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风吹过，带走枝头上一片凋落的树叶。叶片缓缓落地，花坛里已经积满了各种凋零的植物。
“花坛不用扫吗？”
“待会会有人过来把这些叶子收去做肥料的，不用管。”
保洁员带着扫帚与簸箕离开，偶尔看到落到外面的叶子便会弯下腰拾起，放回花坛里。
空中万里无云，太阳高挂。站在阳光下很暖和，但只要有风经过时仍会冷的颤抖。
“今天是个好天气呢，安安。”
林语趴在床头，轻轻捏着语安的手。
“等你醒了，我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你还没去过呢，那还挺好玩的。”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说着别人认为的废话，却是她与语安间的美好。
“想试试自己做冰糖葫芦吗？或者其他的什么？”
“会骑自行车吗？给你买一辆最好的，颜色挑你喜欢的。”
“郊区那栋别墅要不要重新装修一遍，改成你喜欢的风格。”
“姐有钱，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开开心心的健康的过你想过的日子就行，姐养得起你。”
林语撑起身子，眼神缱绻温柔地看着语安。
不知何时，语安的一头短发变成了不少，人也比以前圆润了许多。
“……”林语抬手将语安额角的碎发捋下去，“快醒醒吧，安安。”
病房里只剩下林语和语安，风从打开的一条窗户缝里钻进来。
语安的睫毛颤了颤，或许是风吹动了它。
敲门声响起，林语起身走出屋子打开门，发现来人是布瑞斯。
“在外面聊吧，别吵到安安。”
她轻轻关上门，坐在了墙边的椅子上。
布瑞斯看着林语，她穿着一身病号服，面色憔悴，气势却丝毫不减。
半晌，布瑞斯轻笑一声道：“越来越有领导人的气势了，身体怎么样？”
闻言，林语虚握两下手，注射伽马基因后，她还没来得及感受自己体内的力量。
“还行吧，肯定比以前更强了。”
“没说你的实力，说的你的健康。”
“哦，具体的你得去问医生，我自我感觉良好。”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她们两人，以及她们的回声。
“派塔派泽和伏纳德梵妮已经醒了，体检报告表示她们的身体并无大碍。”布瑞斯靠在墙上，原本平整的西装起了皱。
“爷爷呢？你怎么应付他的？”
布瑞斯顿了顿，道：“我用Guardian的身份和他说L国的人把你们带走了，Guardian正在追查。”
“你这么甩锅好吗？”
“管他呢，反正L国不是什么好东西，多一罪少一罪都没区别。”
林语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也没再纠结。
布瑞斯看向林语问：“需要现在告诉他找到你们了吗？”
林语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发呆。她不理解为什么白天还要开灯，有钱烧得慌吗？
“不用，等语安醒了再说吧，不过可以说是找到线索正在救人。”
“好的。”
林语看向走廊的尽头，那里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透入的光线明显不够照亮整个走廊。
她突然开始思考，如果把走廊的灯关掉，那这里会变成什么样？
伸手不见五指吗？还是说只是会比现在暗一点。
“布瑞斯。”
“嗯？”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不，一直以来辛苦你了，帮了我这么多忙，一直都在连轴转。好像自从你进入Guardian后，就没太多休息时间了。”
布瑞斯低下头，掩去脸上的感动之色：“我应该做的，能为你做事，荣幸之至。”
“没什么事是理所应当的，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林语看着布瑞斯，“谢谢，能有你这个伙伴，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布瑞斯低着头，半晌才道：“那我先走了，有不舒服的记得和医生说。”
他转过身背对着林语，强忍着不让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落下，可刚刚话语中的哽咽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直到离开了医院，布瑞斯才敢蹲下身子捂脸小声哭起来。
这要他怎么忍得住？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办法忍住不哭啊！
原本只是想着，就算这一辈子最后累死在为林语做事的道路上也好，只要能帮到林语就好，就算林语什么都不说也可以。
可是偏偏，林语就这么直白的说出了如此沉重的感谢。
那句“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如一枚箭矢，直直射进了他的心。
这些天以来的劳累本就让他身心俱疲，这一击他根本无力反抗。
人在最累的时候，也是最脆弱的，布瑞斯就是这样。
直到Ssel医院的院长都跑了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布瑞斯才停止了哭泣。
“没事，眼睛进变异体了，用异能量洗洗就好了。”
他如是说。
院长一众人眼皮跳了两下，沉默地目送布瑞斯离开。
……
又过了一天后，林语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偶尔还是会有一点点疼痛，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询问专业人士范迪后，得知这是副作用，没有解决办法，只能等身体慢慢适应。
好在这种疼痛热敷能够缓解，而且也不是全身都会出现，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四肢关节处。
“说真的林语，你妹妹如果继续注射伽马基因的话，应该是能出现像你一样的能力的。”
范迪又开始劝说林语注射伽马基因，但这次劝说注射的对象换成了语安。
“你说的都是你所认为的，根本没有任何实际理论支撑。”林语看着范迪，脸上难得的没有表现出任何厌恶，“万一安安注射后出现意外怎么办？这次我就差点意识消散了。”
这次注射伽马基因，或许也是外界因素的影响，但强如林语也差点转化成变异体。
她不是小看语安，也不想小看语安，她只是想杜绝这种可能的发生。
“你最后不也醒过来了吗？”范迪轻笑几声，毫不在意。
“够了范迪，不许在安安面前提这种事，不然我回拧断你的脖子。”林语放出狠话，转身离开。
范迪抬手整理了一下额前落下的碎发，又理了理袖口。
他是不会去语安面前提这种事，但不代表语安不会主动来找他啊。
人的欲望，远远超出人的想象。
范迪有把握，语安迟早有一天会找上自己。
回到语安的病房，林语照例把窗户开上一小条缝用来透气。转身坐回床边，她习惯性的握住了语安的手。
这次，那只手却回握住了她。
“……安安？”
林语低头看去，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
“……姐……”
语安睁开眼睛，朝着林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就说还会在你身边吧。”
语安似乎是想开个玩笑，调动悲伤的氛围，可当林语落下眼泪时，她便明白什么玩笑都不管用。
林语想要拥抱语安，却又害怕自己的拥抱会让刚刚苏醒的语安受伤。
语安看出了林语的想法，她撑着手坐起，张开双臂：“姐，抱一下吧。”
林语再也控制不住，拥住了语安。
眼泪止不住的流，晕湿了语安的后背。
“姐，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嘛。”
说着说着，语安也哽咽起来。
林语抽噎着，声音发闷：“以后不要这么做了，我只想要你平安无事的活着。”
语安轻拍着林语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怎么比我还幼稚了，明明我才是妹妹诶。”
林语坐直身子，眼角的泪水还挂在睫上，她用食指点点语安的额头：“你呀，就知道贫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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