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没事多培养点爱好吧，别让人家一抓一个准。’
沈立禾：‘我又不是间谍，买个肉还藏，藏什么啊。’
沈立禾坐上马车，马车驶过热闹的街市，往皇宫的方向去。
跟着沈立禾的人也赶快回去复命了。
伙计：“少东家，我亲眼看见沈立业跟宫里的人走了！”
林耀祖惊诧极了，他看这个今天上门的沈立业有很多谜团，才派人走了一步闲棋。
这人口口声声说是有商队，可一个有商队的人却不知道安州银锭的事，说住在城外，却比他这个钱庄少东家的消息还快。
林耀祖对沈立业的底细有很多猜测，本以为是个潜力股，虽然潜水潜地深了点，但打好交道，未来还能捞。
沈立业在临走前忽然对他透露的工造处的消息，林耀祖承认馅饼让他有一时半刻昏头，但出门送客瞬间理性回归。
林耀祖作为一名成熟的生意人，最懂谨慎二字，沈立业说的消息对他十分有用，但还是需要多方验证一下，万一是对手派过来给他放的饵呢。
钱掌柜说沈立业说的京话里带安州口音，但反过来想，也可以说他讲起安州话但是掩饰不住京腔。
（沈立禾：他说我说话有口音。
林耀祖：他说不准是装的。）
沈立业人前脚走，后脚他就派了伙计跟着他，想着简单探探这个沈立业的虚实。
结果出乎他意料。
林耀祖：“你没看错？确实是皇宫的人吗？”
伙计：“没错，我确定他们穿的是皇宫侍卫的甲衣。我没敢靠近，没听清他们说什么，但我亲眼瞧着沈立业上了宫里的马车，这会估计快进宫了。”
林耀祖：“你瞧着他们的神情，沈立业进宫是有好事还是坏事啊？”
这可难倒伙计了，“应该，不好不坏？反正他们瞧着都挺习以为常的。”
这是什么形容？
林耀祖：“能用马车接人，想来不是坏事，就是宫里接他做什么？”
钱掌柜脑洞大开 ，“这人不会是宫里某个主子吧？出来游戏民间，时间到了侍卫接他回宫。”
林耀祖：“你说皇子啊？”
林耀祖因为钱掌柜的猜测，心脏彭彭漏了半拍，但很快自己就把这种猜测淘汰了。
“钱叔，没事少看闲书。”
他只要一想起沈立业全身挂满铜钱的样子，就觉得沈立业的真实身份……再了不起也就那样。
林耀祖：反正不是特别尊贵的样子。
——————
沈立禾坐在马车里，手边还放着刚打包好的肉。
系统：‘要不要换身衣服，你进宫不穿道袍制服，皇帝肯定要问。’
沈立禾：‘问就问呗，这会忽然换了衣服肯定会有麻烦。你看我身无一物，也不像有带备用衣服的样子，待会下了马车，侍卫一看我换衣服了，肯定要盘问衣服从哪来的。’
他实在不想再编他修行有成，有袖里乾坤什么的了，他几乎天天进宫，万一哪天宫里哪个主子噶了，或者是什么大宝贝不见了，他可就说不清了。
皇帝疑心还是挺重的，别看他进宫多回了，可每次都搜身了，就连他带个什么东西进宫，都得先让侍卫拿着，侍卫检查后才能呈到御前。
他要是会藏东西这手，皇帝估计还会担心他会不会夹带武器进宫面圣呢。
沈立禾下了马车，看着手里的卤肉，想着反正中午赶不回去了，面圣带着它也不太合适，干脆送给侍卫，让他们待会换班吃饭的时候再添一个菜。
侍卫挺开心的，宫里给侍卫的伙食也是大锅饭，难吃是一定的，他们还真稀罕这一口。
沈立禾跟着小太监来到御书房，在门口等着的时候，沈立禾把专门给小太监准备的荷包递出去。
他现在今时不同往日，既然要常常进宫跟这些宫里人打交道，还是要懂点事，毕竟都知道他是每月领一百金工资的人，太抠也不行。
别人进宫都给打赏，就他不给，实在容易被宫里人记恨。
沈立禾后来回过味来，怀疑之前大内监爱针对他，就是他没给过他任何孝敬的缘故。
刚开始沈立禾是又穷又抠索，把每个月的工资都存着，全身上下再刮不出一点油水给他。
后来相看两厌后，沈立禾是故意不给全忠。
给侍卫，给小太监，就是不给他。
小太监很快出来宣沈立禾进去，还悄咪咪给沈立禾使了个眼色。
沈立禾：不是！到底什么事啊？你倒是多给点提示啊！
沈立禾收到等同于没收到，他根本没懂。
沈立禾：不过有心了，下次荷包给你包个大的。
——————
进了御书房，沈立禾看到这殿里竟然还有别人，还是坐着的那种，跟他在宫里的待遇一样。
沈立禾进门还听见这人跟皇帝说话的，他还自称臣弟弟，沈立禾看了一眼，不认识，没见过，分辨不出这胡子一把的是谁。
“贫道冲虚，拜见圣上。”
出家了就有这点好处，面圣不用磕头，他只用站着行礼，不用再蛤蟆蹲了。
皇帝：“道长有礼了，这位是卢亲王。”
卢亲王？是那个年头死世子，年尾死嫡次子的冤种父亲卢亲王吗？
沈立禾侧过身子，跟卢亲王见礼。
卢亲王看起来十分憔悴，他的排行靠后，按理说他本该比皇帝小上十五六岁，但现在看着比皇帝还老，头发都白了。
皇帝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越活越年轻，卢亲王则是中年接连丧子，精神上一股掩饰不住的疲倦。
沈立禾掐指算了算时间，他那个狼崽子嫡次子应该刚过头七，这当爹的估计还没缓过来。
卢王光是站在他面前，沈立禾都能感受到这人的丧子之痛有多深切。
皇帝看见沈立禾今天穿的是便服，果然问他：“冲虚道长今天来的倒是快，怎么没穿道袍啊？”
沈立禾：“回圣上的话，贫道今日进城办了点私事，不太方便穿道袍。路上遇到了金吾卫传唤，为了速速进宫面圣，这才没来得及换衣服，还请圣上恕罪。”
当皇帝的都有控制欲，他一听沈立禾提起私事，就来了兴趣，“道长的私事可办好了？没有的话朕倒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哟哟哟，这好人可让你当了个遍，薛数压着神君观的钱不给我的时候，你可啥都没说。
沈立禾到现在都怀疑是不是皇帝指使的。
沈立禾：“谢圣上，事情贫道已经办好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等以后有时间回老家了，一趟就能办好。”
他打算回去把钱全花了，听林耀阳说了官府的各项举措，明显是不想让安州银锭跑出安州，千方百计让安州银锭在外地没有生存的土壤。
钱庄收了安州银锭，换不回本钱，而安州人用安州银锭换钱，又明显超级冤大头。
两边都亏，最好的法子还是在安州本地花了。
怎么说呢，沈立禾觉得他们安州人不爱往外地走，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皇帝：“你这事怎么还一半一半的，安州远的很，那一半都什么事，告诉薛数，让他去办。”
沈立禾：“谢皇上金口玉言，薛大人最近比较忙，贫道不敢打扰。”
皇帝：“无妨，他手下人多，派个人去也是一样的。”
沈立禾：“贫道谢皇上恩典。”
皇帝没有多纠结沈立禾的私事，他的私事再大也大不过他弟弟的事。
皇帝：“冲虚道长，今天宣你来，一来是看看你手上的烫伤好点没，二来，是朕有事相求啊。”
“圣上折煞贫道了，贫道手已经好全了，圣上若有事，尽管吩咐贫道，贫道定然尽心尽力。”
沈立禾：但是最好别给我出难题！不会就是不会。
皇帝瞅了弟弟一眼，“日前，卢王亲子落水溺亡，卢王妃接连丧子，经受不住打击病倒了，她说，想再见亲子魂魄一面。”
沈立禾越听越麻爪，所以关我什么事啊？我的研究方向不是招魂，跟我说有个毛用啊？
虽然被分到了地阶，但他的特长是带着大家伙做大保健，通灵这事你们得去找神婆。
皇帝：“昨个是头七，拱卫司的术士去卢王府招魂，却没有看到这孩子的魂魄回来，说是这孩子的魂丢了，找不到家，王妃遭不住，吐了一大口心头血。”
当着弟弟的面，皇帝没说术士昨天从卢王府回来后还偷偷告诉他，其实他侄子的魂魄与其说找不到家，不如说被人掳走了，回不来了。
术士探查到他侄子现在远在百里之外，除了是被掳走的，根本不做他想。
皇帝当然想让术士把侄子带回来，但术士也得给自己留个回转余地不是，直白地说他可以去追，但不能保证能把魂魄带回来，带回来也不能保证魂魄的完好。
皇帝叹息，他只能尽人事，剩下的听天由命。他侄子的魂魄能带回来最好，等事情解决了，他到时候再跟弟弟说。
若是最后没能带回来，他就当没这回事，省得弟弟和弟媳妇再难过一回。
只是今天卢王忽然进宫，见到他就下跪，老泪纵横，想请他下旨让冲虚道长出手救命。
他本以为弟弟是不死心还想给侄子招魂，估计是他最近比较宠爱冲虚，冲虚又顶着地阶的名头，想死马当做活马医，让冲虚上他府上再招一次魂。
谁成想，弟弟不是为了侄子来的，这次是他前面那个世子大侄留下的遗腹子闺女，昨晚上不知怎么着，忽然就闭过气了。
卢王：“太医开了药，也扎了针，孩子根本醒不来，世子妃现在寸步不离陪着孩子。
王妃昨个她已经吐了一口心血，我根本不敢让她知道康儿的孩子也出事了。
如果瞒不住，她…她怕是真挺不住了！”
皇帝听了也心酸，他弟弟今年倒霉得仿佛跟被下了降头似的。
卢王：“我那个孽障，我没缺过他分毫，他做出那样丧天伦的事，臣弟全当白生了他！
只是我的康儿生前就留下这一个孩子，皇兄求您再帮帮臣弟吧，太医说可能昨个冲撞了，得叫叫魂魄。
冲虚道长在京城颇有盛名，求您召冲虚道长救命。”
能帮肯定要帮。
但皇帝知道这事悬，冲虚是什么情况，他弟弟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冲虚除了保颜术特别厉害以外，其他方面好像都不怎么厉害，甚至还没他懂的多。
叫他来叫魂魄，还不如再找个术士。
但卢王经了一次失败的招魂魄，已经不太相信低阶术士能成功。
只是最高阶的天阶术士，那是皇兄尚且还要供着的存在，不能随意出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就求最近最火的地阶术士冲虚道长。
论火，还是冲虚道长最火。
弟弟执意如此，皇帝只好用事实说话，把冲虚叫过来一问，他弟弟就该知道地阶也有偏科厉害的。
——————
果然，他这边刚提了个话茬，还没说他侄孙女的事呢，冲虚就说了，“圣上，贫道不会招魂之法，实在无能为力啊。”
沈立禾：别找我，这事没结果。
卢王忽然就落下泪来，沈立禾不知所措，怎么还哭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冲虚道长，我孙女她才那么小。”
卢亲王失态地赶在皇帝前面开口，还好皇帝是真的偏疼这个弟弟，怜惜他丧子之痛，没有跟他计较。
沈立禾：……
“不是给你儿子招魂吗？”
皇帝：“是我侄孙女嘉宜，那孩子昨个不知道怎么冲撞到了，晚上就闭过气去，太医束手无策。
卢王进宫就是想问你有没有办法，给孩子叫叫魂，你要是有法子赶紧安安他的心。”没法子你就撤，别耽误治疗。
卢王也满怀希望的看着他，他孙女还没死呢，跟他那个儿子情况不一样，应该好治。
沈立禾很为难，他没学过这手啊，他标签是种田，又不是爽文龙傲天，不可能要啥有啥。
遇上这事还不赶紧叫专业的来，找我有啥用。
招魂术什么的，他还没开始学呢，现在说不会，他就是不会，就算出事的是他亲侄子，他也临时开不了挂啊！
沈立禾：柳仙在就好了，这事他在行。
卢王：“听闻冲虚道长是安州来的。”
沈立禾：So？
“安州的奇人异事向来多，道长肯定见过不少，请道长想想办法，救我孙女一命。”
卢王作势要行大礼，沈立禾眼疾手快一把卡住他的身子，并且把自己垫在下面。
他可是亲王，还是皇帝最疼的弟弟，真让他跪下去，皇帝的宠幸估计也要到头了。
皇帝之前就有嫌疑克扣神君观的经费，再惹了他不喜，还不知道会让薛数怎么炮制他呢。
沈立禾：叔你可不能这么害我！
皇帝也起身拉他，“快起来，就算冲虚道长不在行，还有那么多术士呢。”
还好卢王不是真的想跪，他就是表个态，被合力按在椅子上后，他还说“皇兄恕罪，臣弟失态了，臣弟只想请求道长试一试。”
这是非逼他出手不可了？
沈立禾求助地看向皇帝，你快说句话啊大爷，再不说话，我就只能给你侄孙女灌香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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