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无期迷途

夜乐有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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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执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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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安不想看笔记上面记载的内容,女局也不墨叽,不管安想不想听,直接把笔记里面的内容念给她。

“001号浸泡仓,患者,佩儿女。第732次观察记录脉搏0,呼吸0,血压0,m值……”

“别念了……”

“第733次观察记录,第734次记录……”

“我知道,结果都一样,别念了……”

“第735次……”

这次女局没有念完,安就十分恼怒的把女局手上的笔记夺回来匆匆合起。

同时,在安恼怒的时候女局也感到枷锁的一丝异动,看得出来,这将是她一直隐藏在心里的秘密,也是为什么要把那89具死役残骸被贮存在彼岸地下室的原因。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一直坚持观察这些残骸,是因为你觉得这些死役残骸还有获救的可能,你……在期待死而复生?”

像是被拆穿了内心一直隐藏的秘密,安愣怔怔的看着女局,似乎有些自嘲般的说道:“死而复生,很可笑,对吗?”

“将希望寄托在这么荒唐的事上,我知道,您一定不会理解的……”

“艾恩知道吗?她作为专业医师,肯定很清楚这样的数字意味着什么。”

“她知道,这些只是没有生命迹象的残骸而已。但她能理解我,因为她也听过那样的声音……”

“什么声音?”

女局有些好奇的看着安轻声询问道。

“求助的声音……”

没有理会女局,安熟练的翻开记载那些人名字的那一页,轻轻的划过,像是在温柔的抚摸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脸颊。

“佩儿,这是当年封闭防控点里,年纪最小的患者。和泰德手下的那个禁闭者差不多大。”

“她那时被狂厄折磨,几乎失去了全部意识,只留下最后一丝清醒,抓着我的手,说……‘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渐渐的,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

说着,安毫无征兆的把笔记抱在怀里,语气有些激动的看向女局,仿佛也想让她相信这些声音的存在。

“终于,我清楚听见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声音!在梦里!在我的精神世界!鲜活的89张脸——他们还活着!”

“这是你压力太大导致的幻听,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女局自然知道这应该是狂厄导致的,毕竟精神之类的东西也在幻花身上见到过,可是佩儿他们不可能有这么强的精神力,应该他们死之后不想死的执念被狂厄捕捉,才会让安听到。

就算知道是怎么回事,女局也不会现在对安说的,就算要说,也要等安把这个执念放下,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才能告诉她。

“不是的!我感觉得到,这是精神的连接!他们的精神还活着!他们求生的意志还活着!”

“这不是真的……”

“果然,您一定觉得我在说疯话吧,因为您不曾被这样的声音包围过。”

眼见女局不像安也没有生气,反而一脸慈爱的看向抱在怀中的笔记,小心翼翼的看着,就像是怀中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还在襁褓中的婴儿。

“您知道一个像家人那么亲近的生命,在手中一点点失去温度,是什么感觉吗?”

“只要体会过一次,这份精神的连接,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

“它——死而复生,就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女局不知道也不了解安说的感情,同时,女局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只要自己还在,就不会让危险的事情威胁到身边的人,哪怕付出生命。

在审讯室外倾听的邓鑫,对于安的遭遇心中翻不起任何波澜,或许是所见到的事情太多了,不管是世界的黑暗还是人心的可怕都曾遇到过。

“可是现代医学还是无法解释狂厄的存在,又怎么知道会不会出现无法解释的奇迹呢!”

“万一呢!万一能活过来!”

“那他们就会变成死役模样的怪物!”

“怪物也好……怪物,至少活着……”

女局毫不留情的说出真相,不管安相不相信,这就是事实,可是,安接下来的回答却让女局十分震惊。

难道说,就算变成怪物也能接受,可是,女局再次仔细地看向安时,发现她的眼角已经流下了绝望的眼泪。

这是女局第一次看见安这么绝望的哭泣落泪,自己在彼岸见到过的安护理长不管是多么艰难的环境,都会安慰自己,不要害怕,苦难总会过去,这让女局有些心软,同时也在质疑自己,这样真的好吗,对安好吗!

“‘七天之后就没事了’,‘三天之后就会好起来的’,‘在坚持一下熬过今晚’……”

“我给过他们太多承诺,没有一句你够实现。”

“‘活下去’是他们最后的期待……我不能……在辜负……”

听着安那绝望委屈的抽泣声,女局看着手中拿着的FAc文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告诉她这件清理死役残骸的事情。

可是,不管怎么样安还是有知情权,毕竟安早晚都会知道的,不可能会一直蒙在鼓里,还不如现在告诉安,让她做好准备。

“安,其实,其实今天的审查还有别的目的……”

“前不久,FAc的要求,必须处理这些死役残骸,解除污染风险。”

“原本之前就该告诉你,只不过那时我没有在管理局,夜莺把这件事情先搁浅了,所以我今天想找你……”

“处……理……”

听见这个消息,安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向女局,声音有些干涩,女局点点头,再次告诉安这是已经定好的事情。

“嗯……择日销毁。”

“……”

闻言,安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有些脱力地靠在椅背上,说不出任何话来,仿佛那则已经消息击毁了支撑安继续走下去的希望。

“我一开始没有告诉你,因为在彼岸就能看出,这些死役残骸对你而言有很深的意义。”

“我本来是想通过这次审查,调查你和它们之间的联系,但我没想到……抱歉。”

女局也有些无奈,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没有效果,只能让安自己想清楚,自己帮不了一点。

安十分努力的克制抽噎的冲到,可不管怎么压制,身体还是在不断颤抖,同时,眼神中带着最后一希翼丝看向女局。

“您……也支撑销毁吗?”

“彼岸地下的隔离区已经遭到破坏,污染风险已经暴露,必须要得到控制。”

“安……它们对你而言或许还‘活着’,但对于其他人而言,只是潜在的威胁。”

女局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可女局说的这些已经能让安知道自己所持的态度,那就是销毁。

“……”

“当我的患者、同事正被狂厄折磨时,就是FAc拿起武器守在防控点外,切断了我们所有的生路。”

“现在又要用一样的理由,让我再次抛弃这些患者?”

“这怎么算抛弃呢。”

“对,是我忘了……您已经不是我的病人了,而是FAc的下属,mbcc的局长,您和FAc是一样的。”

女局刚想做出什么解释,却发现安所散发的气息不再像之前那样温和,整个人变得冰冷危险,女局能感觉到,现在只要靠近安就会遭受到安的攻击。

安没有看向警惕的女局,自顾自的捧起那本写满冰冷数据的笔记,小心翼翼的捧起那易碎的“珍宝”。

“放心,佩儿,姐姐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姐姐还没有把童话书的最后一页读给你听呢……”

“安……”

“别动哦!局长,要不然我真的会忍不住,攻击你的!”

女局刚想要把安拦在原地,却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不听控制,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全身麻痹。

就在女局准备阻拦安的时候,安早就发动自己的异能,把自己落下的眼泪成分改变,变成了液体的精神麻痹药剂,然后挥发成气体让女局吸入体内。

由于安控制了异能变异的剂量,量很少,只能作用于半米范围内,超过这个范围就会被空气稀释完全消失,不过这个范围就够了,能控制女局二十秒内不能行动。

最后,安没有看向女局起身离开,有些踉跄的走出审查室,脚步有些虚浮。

“你们的精神还活着,我能听见……一定是这样……一定……”

看着慢慢远去的安,驻守在审查室的两个警卫没有阻拦,或者说,是邓鑫阻止了他们,作为管理局的三把手邓鑫的话还是有点用处的,在管理局的人心中第一是夜莺,第二才是局长。

毕竟管理局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夜莺在处理,自然很多人对夜莺心服口服。

“执迷啊!何曾想……”

看着安慢慢的消失在通道,邓鑫也回过头来看向审查室里面一动不动的女局,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然后又让两警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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