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心奴消失的场景，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石宽思考了一会儿，转头看向白月初，白月初点了点头：
“没错，的确是空间的力量。”
“世界上除了虚空之泪和张盟主之外竟然还有别的空间力量？是他吗？”
道盟长老团中为首的老人也飞到了几人身边，脸色凝重的看着石宽。
“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到别的可能，而且，这个心奴自始至终都没有使用圈外生物蚀人心智的本事，看上去是真的在体验这神力。”
石宽说完，转头看向御妖国公主，脸上有欣喜、激动、哀伤、愧疚，千年的离别，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奇妙让他此时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这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声：
“公主。”
“阿宽，你好像老了一点。”
御妖国公主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恬静的微笑，虽然只是穿着普通的长裙，但那股落落大方的气质，让人丝毫不怀疑这是某个大家闺秀。
听到公主的话，石宽也笑了：
“这些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此方天地早已经大变样，北山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公主你知道的，我根本不会那些东西，只能尽力去处理，也不知道做的好不好，只能尽力去做。”
“挺好的，”
御妖国公主下意识得回答道，可能觉得这个不够有说服力，所以又重复了一遍：
“挺好的，阿宽，真的挺好的。”
公主上前飞到石宽身边，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
“我这一世的记忆还在，北山的情况也知道一些，阿宽，你已经尽力去做到最好了，真的。”
“公主！”
这一刻，石宽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情感，千年的爱意如同泛滥的河水一般涌出，他用力把公主抱在了怀里，眼角有泪水滑落。
作为一个蛮力系妖怪，之前的工作也只是公主的护卫，但是他却在公主手上接过了北山。
所以，石宽也曾硬逼着自己去处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直到后来有了鸡爷和顾义的帮助才有了空闲。
就像他说得那样，他总是害怕自己做不好，辜负公主的嘱托。
公主嘴角上扬，同样抱住石宽，用手轻拍他的后背，她能感觉到怀里这个男人在颤抖，她也同样知道管理一个国家的难度。
当初，她为了解除子母御妖符，葬送了整个御妖国。
周围，道盟道士和白月初，涂山苏苏静静得看着这一幕，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情节，总是被人所喜欢的，就像张云还曾经说过的那样：
追求美好，是人类的本能。
“话说，虽然现在说可能有些破坏气氛，但我们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心奴说的那个‘离别的馈赠’？”
白月初小声道，一旁的道盟长老闻言看了过来，目光温和，表情亲切：
“无妨，无外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就好，毕竟，这种东西圈外生物可不会主动告诉我们那到底是什么。”
说完，另一边的石宽也逐渐平复了心情，一个圈内典型硬汉，在这一刻竟然露出了腼腆的表情。
见状，道盟长老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天君不必介怀，人有七情六欲，天君千年思念今日终得圆满，一时情绪激动一下难以自抑也是人之常情，老朽在这里恭喜天君了。”
说完，他又对着御妖国公主行了一礼：
“见过公主。”
公主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老先生错了，御妖国早就已经不复存在，我也早就不是公主了。”
公主的话一点没错，御妖国现在只是出现在历史书上，但是没成想，这长老听了公主的话后却很认真的反驳道：
“在的，公主。”
见众人一脸惊诧，老人继续说道：
“当初，您把御妖国交给了天君，天君还在，御妖国的子民也在，北山的山川河流也在，御妖国虽然失去了国号，但谁又能说它已经彻底消亡了呢？
如今的北山生活的，不正是当初御妖国的子民以及他们的后代吗？”
公主一怔，思索了一会儿，嫣然一笑，随后又依着御妖国的古礼对这位道盟长老行了一礼，正欲说些什么，却见道盟众人的脸色突然凝重了下来。
“怎么了？”
白月初心中一动，想到了心奴所说的话，好奇的问道。
“以黑水城为中心，道盟很多城池里都有人或者妖族暴走伤人，目前已经有十九个城池发生了动乱，镇魔司已经出动了。”
“是那心奴的手段吗？她是圈外生物。刚刚又接触了河神庙神力，借助神力和那些人之间的联系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石宽思考着说道，虽然没有直接使用那股力量，但好歹他也和心奴打了那么久，对于那神力也有一些猜测和感想。
“镇魔司已经带回了几个闹事的，根据调查，他们并不是被圈外生物的力量影响，或者说，不全是被圈外生物的力量影响。”
长老沉声道：
“根据镇魔司的汇报，目前抓捕的五个闹事的，身上并没有被圈外生物干扰的情况，他们似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为一些小事而情绪爆发失控。”
“嗤，这怎么可能，因为长期积攒的压力而爆发进行破坏，一个人的话正常，毕竟道盟很大，但是地点如此有规律还那么多人，一定是那个心奴干的！”
白月初嗤笑一声，随口说道，道盟的这位长老被反驳了也不恼，而是长叹一声，道：
“所以，这才是问题啊。玲珑塔没有警报，监测中心没有警报，大阵的检查也没有发现圈外生物的力量，这明显不正常，可是，不正常的事情却真的发生了。”
白月初收起了笑脸，直到这一刻他才缓过神来这种事情意味着什么。
道盟的阵法自从建成开始，对于道境之下的圈外生物，从来就没有失效过一次！
“既然是情绪崩溃，那么清心咒之类的效果应该很好才对，那些人现在醒过来没有？他们怎么说？”
公主皱眉问道，这一世她虽然实力不强，但她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一些基本知识她还是知道的。
老人摇了摇头，随后拱手道：
“这件事很重要，我等必须赶紧回去了，各位，我们先走一步。”
说完，这位长老带着道盟的长老团和黑水城众道士就离开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御妖国公主的脸上充满了感慨：
“七个相当于妖皇的元婴，七个相当于大妖皇的元神，搁以前，我真的想都不敢想。”
“时代变了嘛，别说道盟，北山如今同样也有很多人类元婴、元神道士，虽然跟道盟没法比，但也不少了。
无论是我们北山还是道盟，都不缺元婴和元神，我们只缺足够年轻的元婴修士。”
石宽笑着说道，语气中隐隐有些自豪，虽然北山的妖皇不多，但人类修士的数量却可以弥补与其他几个势力的差距：“
目前，关于修行体系，圈内公认的看法就是三十如果之后的元婴，一辈子最多也就是元神境界。
三十岁之前的元婴，有很大机会到合一境，而二十岁之前的元婴，合一境稳稳的，至于道境，那谁也说不准。
道盟已经连续几代人的功夫没有出过三十岁之前的元婴了，而北山数百年来三十岁之前的元婴只出现过不到十次。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道盟的高层总觉得道盟关于合一境的修行之法太过粗浅，只记录了突破方法而没有具体内容，认为这是修行之法不完善才限制了道盟强者的数量和质量。”
白月初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修行之法是，体检也是。或许咱们得亲自去看看那些闹事者。”
石宽和公主对视一眼，表示赞同。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天君，你们之前提到的那个他，掌握空间之力的到底是谁啊？”
“你不知道？！”
石宽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茫然，白月初的表情同样很懵逼：
“我应该知道吗。”
“这个——”
石宽强迫自己的大脑开机并开始运转，然而没等多久，他便得出了结论——
想不通，不明白为什么涂山号称算无遗策的涂山容容没有把这些事告诉白月初，但石宽知道自己论智慧不如那位二当家，所以他想了想，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建议你回涂山以后，可以问一下涂山二当家。”
“我不可以直接问云哥吗？”
白月初下意识说道，然后他就见到石宽用一种玩味得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
“你不知道你的云大哥和涂山大当家涂山雅雅一起出去旅游了吗？”
见石宽眼神玩味，白月初有些摸不着头脑：
“知道啊，但我就是在手机上问问，又不会打扰云大哥的旅行。”
“好吧。”
见白月初一脸的真诚，石宽耸了耸肩，
“他们旅行之前，张盟主曾让涂山容容转告他的话：
没什么事尽量不要打扰他，有什么事也尽量不要打扰他。”
白月初闻言嘴角微抽，心道这还真符合云大哥的性格，这的确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好吧，那我再看看，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和苏苏就先回涂山了。”
“慢走。”
目送着涂山二人离开之后，御妖国公主转头看向石宽，目光温柔：
“阿宽，这些年的事情，你可以讲给我听吗？”
黑水城，镇魔司所属监牢。
在四个圆柱形的透明装置里，有四个年龄各异、性别各异的人被关在里面，三男一女，修为不一，此刻正处于昏迷状态，在他们附近，许多镇魔司成员正在用各种仪器测试他们的状态。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道盟长老们和黑水城的城主以及各部门主管一同走进了这里。
“情况怎么样了？”
黑水城城主面色凝重得问道，自人妖和平以来，道盟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重大安全事故了。
“三男一女，年龄不一，修为都在五脏境，没有开泥丸宫，根据附近人员的描述，他们是因为一些小事突然暴起伤人，无差别伤害，有一部分群众猝不及防之下受了伤，但很快就被围观群众制服了。
更详细得还没来得及了解。
这四个是被带回来的，还有一些是没有被带回来的，城里镇魔司的成员已经全体出动了。
根据我们的检查，他们的灵魂都在不同程度上受了损伤，不过这种损伤不同于对灵魂的攻击，更像是——
因为情绪太极端而涂山导致灵魂受损。”
听完了汇报之后，黑水城城主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道盟来的长老们，为首的那位长老转头看向了另一个山羊胡子的长老，那位长老走到一个圆柱装置前：
“打开它。”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而后看向城主，得到同意后，他们打开了装置，由法力构成的壁垒消失后，山羊胡子长老走到一个昏迷的人身边，伸手按住他的头，手上太阴之力涌动，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个昏迷的中年人就醒了过来，目光中满是迷茫。
“我这是——在哪？”
“在镇魔司的监狱。”
黑水城城主平淡得说道。
“镇魔司？监狱？！”
中年男人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看向周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眨了两下眼睛之后，脸色煞白！
“看样子你是想起来了？说说吧。”
中年男人连忙点点头，随后陷入了回忆中。
事情的起因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仅仅是因为在等奶茶的时候着急了，催了好多次之后就生气了，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跟他作对，忍不住想破坏……
“我平时不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个时候就感觉一下子上头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一样，觉得那个小哥就是故意磨磨蹭蹭的，觉得周围的人都在嘲笑我，”
中年男人的脸上满是懊恼，
“我平时真的不这样的。”
山羊胡子长老脸上露出思索之色，问道：
“你今天感觉自己状态怎么样？”
“心烦，特别心烦，觉得诸事不顺，做什么都没有耐心那种。”
中年男人老老实实得回答道，长老点点头，一点太阴之力点出，中年男人直接就睡了过去。
“还要再观察一下，建议送到道元司做个全面的检查，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要去。”
黑水城城主一怔，连忙问道：
“长老，是发现了什么吗？”
长老摇了摇头：
“还要再问几个，我怀疑是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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