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重回军校这天，引起的声势并不小，军校生基本都知道这个大小姐在军训当天晕倒，连带着着名的平民上将季正柯都被牵连革职。
他们不了解事情真相，还以为姜妤是在以权压人，对她的感观很复杂，但基本上还是厌恶居多。
平常碰面了都不会多打个招呼，毕竟谁也不想被姜妤碰瓷上。
姜妤对这种情况接受良好，毕竟她可是恶毒炮灰啊！拥有好人缘正常吗？最多最多也就是有几个炮灰小跟班，和她一道结局凄惨落幕。
当然，现在的状况是，炮灰跟班没有，女主跟班倒是有一个。
第一百次，姜妤外出吃饭，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荆南宛丧了气，“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可以做吗？”
荆南宛还认真想了一下，“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姜妤在心中无奈叹气，想不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明明上个世界，即便是宋明姝，也断然没有那么粘人的。
不过宋明姝……
一想到这个名字，她身体里就涌现不了太多感情，那种被抽走感情后木然的感觉重回体内。
姜妤突然感觉到一阵疲累，这种累很难形容，她突然没了去吃饭的想法。
重新躺回床上，一个人消化着那种感觉。
荆南宛有些担心她，攀在她床边的扶手上，模样有些小心翼翼，“怎么了，可是我惹你烦了？”
姜妤无力摇着头，半闭着眼睛不想理人。
但荆南宛偏要去闹她，“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来。”
“是不舒服吗？用不用去医务室。”
“或者我给米阿姨打个电话？”
米雪是上次在医院里给了她联系方式，荆南宛一下就记住了。
“不。”姜妤冷着一张脸看她。
荆南宛的动作和声音一下停住，看着姜妤的样子有些不敢认。从前姜妤冷着脸，荆南宛都能看出来，那不是对方的本意，但这次不同——
姜妤的冷是从内到外的。
*
【没事吧，阿妤。】0666的声音有些微弱。
姜妤没有回它，只是闭着眼，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到。
0666情愿她是没有听到的，因为平时的姜妤，总是会嗓音温柔地回它，“没有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是死了一样清清冷冷。
姜妤睡了一觉，梦中好像回忆起了第二个世界，她站在擂台之上，感受着极速的心跳。
当时她的表情很激动，像是赢得了某种荣誉，事实也确实如此。她赢了，拿着那把名为恨生的剑所向披靡。
可是，她记不得当时是什么心情了。
姜妤疲惫地睁开眼，即便睡了一觉，也还是难掩她此刻的精神不济。
“……所以这就是你们逃课的原因吗？”清冷的男声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姜妤听到荆南宛的辩解，“我们请过假的。”
“但你们的授课老师并未批准。”男声再度响起，这次似乎是发现姜妤已经清醒过来，火力朝向她，“为什么不去上课。”
姜妤厌恶地蹙起眉，“别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我又不是犯人。”
男声很明显地愣住了。
姜妤此时起身，见是宋长央时，没有半分意外。或者说，她不在意这是谁。
军校的宿舍是上床下桌式的，姜妤从床上爬下来，路过宋长央的时候没什么太大感情起伏地道了声歉。
这就又被宋长央抓住手，“你能不能端正一下你的态度，搞搞清楚，今天是你没有去上课，不然我也不会来到这儿。”
他的手劲不小，但姜妤的力气比起他还要大，用力一挥，宋长央就往后退了几步。
宋长央难免有些惊骇，他看着姜妤的手，眼底晦暗不明。
就连荆南宛同样都是一副震撼的样子，她看着姜妤，久久回不了神，“……阿妤，你好厉害。”
连不在频道内的姜妤此时此刻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女主，已经进化到这个程度了吗。
不过姜妤也只是冷淡地看了几眼荆南宛，随后找了身学院的制服，扭身进了卫生间。
宿舍里重新只剩下荆南宛和宋长央，荆南宛脸上的笑意褪去，轻“啧”一声，有点嫌弃地看着另外一人。
至于宋长央，“摆正你的态度，荆南宛，看看你现在有一个学生的样子吗？”
“我是十三军的人，该如何，恐怕也用不着学长来管教吧。”
宋长央手攥紧，“那荆南宛，你最好小心点，十三军不可能是你一辈子的靠山。”
荆南宛摆了个鬼脸，“只要季正柯还在，十三军就永远有我的一席之地。”
她的话刚落地，姜妤就已经出来了，穿着那一身板正的学院制服。
简单收拾了几本书，就准备出门。
荆南宛急着追过去，“你去哪儿？”
姜妤余光中注意到宋长央，“去上课。”
荆南宛连忙抱住她的胳膊，“走吧，我们一起去，我可不愿意再看这冰山学长一眼。”
她用悄声，实际上在场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他可真有本事，逮人都逮到女生宿舍来了。”
宋长央的眉皱起。
至于姜妤，则根本不想理两人一下。
一直到出了宿舍楼几十米远，姜妤突然停住步子，问0666，“女主和男配这样正常吗？”
女主和男配正常不正常0666不知道，但它知道现在姜妤终于正常了，它试探着问，【你刚才怎么了？一下变得很那啥……】
0666找不到形容词，只觉得刚才的姜妤很可怕，很不正常。
姜妤有些疲惫地把手搭在额头上，“不知道，不过我刚才有想到情感收束。”
0666的声音一下卡住，作为快穿局的系统，按照规定，它不能说出任何有关局里不好的话。但这个情感收束……
它该说吗？
0666的声音停顿许久，“下次，不要再做情感收束了。”
姜妤怔怔抬起头，“为什么？”
0666不知道该怎么和姜妤讲，它别扭而生疏，它只是由代码编成的ai，又怎么可能真的和人建立情感。
能提醒一下姜妤不要再做情感收束就已经是它最多能做到的了，反正，反正它不会再说了。
下一刻——
“毕竟是把原有的情感从你的身体里抽离出来，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副作用，用的多了。”
0666的声音突然停下来，“唔唔”两声，再没了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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