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太大，能见度不高。
这时，阿宝家的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阿宝的媳妇儿小美推着电动车出来，孩子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
杨斌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嫂子，送孩子上学去啊？”
小美嘴角一扬：“是啊，你又不用送孩子，咋起这么早呢？”
“睡不着。”
“你是睡不着，我是睡不够哟。”
闲聊了几句，小美就骑着车带着孩子走了。
望着那消失在雾气中的身影，杨斌不禁感叹：“现在孩子上学，大人都得跟着受罪。”
杨斌还记得自己上学那会，都是跟着村里高年级的哥哥姐姐，一块儿上学放学。
不管是学前班，还是后来上小学，都没让家里人接送过。
那时候也没这接送的习惯，家家户户的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屋里的阿宝听到动静，端着饭碗就从屋里跑了出来。
一瞅见杨斌，他就赶忙招呼：“斌子，还没吃饭吧？我这有面疙瘩汤，来一碗垫垫肚子。”
杨斌连连摆手：“不用，家里有饭。”
“别扯了，你家那锅都生锈了，哪来的饭，快跟我进来。”说着，他就把杨斌拽进了院子。
阿宝走进厨房，从碗柜里拿了个碗，盛了满满一碗疙瘩汤端了出来。
“斌子，赶紧趁热吃，喝点热乎的暖暖身子。”
“谢谢。”实在推脱不过的杨斌，伸出双手接过碗，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我先去洗个手。”
他刚从厕所出来，实在是吃不下去。
杨斌走到水井边，把抽水泵的电源打开，用力压了两下压杆。
“哗”的一声，一股水流喷涌而出。
这冬天的井水真暖和，不像自来水冷冰冰的。
刚打上来的井水，用来洗漱水温刚好，不凉不热的。
洗了个手，杨斌这才不慌不忙地端起饭碗，喝起了面疙瘩汤。
这种咸口的菜疙瘩汤，偶尔尝尝还真挺不错的，好长时间没吃了。
等他吃了两口，阿宝开口说道：“斌子，今天傍晚水差不多就能抽干了，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杨斌应道：“宝哥，有事你直说。”
“是这么回事，光靠咱俩网鱼肯定不行，你看是花钱雇人呢，还是请村里人帮忙？”
“这个嘛……”
杨斌稍稍迟疑了一下。
花钱雇人倒是简单，把工资谈好就行。
请人帮忙就不一样了，虽然不用给工资，但得请饭。
这么一比较，请人能省点钱。
不过俗话说得好：最难还得债，就是人情债。
经过一番思考，杨斌道：“宝哥，要不还是雇人吧，请人帮忙的话人情债都得你来还，我又常年不在家。”
阿宝大手一挥：“咱哥俩谁跟谁啊，不用分得那么清楚。”
“那可不行，一码归一码，还是雇人吧，宝哥，你觉得呢？”
“我都可以，那就雇人，吃完饭我就打电话联系。”
雇人确实省心，给点工资就行，也不用欠人情了。
吃完饭，阿宝就开始联系人。
他这人急性子，做事情干脆利落。
杨斌回家这一趟，脚上到现在还穿着拖鞋呢。
回到家，他把挂在晾晒绳上的皮衩取下来，套在身上。
穿好皮衩，他就蹑手蹑脚地走出院子。
梦娜和念楚还在睡觉呢。
出了院子，杨斌就直奔村东头的老水塘。
这时，路上已经有不少人在锻炼了。
只见有个人倒着走路，动作还挺灵活的。
走近一看，这些人他都认识。
只是这雾霾太大了，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都没认出他来。
为了节省时间，他也顾不上打招呼，直接绕过去。
要是被这些人认出来，少不了一顿唠叨。
杨斌刚到水塘边，发现水位下降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原本满满的水塘，现在已经下去了一半。
照这个速度，等吃完午饭，就可以开始拉网了。
仔细一看，还能时不时看到鱼儿跃出水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看着这些活蹦乱跳的鱼儿，杨斌心里直痒痒，真想立刻跳下去抓几条。
不过，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毕竟现在水位还是太高了，下去别说抓鱼了，能不能站稳都是个问题。
就在这时，杨斌好像看到远处有个黑影在晃动。
他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大白天的，不太可能有人来偷鱼。
再定睛一看，嘿，还真是一个人！
杨斌心里“咯噔”一下，随手捡起一块石头，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
雾霾大，把他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
没一会儿，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了离黑影只有几米远的地方。
距离近了，他看得真真切切。
一个人站在岸边，拿着抄网在捞鱼，放在岸上的蛇皮袋鼓鼓囊囊的。
看这架势，袋子里的鱼肯定不少。
偷鱼的人戴着棉帽子，杨斌看不清他的长相。
现在要是站出去，肯定会把偷鱼贼吓跑。
为了把损失降到最低，杨斌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他猫着腰，迅速向口袋边摸去。
等靠近口袋时，杨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口袋的一角，用力一拽。
水下的人正专心捞鱼，完全没察觉到后面的动静。
一眨眼的功夫，杨斌就把口袋拽到了铁丝网边上。
口袋里的鱼还真不少，至少有五六十斤。
趁着水下的人还没冒头，他麻溜地把口袋提到抽水口，解开袋口。
袋口一松，杨斌手腕一抖，里面的鱼就“嗖”地窜了出来。
定睛一瞧，都是些七八斤重的花鲢鳙。
这些花鲢鳙的脑袋贼大，身子胖乎乎的。
要不是和阿宝一起合伙，他真想把这些鱼给留下。
放回去的话，回头还得再费力气捞上来。
合伙干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算是从塘里捞鱼，也得等阿宝在的时候才行，规规矩矩的。
鱼处理好后，杨斌顺手把口袋往水流里一扔，“哧溜”就冲走了。
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这还不够，得给那偷鱼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能知道这边抽水逮鱼，肯定就是附近的人，说不定还是村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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