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草原上,幸存的战士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没有人说话,只是把步枪握得更紧。雪还在下,但他们的脊梁挺得笔直,像那道永远不会垮的土坡,牢牢扎在这片土地上。
乌兰察布的硝烟还在街巷里盘旋,混杂着雪的寒气与血的腥甜。陈振华站在德王指挥部的废墟前,手里捏着份墨迹未干的伤亡报告,指腹摩挲着“特战团阵亡127人,重伤366人”那行字,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不远处,医护兵正用担架抬着伤员往临时救护所送,伤员的呻吟声被风撕得粉碎,像一根根针,扎在每个人心上。
“师长,王梦生来了。”通信兵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左臂缠着绷带,是昨夜在城门洞被流弹擦伤的。
陈振华转过身,看见特战团团长王梦生正站在雪地里,军帽攥在手里,露出被硝烟熏黑的额头。
这位素来勇猛的汉子眼下布满血丝,棉袍下摆还在滴着血——不是他的,是昨夜从马背上摔下来时,被战友的血浸透的。
“骑兵一团的伤亡统计……我看过了。”陈振华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罐头,扔给王梦生,“这是缴获的牛肉罐头,给重伤员送去。”
王梦生接住罐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师长,是我指挥失误!昨夜不该让二营死守,要是绕后偷袭……”
“打仗没有‘要是’。”陈振华打断他,目光扫过远处正在收拢战马的骑兵,“特战一团满编四千五百人,现在还剩四千人,能打硬仗。“
“我命令你,留下二营守卫乌兰察布,其余人立刻出发,往红格尔图、商都方向穿插,务必在天亮前围住县城,别让德王的残部跑了。”
王梦生猛地抬头:“师长,那您呢?”
“我带特战团二营在乌兰察布打扫战场,等新补充的一个特战营和独立十三团来接防。”陈振华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结冰的棉袍传过去。
“归绥的伪蒙军是惊弓之鸟,但别忘了,他们手里还有两个骑兵团。告诉弟兄们,马刀要快,心要更狠——咱们的血不能白流。”
王梦生“啪”地敬了个礼,转身时踉跄了一下,昨夜在马背上被马刀劈中的腰伤还在渗血。他没回头,只是扬声喊道:“特战一营、特战三营、特战四营集合!目标归绥,全速前进!”
马蹄声和汽车很快响起,像一阵惊雷滚过草原。陈振华望着马队和车队消失在雪雾里的背影,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是特战团二营的战士们正在清理武器,三八大盖的枪栓拉动声、迫击炮的炮栓撞击声,混在一起成了独特的晨曲。
“师长,清点完了!”特战团二营营长张破虏踩着血冰走过来,手里捧着本厚厚的登记簿,“缴获三八大盖四千支,中正式两千五百支,掷弹筒四十八具,迫击炮十二门,九二式步兵炮12门、四一式山炮12门……还有战马四千两百匹,都是能上战场的好马。”
陈振华接过登记簿,指尖划过“九二式步兵炮十二门、四一式山炮十二门”那行字,忽然皱起,这点火炮还不够组建一个炮团,但是组建一个炮营却是够了。
至于炮兵数量,完全不用担心,特战一团的炮营早就将炮手储备够了,别说增加12门九二式步兵炮,就是增加36门四一式山炮,他们都能够立刻全部操作起来,因为李战龙给每个特战团的要求就是自行缴获和组建隶属于每个特战团的炮团。
他往四周看了看,见战士们都在忙着搬运物资,没人注意这边,便悄悄退到德王指挥部的残垣后,手指在虚空里快速划过。
一阵轻微的震动后,雪地里突然多出两排盖着油布的炮管。陈振华掀开油布,露出60锃亮的迫击炮,以及大量的迫击炮炮弹,炮身上的烤漆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像是刚从兵工厂里运出来的。
“师长,这……”张破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些迫击炮竟然没有发现。
他跟着陈振华打仗多年,早知道师长陈振华的个性,所以自然而然也知道如何处理。
“别声张。”陈振华压低声音,“估计是德王暗藏的迫击炮,这两天会有1000名新兵到来,补充到你们特战二营,我希望你把这些人员全部编练起来,先都编入你们二营,后续你们就地扩充,争取发展成一个特战骑兵团。”
“是,师长,保证完成任务!”张破虏知道,这是陈振华师长提拔他的时候到了,将近2000人的特战营,哪里有啊!还不是为了让他再建设一个特战团打的基础,自然他也知道,现在特战旅只有三个特战团,他在这里再发展一个特战团,就是第四个特战团了。
陈振华望着归绥的方向,“草原作战,火炮是脊梁,特战团是必须的,光靠骑兵旅也不行,一个特战团又不够,所以你作为一名特战团的老人,我希望你能够在这里,在拉起一个特战团。“
“咱们要打下归绥、包头、商都、化德、固阳、武川、土城子,都需要驻守,从而需要更多的特战团来协助驻扎,全靠骑兵团也不行,那就没有机动作战能力了。”
张破虏重重点头,转身去安排战士们伪装炮阵。陈振华则走到临时电台前,通讯员正抱着发报机搓手——机器冻得发僵,得用体温焐热才能发报。
“给独立13团发报,”陈振华对着话筒说,“问他们行军到哪里了,我需要两天后他们赶到乌兰察布。”
发报机的“滴滴”声在雪地里格外清晰,像在给远方的战友报平安。陈振华走出电台帐篷时,看见特战二营的战士们正在掩埋牺牲的战友。
他们用刺刀在冻土上挖坑,每挖一下都要喘口气,汗水混着雪水顺着下巴往下滴,砸在新翻的黑土上。
有个年轻战士跪在坟前,正用冻裂的手指把战友的帽徽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那是枚褪色的红五星,边角已经磨平,却在晨光里闪着光。
“师长,”张破虏营长红着眼走过来,“清点出242具遗体,我们二营占了一半,都……都刻了木牌。”
陈振华没说话,弯腰捡起块雪,用力攥在手里。雪在掌心化成水,顺着指缝往下滴,像在流泪。
他忽然想起昨夜牺牲的小石头,那孩子的弩箭还插在德王一个卫兵的喉咙里,弩尾系着的红绸结,是其其格大嫂给系的平安结。
“告诉炊事班,”他转身走向牧民区,“用咱们从张家口拉来的粮食,多煮点热粥,给弟兄们和老乡都送点。”
其其格大嫂正带着妇女们在支锅,牧民的铜锅里咕嘟咕嘟煮着奶茶,奶香味混着肉香飘得很远。见陈振华过来,她赶紧舀了碗奶茶递过来,碗沿还烫着手:“长官,暖暖身子。”
“大嫂,别喊我长官,喊我同志就可以了。“
“哈哈哈,好,我们喊长官喊顺嘴了,今后我们改喊同志,同志,喝茶!“
“好,喝茶!“陈振华接过碗,刚喝了一口,就听见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他抬头望去,雪地里出现了一串黑点,越来越近——是独立十三团的车队,车头上插着的红旗在风雪里格外显眼。
“13团的郭静云团长到了。”传令兵兴奋地喊道。
“报告,陈师长!机动一旅独立十三团团长郭静云,向您报到!“郭静云此时已经完全融入到了367师之中。
加之郭静云之前就是一名抗战悍将,从忻口战役,到太原战役,郭静云一直是在抗战的第一线上,晋绥军与小鬼子合作后,郭静云也从来不鸟小鬼子,也不与他们合作。
同时郭静云也与第二战区北区的傅作翼私交甚好,两人以前就是同学,然后同在晋绥军,陈振华之所以将郭静云调遣过来,就是做好与傅作翼一起在绥远和察哈尔抗战的准备。
当然这事最低的要求,更深一层的是想借助郭静云与傅作翼的私交,将来将傅作翼也拉入到八路军队伍中来,尽管陈振华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
但是能早一天到来,那就意味着八路军的实力更加壮大了一分,况且现在傅作翼带领着第二战区北区的部队,也就是35军,也不过是8个步兵团和一个炮团的兵力,不足一万人的兵力。
但是傅作翼这个铁血悍将,在未来则是统帅着近60万兵力独掌一面的大将,所以陈振华打算这个时候,刻意的交好傅作翼,即便现在无法拉拢到八路军队伍中,也要十分和谐完全无碍的相处。
因为傅作翼此时的驻区则是在绥远西和宁夏北,一旦八路军未来与国府发生嫌隙的时候,能够将傅作翼第一时间拉入到八路军队伍之中,或者不会对八路军背后捅刀子。
而这就赖与郭静云所带领的独立13团将来在绥远与傅作翼带领的35军的和平相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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