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菲娜把她最后一个清闲的上午，都耗在了和柯莱聊卡利贝尔的小八卦上。
从卡利贝尔喜欢吃什么到他小时候任性不洗澡被打屁股，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有些事情，比如卡利贝尔穿开裆裤去泥地里打滚，塞拉菲娜也没亲眼见过。这些都是卡利贝尔的妈妈那个大嘴巴给她讲的。
卡利贝尔的母亲是蒙德人。蒙德的神自由到了放任蒙德人自己硬扛风吹雨打，在他的教导下，自由的蒙德人也任由穿开裆裤的儿子去面对狂风暴雨。
据卡利贝尔的妈妈所说，那些贵族小孩都不愿意和卡利贝尔玩，克洛达尔的父亲也不太愿意管卡利贝尔。
至于卡利贝尔的亲爹克洛达尔......嗯，他指望不上。
卡利贝尔的妈妈灵机一动，干脆让卡利贝尔穿着开裆裤，和平民的孩子一起去泥地里打滚，还和其他的母亲讨论孩子的屁股蛋子肉嘟嘟的。
简直自由过头了，让儿子小小年纪就直面社会的“恶意”。
亚尔伯里奇听说了这件事后都气炸了。他不想丢面子，只能捏着鼻子把卡利贝尔带回去，给他找老师。
成不成才另说，反正亚尔伯里奇家的孩子不能光着屁股满地乱跑。
塞拉菲娜能理解卡利贝尔的妈妈为什么和她说这些。亚尔伯里奇家的人把她脑补成了一个小可怜，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卡利贝尔的妈妈也是这么想的。
流落在外，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卡利贝尔的妈妈想替卡利贝尔卖卖惨引起塞拉菲娜的共鸣，让她能帮卡利贝尔说几句好话。
当毕业的塞拉菲娜：哇，长见识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权力斗争吗？
然而卡利贝尔的妈妈想错了。塞拉菲娜小时候不是被欺负被孤立的那个，她是带着一众穿开裆裤的小屁孩撒欢的那个，简直就是孩子里的大姐大。
......
据钟离说，某年海灯节，枕星小朋友组织小伙伴们一起玩踩影子游戏。
规则很简单，大家各自为战搞大乱斗，踩到别人的影子得分，被踩到影子的小朋友扣分。一段时间后计算大家的得分，谁分多谁就赢了。
这个游戏需要有人计分，小枕星就把来家里做客的夜叉们拉出来帮忙计分。
有的小朋友过于激进，疯了一样去踩别人的影子，自己的影子也被踩了很多次。还有的小朋友躲在角落里远离战场，瞅准时机下黑手。
最开始大家都是无差别攻击，但很快小朋友们就发现有一个人一直得分，从未扣分。那就是枕星小朋友。
有小朋友不服气，说计分的是小枕星的哥哥姐姐，肯定作弊了。
大姐大小枕星不允许有人污蔑她，当场改了规则，让所有人踩她的影子，踩到了就算她输。
仗着和爹斗智斗勇练出来的速度和反应力，小枕星在多人的围攻下成功保护住了自己的影子。
说小枕星作弊的小朋友踩不到小枕星的影子，气得哇哇大哭。
小枕星不想认输，又不想看小伙伴哭得这么凄惨，退而求其次让小伙伴踩她哥哥的影子。美其名曰“我哥哥影子大，好踩”。
于是那天有事耽搁、刚刚才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魈就被迫出战。
伐难和应答笑作一团，劝小枕星再考虑考虑，还提议让弥怒去。
小枕星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她才不傻呢。弥怒哥哥比魈哥大了一圈，他的影子当然也比魈哥的影子大！
小枕星虽然为了小伙伴妥协了，但她还想保住自己的第一，当然要选一个影子小点的。
放水了，但有限。
下场的枕星小朋友坐在弥怒的肩膀上给魈加油：“魈哥，快跑，不能让他们踩到你的影子！”
一脸懵逼的魈就在小枕星的鼓励下，开始了自己的影子保卫战。
小星说不能被踩，他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影子的！
笑死，一群小屁孩谁能跑过降魔大圣啊？
小朋友们委屈死了，偏偏大姐大塞拉菲娜还在一边给魈加油。
原本塞拉菲娜只惹哭了一个小弟，这回她的小弟小妹一起哭了。
间接把小伙伴全惹哭的小枕星万般无奈之下，让她的小伙伴们一人踩了她影子一脚。虽然她这个第一名有了瑕疵，但她的分数还是断层第一。
而直接惹哭小朋友的降魔大圣，从此他光辉的履历里添了一句“陪小朋友玩，却把小朋友们都惹哭了”。
这件事后来被其他的仙人得知，又添油加醋说给其他的仙人。很多年后这个故事不知道被谁泄露出去了，流传到了民间，逐渐变成了小朋友看见夜叉就哭。
当事夜叉魈：“......”
......
咳，总之，卡利贝尔的遭遇并没有引起塞拉菲娜的共鸣，但是她把卡利贝尔和自己的小弟们划了等号。
不对，会给她摘花，还叫她小姑姑的大侄子可比偶尔不听话的小弟省心多了。
塞拉菲娜将卡利贝尔小时候的事情删删改改说给柯莱听。
笑归笑，柯莱还是有所顾忌：“塞拉菲娜小姐，你的侄子知道你说这些不会生气吧？”
柯莱一想到有人把她的糗事到处嚷嚷就头皮发麻。
代入感太强，已经尴尬到脚趾抠出一座赤王陵了。
塞拉菲娜一点都不带心虚的：“没关系，他不会生气的。”
卡利贝尔还不懂事、冒着鼻涕泡跟在塞拉菲娜屁股后面跑的时候，最喜欢听妈妈和小姑姑聊他的事情，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
虽然塞拉菲娜也清楚这是因为卡利贝尔没什么朋友，但她还是为了卡利贝尔的脸皮咋舌。
塞拉菲娜自己都是在仙人们、此处重点强调留云借风真君的千锤百炼中锻炼出来的。她以为自己心态已经很好了，没想到还是比不过先天心宽圣体。
对不起，是我输了。
至于后来卡利贝尔长大......嗯，思想变成熟后，比起丢人，他更希望有人能记住他，记住他尚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人生。
卡利贝尔的脸皮塞拉菲娜都自愧不如，就更别说柯莱了。
柯莱一脸梦幻：“好强大的心态......要是换了我......”
柯莱突然顿住了。
柯莱也不知道换了她会怎么样。她是一个没有童年的孩子，年幼时的记忆除了魔鳞病发作的痛苦外就只有愚人众那个冷冰冰的实验室了。
唯二能记得她小时候故事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她现在在须弥生活得很幸福，提纳里在学习上对她严厉要求，可在生活上也很关爱她，化城郭的其他人也很照顾她。
赛诺、珐露珊经常来探望她，安柏也时不时给她写信，柯莱从来不觉得孤单。
她都快忘了自己已经是个孤儿了。
塞拉菲娜看柯莱停住，瞬间明白了柯莱在想什么。
塞拉菲娜觉得自己仿佛误入了什么比惨大会，看卡利贝尔和柯莱谁更惨。
她干脆结束了话题：“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去吃午饭？”
再不停下来，塞拉菲娜怀疑她会连夜跑到至冬把做人体实验的博士拉出来打一顿。
她现在是深渊之主了，博士可打不过她，而且冰之女皇和其他愚人众的执行官应该也不会为博士出头。
最多就是达达利亚那小子借着这个借口要求再和她打一架。
柯莱只恍惚了一瞬就释然了。
虽然这么想听上去有点对不起爸爸妈妈，但是柯莱还是想忘记过去向前看。
或者说，她已经这么做了。
没看见她梦里最痛苦的事就是提纳里催作业吗？
听到塞拉菲娜说结束，柯莱把塞拉菲娜给她制定的学习计划和列出来的资料清单整理好：“好呀，我们去吃午饭。前两天提纳里师父做了蘑菇酱，我给你把它加到口袋饼里吧。”
刚才塞拉菲娜和提纳里就着柯莱现在是该休息还是趁着好学的劲头学习，进行了一番极限拉扯。她都忘了提纳里要请她吃新做好的蘑菇酱了。
还好柯莱宝贝记得。
柯莱巡林的搭档仿佛有什么特异功能，掐着她们准备吃午饭的时间敲门：“柯莱，你们还在学吗？”
忙着整理资料的柯莱没手开门，只能用嘴喊：“我们刚结束，有事情吗？”
塞拉菲娜顺手帮忙开了门。
柯莱的搭档端了一盘口袋饼，还拿来了一个很大的壶：“我是来给你们送饭的。”
虽然提纳里被徒弟和学妹联手“排挤”了，但他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不和她们两个计较。
他去睡觉前特意拜托了柯莱的搭档，中午帮忙做点口袋饼给那俩姑娘送过去。还不忘叮嘱加点蘑菇酱。
那两个家伙一个写论文的时候能闷在家里好几天不出门，逼得莱比布四处摇人劝她休息，生怕她饿死在家里；另一个现在应该卧床休养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在那里学习。提纳里都怕他一个没注意，这两人一学学好几天，最后晕过去。
柯莱的搭档和柯莱一起巡林的时候听柯莱说过，塞拉菲娜不喜欢喝白水，喜欢喝各种饮料，为此纳菲斯特意劝过她好几次，还让她的老师莱比布看着她。
塞拉菲娜多机灵啊。她才不和纳菲斯犟，当着纳菲斯的面答应的好好的，纳菲斯一走她继续该喝喝。
反正纳菲斯是生论派的贤者，她一个因论派的学生不刻意去找根本就不会遇见他。
至于莱比布那边......饮料的杯子又不透明。只要塞拉菲娜喝的时候给老师带一杯鲜榨果汁，并且说她们俩喝的是一样的，她老师就不管他。
谁能说鲜榨果汁不健康？
要不是后来有一次莱比布拿错杯子，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宝贝学生为了喝口饮料绕了多大的圈子。
柯莱把这件事当笑话说，精通人情世故的成年女性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塞拉菲娜来做客，她特意去采了些水果，做成果汁送过来。
柯莱捂着脸尖叫：“啊，塞拉菲娜小姐来了这么久我连杯果汁都没倒，实在是太失礼了！”
明明上次她记得的！
塞拉菲娜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装着果汁的大茶壶，不走心地安慰柯莱：“没关系，我也没想到。”
塞拉菲娜小姐这都不忘安慰我，她人可真好。
柯莱更难过了。
......
这顿饭刚吃完，外面就有人大喊：“出事了！出事了！”
睡眼朦胧的提纳里脑袋从窗户里伸出来：“出什么事了？”
塞拉菲娜也探头探脑：“又怎么了？”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来报信的人正是今天和提纳里说找到破坏森林罪魁祸首家伙的人。
这家伙明明有自己的本职工作，却像个信鸽一样跑来跑去带口信。
“这次是真的很重要的事情。”报信的人刚刚跑得有些急，不小心岔气了。他找了块空地就坐下，捂着肚子喘着粗气。
塞拉菲娜给他倒了一杯没喝完的果汁：“怎么了，你缓口气，慢慢说。”
报信的人把塞拉菲娜给的饮料一饮而尽，顾不得倒气，断断续续地说：“那些学生......失踪了......我们怎么都......找不到......”
他今早是替明论派的学生来向提纳里汇报占卜结果的。被提纳里和塞拉菲娜嫌弃了他也不恼，又屁颠屁颠回去了。
谁知道等他回去，就看见挖了一半的坑和还没种的树，看不到来种树的学生。
他一开始还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学生年纪小，种树累了又贪玩，在森林里走走。这片森林有人工挖出来的路，沿着路走根本迷不了路。
他坐下等了半天，迟迟不见那些学生他才开始慌了。
这个报信的人在周围找了一圈，只发现凌乱的脚印和散落的仪器。他仔细分辨，沿着脚印走，很快脚印就消失了。
但是学生还是没找到。
他赶紧召集附近的人手找失踪的学生，但他们都把森林翻过来了也没找到。
无奈之下，他拜托其他人继续寻找，而他则是回化城郭报信，摇更多的人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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