慌忙站起身，搓着手笑道：“是慕言啊，快坐快坐，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肖慕言没看她，目光越过客厅，直直落在陆知衍身上。
男人穿着一身熨帖的深灰色西装，正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看到他时，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冷淡模样：“小肖总怎么有空来我未婚妻家？”
“陆先生刚才说的‘惩罚’，”肖慕言走到茶几旁，指尖轻轻搭在冰凉的大理石桌面上，语气依旧温润，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压迫感，“是指于渺？”
于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干咳一声：“慕言，小孩子家家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于伯父，”肖慕言转头看他，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意，眼神却清亮得像淬了冰，“于渺是我的朋友，她失踪了三天，我来问问情况，不算掺和吧？”
他这话说得客气，可落在于父耳里，却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喉咙。
肖家的势力在这儿摆着，别说于家只是个二流家族，就算是那些顶流世家，也得给肖慕言三分薄面。
一个肖慕言一个陆知衍，他们于家谁都得罪不起。
于母连忙打圆场：“渺渺就是闹脾气，自己躲起来了，没什么大事……”
“躲起来？”肖慕言笑了笑，目光转回陆知衍身上，“还是说，被‘关起来’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砸在客厅里，让于父于母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于父想发作，可对上肖慕言那双看似温和、实则锐利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得罪不起肖家，更不敢让肖慕言真的动怒。
陆知衍的脸色终于有些挂不住了，放下茶杯站起身：“小肖总，我知道你关心渺渺，但这是于家的家事……”
“家事？”肖慕言抬眼，目光如炬，“陆先生既非于家人，又没有真的和渺渺结婚，倒是对她的‘惩罚’格外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于家的当家人。”
这话像一记软刀子，又准又狠，不仅堵了陆知衍的嘴，还暗讽他越俎代庖。
陆知衍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却碍于肖慕言的身份，发作不得。
于母见状，知道再瞒下去只会惹怒肖慕言，连忙拉了拉于父的袖子，低声道：“要不……还是让渺渺出来吧？”
“在顶楼储藏室。”于父咬着牙说，语气里满是不甘。
肖慕言没再看他们，转身就往楼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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