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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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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年成王即位,改年号瑞德。

岁末将至,亮白的薄雪把遥语山上的几间矮屋铺成了银色。

玄青子逗着雪地里几只野雀,就着浓茶把一盘子花生米悄悄扔进嘴里,野雀也啄得满嘴生香,逗雀的时候,他时不时瞄几眼石桌上的晏南修和观棋,心里暗骂一句臭味相同。

花生被吃得还剩个底,玄青子冲着晏南修喊:“不尝尝今年的新花生?”

“哈哈,”观棋爽朗地笑出了声,“我赢了。”

白子落下,胜负已分。

晏南修收着棋子说:“还是先生厉害。”

来遥吾山两年了,如今他过上了想要的日子,输赢早已看淡,也不似当初上山时的一身戾气,胜亦欣喜败之坦然。

观棋指了指玄青子面前的花生米,玄青子恭敬的把盘子拿到石桌上,倒上热茶,又看了眼棋盘,心有不甘地说:“师傅偏心偏到屁眼里了,南修一上山,你酒也不喝了,差我去河里摸了多少石头,才做成了这副棋,如今天天一局,尽不干事,脏活累活都是我的。”

玄青子早知道师傅会如此偏袒晏南修,当初定把这小子扔在那香玉楼不管,想到这他就悔得牙痛。

“你计较个屁,你年纪小时干过几件人事,你是没人教,他是需人解。”

晏南修早已习惯他们俩人天天的斗嘴,把暗色暖袍拢了下,双手环胸在一旁看着热闹。

观棋名取得很雅,其实是一个粗壮的虬髯汉子,难怪神相不做了,把自己困在了这遥吾山上,就他这副粗壮汉子的模样,一看就像街头行骗之人。

玄青子堵着气,“好,理我是说不过你们,以后的活让他来干。”

观棋不理他,笑着对晏南修说:“落子无悔,这棋盘纵横十九道,三百六十一目,多出来的那一目是本体,万万不可把自己落得个困兽之斗。”

“谢先生教诲。”

晏南修听过很多良言,都是这两年下棋时,不经意的一句点拨,拨开了他心里的迷雾。

父王精雕细琢的那个晏南修,在观棋的开解下渐渐已烟消云散。

玄青子看着两人假惺惺地拽文,捏了最后几粒花生米,递到晏南修嘴边。

晏南修轻笑,张开薄唇咬下,“好吃,又香又脆。”

“当然好吃,这可是云裳特地去和瞎眼刘婆子学的,”玄青子舔了下唇上的余香,“瞎了眼,能把这花生火候掌握得如此精湛也是不容易啊。”

晏南修从石凳上站起身来,见这万里森山雪越下越大轻轻喃语,“今年的雪有点早。”

这花生才晒干不久,雪也下了几日,想必云裳定是冒着这雪下了山的。

遥吾山是银杏镇南面万山里的一座峭山,一般人很难上来,只有多年的猎人敢进这山,也不会往深处走,尽管满山的杏子也没人敢跨入一步。

每年杏子一落,再腐成水,千百年来瘴气越来越浓,集成比瘴气更可怕的毒气,吸上一口,便叫人神智不清,重者会口吐白沫抽搐而亡。

这几里宽的杏子林形成了天然的屏障,用火一照 能看到数不清的动物尸骨,银杏镇上的人给这林子取了个归天林的名头。

吾山居就落在这屏障后面的五里地,这块妙地也不知道观棋是如何寻得。

观棋活了一甲子,声如洪钟,玄青子不知哪句话右耳他不痛快了,正被他在一旁罚骂,震得人耳膜发麻。

晏南修见状捏了下耳垂挡去些声音,又抖了抖身上暖袍上的雪花,伸手拈了一枝涯边未开的梅花,朝云裳屋里走去。

推开房门,屋子里暖烘烘的,土墙里的炉火正旺,云裳的房间除了一张木床,只有一个梳妆台和小几,目光扫去没瞧见人,只听见屏风后面有微微的呼吸声。

晏南修心里说了句坏了,就快步绕过去。

果然见云裳蜷缩在屏风后面,额上布着密密的汗,衣襟也湿了大半。

晏南修叫了一声:“云姐姐。”

云裳抬了下杏眼,双唇惨白看得出虚弱又难受。

晏南修疾步把她抱回床上,摸了下额头发现凉得很,额头冒的都是冷汗,算了下日子便知道日子到了。

他把被子掖好,去崖边的温泉里打了盆温水,捏着帕子一点一点,拭去了她额上的细汗。

来到山上的第二个月,云裳来了月信,痛得在地上直打滚。

观棋说云家被灭,她躺在地上一天一夜又被寒水淋了身子积了这旧疾,慢慢医治能减轻一点疼痛。

这种病也不是无法根除,以后到月子里一治便能好。

晏南修忙里忙外的煮了药。

见云裳喝完药,脸色红润起来,他嘴角勾出一丝笑意。

药效也见了作用,云裳身子舒服多了。

她缓了会,看到窗外的天色有些幕了,就撑起身子想起床去做晚饭。

刚落下床榻又险些倒下,还好晏南修扶住了她。

云裳的头不受控制地扑进了晏南修怀里,他的胸膛像个热哄哄的火炉,暖意一下子渡遍全身。

已经记不起是多少次,他这样搂着她,陪着她熬过这段痛苦艰难的日子。

四目相交,云裳看着茶几上的梅花沉思片刻,拧着眉尖推开了他,“饿了吧,我要去煮饭了。”

晏南修原本就很紧张,不经意的从侧身拉住了她,手指穿过狐狸袍,细细痒痒的感觉接触皮肤,那种控制不住的异样又涌了出来。

“饭……饭我已经做好了,你身体刚舒服些,就别乱动。”

他说的很温柔,没有任何情绪的痕迹。

“观先生的药,很有效果,喝下便不疼,”

云裳扭头看了他一眼,抱以微笑,扳开了他的手。

晏南修看着被扳开的手,没敢再说话,他实在无法再进一步。

落子无悔,他还是悔了。

倘若早知道会喜欢上云裳,一定不会把处境弄到今天这个局面。宁愿放过她也不会跟着老酼儿,走进那间破破烂烂的院子。

结下这解不开的缘。

两年,不知从何时起,目光再也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晏南修说的煮饭就只是煮了个饭,到灶屋的时候,玄青子刚把最后一个菜炒好,看到两人进来,眼中凛冽出了杀气,“命贵的人就是不一样,什么都能赶上热乎的。”

云裳笑脸盈盈地摆着碗筷,“辛苦玄大哥了。”

玄青子给观棋斟上热酒,“你跟我一样,都是伺候人的命,不像晏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煮个饭都把师傅心疼得不行。”

自从晏南修上山后,玄青子的地位直线下降,以前在遥吾山上好赖排个第二,现在排到了第四,心里很不痛快,逮着机会就会损他几句。

“南修还小,要学的东西很多。”

“我看他一点也不‘小’。”

玄青子话里带话,似笑非笑的往南修面上来回扫视。

观棋把眼一瞪,“下午花生吃撑了,不饿就别吃了。”

吓得玄青子在碗里挑了块最肥嫩的肉,放到观棋碗里,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几人各自憋着情绪,细细的嚼的饭菜,只有晏南修像个大爷,任何事也挡不住他干饭的心情,不紧不慢的添了一碗又一碗。

云裳收拾好灶屋,天刚刚黑下来,她拿着木盆来到热气氤氲的温泉边想打盆水去泡脚。

刚打起一盆泉水,就听到池里‘呼’地一声,像有什么东西钻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她把木盆跌落在温泉里,想不到这么晚,这里还有人。

“云姐姐是我。”

晏南修快速游了过来,拾起掉落在水面上的木盆放到了池边。

他赤着上身,青丝贴着脸庞,一双被水洗过的眼睛生得极其魅惑,沉静地看着云裳。

“我…先走…走了。”

云裳的声音明显很慌乱,她再也无法把晏南修当成怀娄的那个小孩。

不知不觉晏南修已经长成了体魄魁梧的八尺男儿,眉目如画总是含情,让人无法忽视他已经是个大人。

“云姐姐是要泡脚,就在这泡吧。”晏南修扯过一件里衣披在身上,再把脱下的暖袍垫在地上,“坐在这里泡,更舒服。”

“我怎么能做男子的衣服。”

“你跟我要分得这么清楚吗?”

云裳一时语塞,点了点头,硬着头皮把靴子脱掉。

圆月照着白雪,把天地之间衬得蹭亮,寒风吹得树尖上的雪花乱飞,也扫不去晏南修身上的燥热。

他静静地靠在云裳旁边,享受着暧昧不清的感觉。

他喜欢这样的相处。

他希望能一直这样相处下去。

“我脸上有东西?”

云裳早就发现了晏南修目光,在她脸上就没挪开过。

“云姐姐能不能永远呆在山上。”

云裳嘴角抽搐了几下。

死一般的寂静后,她说:“表哥来接我,还是要走的。”

晏南修不喜欢听到,她嘴里张口闭口的表哥,又不知该怎么阻止?

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

“你很喜欢他?”

“喜欢。”

想都不用想,就脱口而出的喜欢,是她从小到大无二的表述。

说出来没觉得不妥,听在旁人耳里是要人命。

“如果云姐姐不走,我也不会走。”

晏南修的眼眶和心尖都敏感得酸涩,身上像火焰烧着了一般难受。

他把头慢慢地没入了泉水中,想浇灭错乱的呼吸,等他从池底起来已经没人了。

他望着朦胧的月亮,身子里是说不出的空虚。

一掌拍在水上,温泉池里像丢进了几个巨大的石头,翻滚的水腾出了数丈之高。

这种状态把晏南修都惊着了,没想到玄青子随意地几句点拨,内力进涨这么大。

他又拍了几掌,直到把内力使完,才通身舒畅的回了屋。

阳春三月,雪水刚融,杜娟花也开了半山,云裳自从知道玄青子带她来遥吾山是帮她治病,复仇的心也便压了下去,常在夜深人静中回忆那些黑衣铁面人,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如何去寻。

晨曦微微露了个头,晏南修半梦里听到了几声尖叫。

这几年他在山上从来都没安心的睡过,习惯性地抓起床边的长衫往身上一披,冲到云裳的屋子里。

云裳双目发白没有聚焦,一头凌乱的头发不知道是被泪水还是汗水打湿了,黏黏糊糊地贴在她崩溃的脸上,这种痛彻心扉的样子,两年多他看过无数次。

她又被恶梦纠缠了。

云家那一片腥红充斥着云裳的整个脑袋,数不尽的人在哭在喊。

她看不清他们的脸。

直到感受到晏南修胸口的热气,随着他平静的呼吸,云裳才渐渐安静下来。

这人身上有种特殊的味道,像是稻米刚剥出来的米香味,每次闻着这味她就觉得踏实安全。

云裳在迷糊中抽离了梦境,病好了大半年,已经很少做这种梦了,不知为何,那恶梦又缠了上来。

片刻之后,才发现晏南修衣服都没穿好,结实的胸膛随着沉重的呼吸一起一伏。

云裳不自在的退开了些,慢悠悠的帮他整着衣衫说:“南修啊,你也长大了,再随便进我房间,可要罚。”

“嗯,该罚。”

他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他的小心思。

他把悸动的情绪压了下去,握着那双冰冷的脚放进怀里暖和,“我生辰快到了,你别忘了送我礼物。”

来这山上过了两个生辰,云裳都是一碗长寿面加一个鸡蛋把他打发了,晏南修这次不甘心的讨起礼物来。

云裳心却在那双脚上,觉得两人这样很别扭。

她想缩回脚,晏南修根本不顾她的挣扎,“这么冰先捂暖和了,云姐姐的脚长得真好看。”说着他用手指轻轻的在脚趾间划着。

云裳也只好随他去了,这几年被他捂过无数回,以前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他越来越大还这般不懂事,也不知该如何说他,便幽幽问道:“我这双裹得不成功的脚,看起来不是很奇怪吗。”

“一点也不奇怪,很好看。”

云裳总感觉他说这些话时,脸上还是那派没有杂念的模样,眼里却有几分看不懂的深沉,只好也装作听不懂的回道:“今年我会准备礼物。”

刚才她瞧见了南修胸口的玉,和去年她生辰他送的那一块一模一样,成色不怎么好,白而不润还泛着灰,以为是随手买的小玩意,没想到是一对。

云裳不知,去年她生辰快到时晏南修满脑子都在想买个什么礼物。

那日在银杏镇上,见一老妇人摆着一个小摊,都是些草做的玩偶,五文钱一个,晏南修发现了这对玉,没想到老妇人狮子大开口,要了白银二十两。

老妇人仅用一个小故事便让晏南修掏了银子,晏南修摸着这对白玉心里美了起来。

妇人说这对玉先人传了几代,代代都是百年好合,到她这卖了也是给老伴治病,这双玉风向好旺姻缘,晏南修就毫不迟疑的买下,还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云赏回过神,见晏南修也是一副沉思的模样又问:“生辰想要什么。”

“嗯?”晏南修顿了顿,“送礼物哪有人问的,这点心思都不值得你花吗?”

云裳朝他头上敲了一记,“小孩的礼物都是要的。”

晏南修气得‘咚咚’几声把胸口拍得极响,“这么大个人,怎会是小孩。”

有些关系从开始注定了就很难改变,尽管他长得这般俊美,云裳也没多看他几眼,晏南修心中难免郁闷。

云裳巧笑,“还说不是小孩子,就你这般胡作的劲儿也不似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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