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护卫，可以重复进入副本的机会也是需要累计的，在漫长的生命里，他花了不少时间去记录自己看到的这些小女孩的成长经历，事实上，上面的内容和林炽当初走火入魔看见的大致相同，只是护卫记录得更加真切。
“c9883，死亡。”
“E7558，死亡。”
“d8953，死亡。”
田雨挨个看下去，在护卫的记录中，部分女孩都死在了成长的过程中，而这些小女孩死亡的世界都具有同一个特性——似乎有副本在此开启。
她继续翻阅着护卫的这份文件，记录得并不算多，但是上百份样本，已经足够参考。
护卫没有给出任何结论，但是看文件中所记录的时间线，护卫的生命，恐怕已经延续了上千年之久。
田雨继续将自己进入游戏的时间线作为锚点，再次查看起这个日期之后护卫的记录，也就是从她获得编号的时间开始，那些女孩的情况开始了有了改变。
之前护卫观察目标的死亡原因，几乎都是因为世界的灾难，在这些灾难中，她们或多或少都会做出些异常的行为，但是在田雨进入游戏之后，她们的存活率开始变高，甚至不再有古怪的行为。
田雨闭上眼睛，那些死去的“自己”，几乎都是死在了各种各样副本中的灾难里，她不由得想到自己，在一个新副本在自己的世界开启之前，她莫名其妙获得了一个玩家编号，然后开始了自己的挣扎，那些女孩，会和自己一样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恐怕也只是众多实验品中的一员，唯一不同的是，自己还活着。
答案似乎已经显而易见了。
收集到的神明信息越来越多，E1999始终没有出现在玩家所经历的副本中，对田雨而言，现在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回去。
她将护卫这份文档翻到最后，是一份特别的资料。
“A1，田雷进入副本行动失败，死亡。”
在这份资料里，护卫进行了特别的标注，并且没有任何照片出现，看记录的时间，这才是他追踪田雷后对方进入的第一个世界。
「该世界信仰为众神之神，除田雷外无玩家进入其中。」
护卫来自的世界，是一个高纬度的存在永生者的世界，他没有过多介绍这个副本，但是田雨心中却有了自己的想法。
回到棋盘，田雨看向了最中央的位置，那里有一颗格外亮眼的棋子。
她心念一动，进入了这个世界。
“来了？”抵达的瞬间，护卫的声音响起。
田雨点点头，警惕地看着四周，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单独的房间，密闭，看不见这个世界的模样。
“不用紧张，我们的神明对你不会感兴趣的，”护卫轻笑，“你还太弱小了。”
田雨看着他，试图知道一些答案。
“就像是我所记录的，每个世界都会有一个你存在，而世界的本质，就是维度的不同、发展的不同所延伸出的不同面貌。”
“这里鲜少有人来过，”护卫神态放松，“按照我的推测，或许是站在了维度的顶端，包括这里所信仰的神明。”
田雨坐在了护卫对面的椅子上。
“我们是一群永生者，这里的世界，由每个永生者的意志构筑而成，你来到这里的瞬间，我就可以察觉到你的存在。”
“我们把自己的生命形态称为进化的顶点。”护卫说话的瞬间，他的面容在田雨眼中飞快变化着，男女老少，随心变化。
“只要我们想，可以成为任何形式。”他的面容又回归了田雨熟悉的样子。
“我给自己的定位，是一名驯兽师。”他的傻狗出现在身边。
田雨看着护卫为自己展现的一切，陷入了沉思。
“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护卫忽然问，“你似乎对其余的神明有了极大的兴趣。”
“和你的世界完全相反。”田雨说。
“在历史中出现了无数的神话以及神明形象，但是所有人都是普通人，没有特殊的力量存在，也没有真正的信仰诞生。”田雨说完这句话顿了顿，不知该不该把老陆的发现告诉护卫。
护卫听闻田雨的话挑了挑眉：“然后呢？你的信徒发现了什么？”
“他离开之后，世界进入了停滞。”她将实情告知了对方。
护卫没有觉得意外，反而是轻笑了一声：“所以你陷入了疑惑。”
“是。”田雨点头。
“聪明反被聪明误。”护卫如此说着，手上出现了纸笔。
他在纸上画出了一个圆点，接着，无数条线从圆点延伸出去成为新的圆点，而后，一张分支越来越多的树状图出现。
“这就是无数世界的本质。”他说。
“至于你所疑惑的，你早就经历过了不是吗？”他抬起笔，将几个圆点平行连接起来。
“编号874，她还记得你。”护卫说了一句有些没头没脑的话，田雨却在瞬间反应过来。
编号874，就是自己曾在副本中遇见，却差点被交融的世界线同化的玩家，她一直称呼对方为长公主。
“很有意思不是吗？”护卫看着那张图说，“所有进化的形式，到最后也会归于圆点，来到A1。”
“不过就连我也一直在想，这场进化的起点在哪里？田雷大费周章，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起点的世界呢？”
田雨看着那张纸，一切好似有了答案，却又有些朦胧。
“至于田雷，他只不过是察觉了这个，又钻了个空子。”护卫缓缓说。
“我觉得有趣的一点是，我们信仰着众神之神，却始终没有人知道祂到底是以什么模样存在，至于另一个你，我倒是再也没有见过了。”
“你做的一切我并不是很感兴趣。”他看着田雨说。
田雨也逐渐回神：“你感兴趣的是众神之神，或者说，田雷在这个世界的死亡是因为什么。”
“除了他没有玩家进入过这个世界，那说明你本身就来自这里，就像你说的，我来这里的瞬间，你就可以察觉到我。”
“我想你也没那么特殊，可以察觉到我的不止你一个，但是只有你对我感兴趣而已。”
“田雷死在了这里，你却没有记录死因，这证明你察觉不到，甚至无法探查，那么那个杀死他的存在，维度是要高于你的。”
“你跟踪田雷，并不像你一开始写的那样，是因为每次那些副本都会出现重复的我，应该说不完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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