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飞研究所，会议室。
随着人数渐渐的增多，在会议室里面的楚泽与骆仲举停下了交谈，骆仲举与代昌麟开始准备汇报的数据，再一次检查一下。
楚泽则是很自然的坐在宋老的旁边。
“看你这模样，我要是不清楚你在做什么，我还真认为你很闲。”宋老笑看着楚泽笑呵呵的，笑容很爽朗，倒也没有拒绝楚泽坐在自己身边。
反而与楚泽聊了起来。
“他们长期负责。”楚泽端着一杯茶水，喝了一口。
汇报的话，涡扇发动机有许源，涂层材料有骆仲举。
不过，这次过来，显然不只是汇报这么简单，其实还有着对于隐身战机的查缺补漏，看看隐身战机可能存在的问题。
所以，不管如何楚泽还是得亲自来。
“话说，在虞城，杨国康主要负责什么？”宋老有些好奇，模样在看似不经意之间，问了出来。
“光学隐身。”
“光学隐身？准备你的那个鸣啼无人飞行器上？”宋老一下就来了兴趣。
别管这个话题怎么引出来了，现在的他对光学隐身充满着兴趣。
“应该是高速无人机先出来。”楚泽摇摇头，与宋老聊着。
“讲真的，要不是我真的老了，还蛮想去虞城的。”
“哪里老了，可以来虞城啊。”
“算了。”
宋老语气有些遗憾，可拒绝的很坚定。
他这一次退休，本身就已经规划好了去处，自然不会因为楚泽的一句话，而有所动摇。
“我再干个十年，把气动布局的基础打好，未来只希望对于你的计划有帮助。”宋老摇摇头，说着，目光落在了旁边的楚泽身上。
“呃....”
楚泽闻言，没有接话。
所谓计划，不就是南天门计划，这话他可怎么接。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楚泽没应，宋老亦是没有再说，只是很肯定的轻轻拍了拍楚泽的肩膀，眼神全是鼓励。
而在会议室里同，楚泽本身就属于是受人关注的，当看着楚泽坐在的了后面的一排。
“楚泽不出来讲？”戴铁军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张卫国，低声的开口说道。
“人还是有长处的，要不然你以为这么多项目组为什么服他。”张卫国笑着开口。
如果天上下雨了，开始聚集在一地的时候，那就不要想着封堵，因为那会让水流不可控，适当的泄洪还是很有必要的。
戴铁军闻言，神情愣了一下，看着楚泽与宋老刚刚还聊的兴起，突然间就保持了沉默。
“所以他只是不太好沟通？或者说我们不是科研人员，他懒得搭理我们。”戴铁军猜测着，声音只有张卫国能听见的音量。
此言一出，张卫国有些诧异的看着戴铁军，眼神中有惊异，有无语，有想竖起大拇指的心。
如此古怪复杂的眼神，让戴铁军微微一笑。
“是不是很佩服我这么快就摸透了性格，只是这有些无解啊。”
戴铁军不是科研人员，没有共同的话题，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自然让他苦恼着。
“我帮你。”张卫国言简意赅的开口说道。
因为他怕说多了，自己控制不住的笑出声。
此时此刻看着戴铁军，张卫国感觉星海空指部要成了。
甚至于，张卫国都在懊恼着，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想到这个理由。
“老张，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有点小心眼，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戴铁军拍了拍张卫国的大腿，低头附耳交流着。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们谁跟谁。”
张卫国笑容上脸，看似不以为意可却是努力抑制的结果，此时他的内心比脸上的笑容更灿烂。
“对，我们谁跟谁，以后有事，你尽管开口。”戴铁军点了点头。
“妥。”
张卫国与戴铁军两人聊着，而在会议室里面，骆仲举正在忙碌的准备着。
这让整个会议室里面的人都清楚的知道，会议即将开始，杂乱的声音慢慢静了下来。
张卫国与戴铁军停止了交流，主要还是张卫国不想聊了。
着实张卫国怕再聊下去，自己笑出声。
所以，主动的止住的话题，与戴铁军的目光落在骆仲举的脸上。
戴铁军对于隐身战机的看重是毋庸置疑，对于戴铁军来说，这是空部一个新的时代。
虽然说各类飞机的缺口有些大，但是目前而言，他们真的需要一个能冲锋在前的战士。
而隐身战机就是扮演着这个角色。
所以，面对着正在准备中的骆仲举，戴铁军直接拿出了笔记本，准备记录着自己这一次会议上的所见所闻。
“杨工，人都到齐了吗？”骆仲举看了一眼杨卫，问道。
“开始吧。”
杨卫点了点头，同样翻开特别大的笔记本，就以封面估计就有A4纸大小。
里面是整齐的笔记，极为的工整。
骆仲举清了清嗓子，然后站了起来。
“经过我们半年的努力，隐身涂层取得的长足的进步，以对手的参数对比的话，我们已经大部份参数的对标，甚至实现了个别参数的超越。”
“如今，我们在虞城的实验数据非常理想，隐身涂层的基础是x-U分子能吸收雷达波，它可以很好的实现雷达波吸收，而接下来的话，就是对现有战机进行涂装，升空让雷达识别的测试，以积累隐身截面的实验数据。”
“借此达到隐身最大化，借用涂层材料项目楚总工的一句话，寇可往，吾亦可往，我们华夏人从来不比任何人弱。”
骆仲举的话，一字一句，带着强烈的傲然。
此言一出，瞬间在整个会议室里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说的很霸气啊。”宋老鼓着掌，面带着微笑，与楚泽聊着。
“不是我说的，他自个说的。”
楚泽摇摇头，这话可不兴说。
要是真按这话来说，他高低得加上两个字。
寇可往，吾亦可往，寇呢？？
“我们只是起步慢，真不比谁弱。”宋老笑了笑，眼神有些神往。
这一场会议，可能是他参加的最后一场项目会了。
回顾着自己走过来的一切，一路磕磕绊绊走过来。
如今眼前的一场项目总结会，便是最好的告别。
“这一路要不来，买不来，讨不来，求不来，我这一生啊，就希望华夏有朝一日能真正的站起来。”
明显话多了起来，楚泽坐在一旁认真的听着。
“会的。”楚泽认可的点了点头。
“你在西昌可是留下了承诺，太空站在研制了，准备送上天，五代战机翱翔翅膀眼前也已经有了，航母驰骋在海洋会在不远中，所有的话都在慢慢实现，我希望记住一句话。”
宋老的语气慢慢变的严肃，转头认真的看着楚泽。
“您说。”楚泽迎接着这饱含沧桑的眼神，眼神中带着期盼，面对着这样的眼神，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你不会独行的。”宋老眼神很认真。
认真到让楚泽一时不知道回应些什么。
还在细细的琢磨着这一句话的含义，可老人已经转头，看向了正在汇报之中的骆仲举。
只是那抚不平的嘴角，却无不在述说着曾经，展望着未来。
楚泽在思考，骆仲举的声音在会议室里面响彻。
“简单来说，我们虽然有些参数没有超越，但那些参数并不会影响着隐身的性能，目前，我们的判断是，完全比肩了对手的隐身水平。”
骄仲举的话，充满着激情。
戴铁军听的很认真，不时在笔记里面写着，可听的越认真，他低头看着自己记录的内容，他的目光有些不解。
“他的意思是说，涂层隐身方面，其实已经达到了鹰酱的水准？”戴铁军有些不信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记录的文字。
与戴铁军的错愕不一样的是，张卫国脸上全是兴奋。
“要自信一点，我们的科研人员都很强。”
隐身涂层的成功，就意味着隐身舰载机也可以上舰。
毕竟，现在青港，可是一直在测试着舰载机，所有的数据一切正常，阻拦索性能的提升，也让距离更短。
接下来的测试，就是航母启航，到海上去寻找航母练习着舰，有了现有的舰载机测试的数据，相信很快舰载机也能隐身，到时隐身舰载机也能着舰。
相比于戴铁军的怀疑，张卫国是一点都不怀疑骆仲举的话，为了研究这个，他可是忍痛让楚泽离开了青港，完全对标鹰酱是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张卫国的话，依然没能让戴铁军回魂，低头看向自己的笔记本。
隐身战机真的成了？
要知道，隐身战机项目，戴铁军一直在推进着，因为对于隐身战机，空部是有很迫切需求的。
想想鹰酱的隐身战机出来后，挑衅了多少次，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他们没有研究出来，而且在隐身战机上，对手比他们早走了多少年。
近三十年前，就已经有一款隐身战机服役，而就在今天，最新型的隐身战机服役。
其实不仅是他们空部，就是雷达研究部门，都憋着一股子气，因为他们的雷达根本发现不了对方。
面对着这样的情况，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研究出同样对方也探查不了的隐身战机，一个就是在雷达上加大研制力度，让对方的隐身化成无形。
现在戴铁军突然得知隐身涂层的巨大突破，反而让他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与天蝎突然出现不同，那是完整体，可隐身战机的研制是他力主推进，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
就好比，天蝎就像是沙漠里面‘捡’的，而隐身战机是上下一直所期盼的。
若是真正的实现出来，空部也有一款领先世界的武器。
而眼前，戴铁军真切的感受到，一直所期盼的隐身战机，好像真的距离他不远。
因为骆仲举下去之下，许源站了起来。
“涡扇发动机的研究在楚总工的带领下，一直保持着突破，如今在工业制造并没有达到最佳的情况下，我们同样研制出了一款不弱于鹰酱最新服役的隐身战机航发。”
“目前测试的性能达到了，最大加力推力17.5吨，推重比则达到了10.3，达到了国际领先水准，领先毛熊，也达到了鹰酱最先进的航发参数。”
许源语气充满着兴奋，华夏的航空发动机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他是跟着老师体验过的。
可是如今，他们华夏航天发动机，同样达到了国际领先的水平，如何不让他兴奋。
“套用骆工的话来说，楚总工说的好，寇可往，吾亦可往。”
说到最后，许源语气充满着兴奋，拳头都握的很紧，振奋一扬，眼神仿佛带着光芒。
“说的真好。”戴铁军喃喃自语。
关于楚泽的形象，在他的心中真正的丰满了，一个不喜欢与外行人打交道的少年。
一个内心却是充满着前进动力的少年。
解决了火箭领域的难题，攻破了隐身涂层的难关。
带领着一群人，面对着强大高山，一个个翻越而上。
航天。
航空。
航海。
在三个领域中留下了自己的足迹，带领着一个个团队发起了攻坚战。
戴铁军虽然感觉自己对于楚法之前的印象有些刻板，但此刻丰满之后的形象，却让他对于楚泽有了全新的认识。
有如此少年，何愁华夏不兴。
这才是真正的少年强国的模样。
看着角落里面坐在一起的两人，戴铁军认为代代相传的东西没丢。
既然没丢，那又何惧风雨。
寇可往，吾亦可往....戴铁军神色有些潮红，一句他曾经听过的话，此刻，他却有了不一样的理解。
不过，会议室里面，关于整体项目的汇报还在继续。
杨卫面色有些尴尬，可还是很坚定的站了起来。
“相比于涂层研究的同事，以及涡扇发动机的同事，我们在整体设计这一块有些惭愧。”
“目前在风洞里面的测试数据，其中升力的部份才堪堪突破一点八，与鹰酱的二点零还是有很大的差距，还有就是机动性也还是有所差距。”
\"不过，我们一定会反思自己的行为，绝对不拖各部的后腿，哪怕就是加班加点，也会尽快的完善我们的整体设计。\"
“绝对不负各部同仁的努力。”
“套用楚总工的话，寇可往，吾亦可往，我们一定会超越升力二点零，实现对于鹰酱的超越。”
杨卫语气有些惭愧，可是说着，话语立刻变的坚定了起来，近乎是拍着胸脯保证的。
说完之后，杨卫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投影仪下。
“我们的整体设计，采用的是平尾设计，目的就是为了保证更大的隐身性能，当然，我们这一次的会议也是想着大家能不能集思广益一下，突破目前的极限。”
杨卫不可能像其它两部一样，只说研究的进度与参数，毕竟他们是整体研发设计。
所以，杨卫在说完之后，继续的开口说道，介绍着一些相关的设计。
戴铁军与张卫国都在认真的听着，不时的记着一些笔记。
“升力高的话意味着什么。”张卫国有些好奇问向了戴铁军。
这战机真的在他的知识盲区里面。
“可以更加的灵活，空中格斗，或者摆脱导弹追击，会更有优势，还有就是起飞距离会更短，起飞重量更高。”戴铁军解释了一下，微微一顿，再次开口：“其实一点八的升力已经很强了，目前只有一款战机突破了二点零，其它的都是在一点零左右。”
戴铁军自然没有因为所谓的一点八而有所看轻，反而目光充满着赞许。
一点八的升力，在整个战斗机的圈子里面，已经是名列前茅，屈居第二。
“那确实还得提升。”
张卫国闻言，立刻很认同杨卫的话。
旁边坐着的戴铁军目光微微一呆，转头看着旁边的张卫国。
就这话，就让戴铁军想打开张卫国的脑子，看看凭什么这么想。
只是张卫国并没有管戴铁军怎么想，而是转头看向了楚泽，因为他听到了楚泽的声音。
“为什么没有用鸭翼式空气布局。”
楚泽看着杨卫展现出来的设计，说实话，与他所知的设计大相径庭，甚至从城飞研究所离开的时候，他还看见了鸭翼式设计。
可是现在竟然就变成平尾。
“测试一下对隐身性能不好，所以就采用了这种平尾翼。”宋老的解释，让楚泽的眼神更加的不解了。
“没试过怎么知道？我感觉找到那个临界点，无论是升力还是机动性，都解决了，还有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就算是鸭翼极限操控下破坏了一些隐身性能，那又有什么影响。”楚泽语气有些古怪的说了一句。
话一出，瞬间就让宋老面色一呆，为什么要采用平尾翼，主要还是考虑着隐身，对手也是这么设计的，而且对手说鸭翼会破坏平衡。
可同样的，鸭翼的极限操控下，或许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被锁定。
“我这猪脑子，进入误区了啊，老想着隐身隐身....”
宋老嘀咕着，甚至一拍自己的脑袋。
原本一直困惑着他，以及那纠结的选择，从来没有如此的清晰过。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鸭翼式布局，杨卫，把一号到三号方案调出来，就是鸭翼式布局，真正需要灵活的时候，可以舍弃一些隐身的设计。”
宋老一拍大腿，蹭一下子站了起来。
杨卫闻言，看了一眼兴奋中的宋老，心中琢磨了一下，立刻反应了过来。
进入一个误区，就像是在迷雾中的湖里面，哪怕浮现一丝丝的亮光，就会从误区里面走出来。
所以，杨卫二话不说直接调出了一到三号方案。
“去，把相关的设计资料全部拿过来给楚工。”杨卫立刻交代着旁边负责投影仪的工作人员。
此言一出，立刻就有工作人员站了起来，急忙的去打印资料了。
不多时的工夫，打印好的资料递给楚泽。
整个会议室里面的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有的兴奋，有的则是不解。
可是很快会议桌就被全部空了出来，资料一下就堆的满满当当。
宋老坐轻移了脚步，坐在会议桌上，拿着资料一份份的递给楚泽。
“我们太考虑隐身性。”宋老语气充满着无奈。
“我感觉这误区也正常，隐身战机考虑隐身性没有什么问题。”
楚泽接过资料，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出现这样低级的思考性问题，可考虑到从零开始的研究。
进入类似的误区再正常不过，楚泽经历过太多类似的误区了，只不过，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若是记忆不在，研究新项目的时候，谁又能保证自己想的是正确的。
这就好比薛定谔的猫，在打开之前永远不知道是生是死。
楚泽说完，很认真的看着资料，这些资料并不是纯粹的设计资料，还有着风洞测试的各项数据。
里面一行行的数据，让楚泽的目光聚集在三号，完全就是他前世所见的模样。
“这个三号，我感觉可以生产一架进行涂装进行测试。”
楚泽认真的看着这三号的设计，风洞测试数据里面，这也是测试最好的一个设计，主体的形象与前世一般无二，这明显就是战二十的底子。
前面的小小鸭翼，就像是一个破锋的利剑。
当然，楚泽也不认为这就是一个完美的设计，因为在设计学里面，从来没有完美这么一说。
只是在更短的时间内，让战二零早一点面世，这就是捷径，可以缩短三到五年的捷径。
“这个配合你研制出来的涡扇发动机同，升力我有信心能做到二点一，机动性也绝对可以超过鹰酱。”杨卫看了一眼设计图，立刻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之前只是进入了误区，可走出误区之后，他思维一下就打通了。
“先尝试一下看看，综合考虑一下，若是有更好的再说。”楚泽也没有把话说的很绝对。
“行，若是顺利，一年之内服役很有可能。”
杨卫目光有些灼热看向楚泽：
“楚工，你起码得留一段时间帮一下我们。”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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