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巨响过后,铁锁被炸得粉碎,城门“嘎吱”一声向内打开。骑兵旅的战马像脱缰的野马,嘶吼着冲进城里,马刀的寒光在雪地里连成一片,瞬间与城墙上冲下来的伪蒙军绞杀在一起。
陈振华站在城头,看着下面混战的人群,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想起白天侦察时的情景——明明这一段城墙下没有狗,哨兵也换岗稀疏,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牧羊犬?难道是德王早有防备?
“师长!左侧发现敌骑兵增援!”王梦生的声音从步话机里传来,带着喘息,“至少有一个团,正往城墙这边冲!”
陈振华抬头望去,远处的街巷里果然亮起了火把,无数黑影在火光里晃动,马蹄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伪蒙军的喊叫:“抓活的!别让八路军跑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焦躁。现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必须尽快控制城墙,接应骑兵旅进城。
“小石头!带你的人守住左侧垛口,用手榴弹压制!”
“王梦生!你带一队人下城墙,抢占十字路口,别让敌人把城门重新堵上!“
“剩下的跟我来,清理城墙上的残敌!”命令一道道传下去,特战团的战士们像上了发条的机器,各司其职。
手榴弹的爆炸声、枪声、马嘶声、人的喊叫声混在一起,把乌兰察布的夜空搅得翻江倒海。
陈振华拎着马刀冲在最前面,刀光闪过,一个伪蒙军的脑袋滚落在雪地里,血喷在城砖上,冒着热气。
他忽然注意到,那些牧羊犬虽然凶猛,却只在城墙附近活动,似乎被什么东西圈住了——是了,德王把狗拴在了垛口后的木桩上,专门用来警戒夜袭。白天的时候,狗都被关进了窝棚,难怪没发现。
“原来如此。”陈振华心里了然,又是气又是悔。千算万算,没算到德王会用狗来守夜,这草原上的骑兵,果然比平原上的小鬼子更懂得利用牲畜。
但现在后悔也晚了。他看着城墙下越来越多的骑兵旅战士冲进城里,与伪蒙军厮杀在一起,眼里重新燃起了火。
“杀!”他大吼一声,马刀再次扬起,迎着冲过来的敌人,劈了下去。城墙下的雪,被染得越来越红。而这场因犬吠而起的意外,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乌兰察布攻坚战最惨烈的一页。
此时陈振华就跟着德勒黑往院子后面摸。雪地里的狗洞被干草盖着,钻进去时,能闻到浓郁的马粪和草料的混合气味。里面是条窄巷,两侧堆着马料,正好能藏人。
“前面就是马厩了。”德勒黑指着巷口,“我去引开看守,你们趁机动手。”他抓起一把马料,往远处扔去,几个看守果然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行动!”陈振华一挥手,王梦生带着人像狸猫似的蹿向马厩,手里的匕首在黑暗中闪着冷光。看守的惨叫声刚出口就被捂住,很快就没了声息。
陈振华则带着另一队人往黄帐篷摸。卫兵正围着篝火赌钱,马枪斜靠在木桩上,根本没察觉身后的动静。
他做了个手势,战士们同时扑上去,捂住卫兵的嘴,匕首干脆利落地划过喉咙,连一声响都没发出来。
黄帐篷里还亮着灯,隐约传来喝酒划拳的声音。陈振华掀开帐帘一角,只见德王正和几个小鬼子顾问猜拳,桌上摆着烧酒和羊肉,马刀随意地扔在地毯上。
“动手!”他猛地从帐篷大门里蹿进来,手里的驳壳枪“砰砰”两声,放倒了门口的两个卫兵。
其他战士也跟着冲出去,枪声、喊杀声瞬间打破了院子的寂静。帐篷里的人显然没料到会有埋伏,乱成一团。
有个穿黄皮袍的胖子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出来,大概就是德王,刚跑出两步,就被王梦生扔过来的手榴弹炸飞的木片擦伤了胳膊,尖叫着又缩了回去。
“砰!砰!砰!”陈振华朝天开了三枪——这是给马厩和弹药库的信号。
几乎就在同时,东南角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紧接着是战马的嘶鸣、人的喊叫,乱成一锅粥。赵刚的马厩爆破成功了!
“快!冲进帐篷抓德王!”陈振华带头往黄帐篷冲,卫兵们虽然慌乱,却还在负隅顽抗,他低喝一声,率先冲了进去。
帐里的人吓了一跳,德王手忙脚乱地去抓马刀,却被陈振华一脚踹翻在地。小鬼子顾问掏枪的功夫,特战团的战士们已经扑了上去,枪声在帐篷里炸响,子弹打穿了毡布,把外面的雪都映红了。
“枪声!”外面传来伪蒙军的喊叫。陈振华拽起德王,用马刀抵住他的脖子:“都别动!谁动打死谁!”
伪蒙军们刚要冲进来,看见被挟持的德王,顿时僵在原地。就在这时,三声枪响划破夜空——是王梦生的信号。
紧接着,马厩方向传来战马的嘶鸣和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把整个乌兰察布照得如同白昼。
“撤!”陈振华押着德王,带着战士们往外冲。弹药库的爆炸声随后响起,震得地面都在颤,铁皮柜的碎片混着雪块飞上天,像下了场铁雨。
德勒黑带着被解救的牧民,牵着缴获的战马在外面接应。陈振华把德王交给王梦生,翻身上马:“通知特战团,堵住所有去路,一个都别放跑!”
黑鬃马在雪地里长嘶一声,驮着他冲向城门。远处的草原上,特战团的战马正在集结,马刀的寒光在火光里连成一片,像道劈开黑夜的闪电。
陈振华知道,乌兰察布的战斗才刚开始,但胜利的天平,已经在这一刻,彻底倾向了他们。
黑鬃马的前蹄在冻土上刨出三道浅坑,陈振华的马刀斜指地面,刀刃上凝结的冰碴折射着残月的冷光。
城门洞下,德王骑兵团的尸体堆叠如小山,最上面那具还保持着举枪射击的姿势,子弹打空的步枪斜挂在肩头,皮袍被血浸透,冻成了硬邦邦的暗红色。
“二营,马厩拿下没有?”陈振华的吼声劈开晨雾,震得城砖上的积雪簌簌掉落。
通信兵从巷口滚鞍下马,棉裤膝盖处渗出的血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红痕:“报告师长!马厩里的战马全圈住了!德王的人想烧马料,被咱们的将士们打死了,大量投降的伪军骑兵在草料房里发抖!”
“三营呢?”陈振华偏头躲过一枚流弹,马刀反手一挥,将城垛后探出来的半个脑袋劈成两半,血珠溅在他结冰的睫毛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粒。
“张破虏营长说西城门快守不住了!德王的丧骑兵团疯了似的往外冲,他们的机枪手藏在蒙古包顶,咱们的重机枪抬不上去!”
“让小石头带特战团上房!”陈振华勒转马头,黑鬃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划出残影,“告诉张破虏,老子十分钟就到!”
马队像道黑色闪电穿进街巷,两侧的蒙古包门帘被马蹄掀起,露出里面缩成一团的牧民。
陈振华瞥见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突然翻身下马,将自己的棉披风甩给她:“带孩子去东头空场!”
妇人愣愣地接住,披风上还带着他体温的余温,混着浓重的血腥味,却奇异地让人安心。
黑鬃马似乎懂了他的意思,自动放慢速度等他,陈振华飞身上马时,正撞见三个伪蒙军举着马刀从侧面毡房里冲出来。
他不躲不闪,马刀竖劈而下,第一个敌人的天灵盖被劈成两半,第二个的马刀刚举到半空,就被他用刀柄砸中咽喉,喉骨碎裂的脆响混着惨叫格外刺耳。
第三个想转身逃跑,黑鬃马突然加速,前蹄狠狠踏在那人后腰上,只听“咔嚓”一声,那人像麻袋似的瘫在雪地里,嘴里涌出的血沫在雪地上烫出一个个小洞。
“师长!这边!”张破虏的吼声从右侧屋顶传来。陈振华抬头,看见特战团的战士们正踩着蒙古包的顶毡移动,小石头趴在最高那顶毡房上,弩箭搭在弦上,箭头对准斜前方——那里有个伪蒙军机枪手正躲在毡房烟筒后,枪管冒着青烟。
“咻”的一声,弩箭穿透机枪手的喉咙,那人手里的机枪“哐当”落地。小石头竖起大拇指,随即翻身跃到另一顶毡房,动作轻得像只雪豹。
陈振华拍了拍黑鬃马的脖子,这匹老马似乎明白要提速,鬃毛炸开,驮着他撞开巷口的木栅栏,西城门的厮杀声顿时如潮水般涌来。
西城门下的雪早就成了浆糊,红的血、白的雪、黑的泥搅在一起,没到马膝。张破虏的战马浑身是血,却依旧站得笔直,他本人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右手马刀却舞得风雨不透,每劈一刀都带起一串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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