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中学里面，气氛瞬间变得安静。
台上，主任校长们，还有梅院长。
个个张着嘴，望着大屏幕傻眼。
台下，只要是正在观看实战考核直播的人。
此刻都是处于瞠目结舌的状态。
监考老师瞪圆了双眼，认出这是之前在他这领取装备的考生。
当时他就觉得，能轻松挥舞那么长一把钢刀，此人肯定不简单。
却也没能想到，居然不简单到了这个程度！
后台，负责直播设备的工作人员。
正叼着烟，惬意地欣赏监视器里面的考核画面。
因为这一套摄制和直播的设备，是高阶器师做出来的，稳定得一匹！
根本不用担心出现什么故障。
忽然，他看到屏幕一花。
监视画面里，刚刚还是两只完整的野狗凶兽，居然已经变成了四块！
“卧槽！画面出现延迟了！？”
工作人员心中大惊。
慌慌张张把烟从嘴里拿下来，却一不小心没拿稳，烟头烫到嘴上。
“卧槽卧槽卧槽！！！”
……
李晓妍，因为林末临阵脱逃一事，心情不是很好。
不过见到南中考生在实战当中的表现，眉头总算舒展开了一点。
在南中队伍休整的时候，李晓妍视线自然而然地挪到了屏幕角落。
这块画面显示的，是一名很奇怪的考生。
居然敢一个人走一条路。
这在整个考核史上，都是极为罕见的情况。
这无疑勾动了李晓妍的好奇心。
当她的视线打量着这名奇怪考生，刚刚舒展开一点的眉头，又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
“这名考生，看上去怎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李晓妍很是奇怪。
自己明明不认识这位考生。
但却没来由地觉得熟悉。
难道是在哪里见过？
来不及细想，画面里险象陡生。
突然一左一右窜出的两只凶兽，让李晓妍口中发出一声惊吓的轻呼。
她虽然已经完成第二次契约，但契约的是研究员英灵，并不擅长战斗。
实战能力，比起一些考生都有所不如。
所以见到两只凶兽恶狗扑食而来，不由受到了一点惊吓。
然而下一秒，只见画面上刀光一闪。
战斗已经结束。
李晓妍小嘴圆张，眼睛里流露出无比惊讶的神采。
……
高台上。
一群主任校长此时的表现，也并没有比大家好到哪里去。
个个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嘴巴也大大张着，却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直到啪的一声，王校长的手机掉到地上。
大家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眼神里，尽是不可思议的情绪。
吴校长一脸懵逼地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两只凶兽是怎么死的？”
冯主任茫然地摇摇头。
段校长不敢相信地道：“我只看到刀光一闪，凶兽就被斩首了，是我眼花了不成？”
胡浩南咽了咽口水：“好恐怖的实力。好快的刀。就算是我同时对上两只凶兽，也很难做到他这么快。”
听见胡主任如此评价，大家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并不是自己眼花。
而是这名考生的刀太快……
大家忍不住在心里默默计较了一番。
如果换作是自己，面对刚才那样的情况，能做到这么迅速，眨眼之间就击杀两只凶兽吗？
答案是，不能。
得出这个答案之后，大家心里更为震惊。
他们这些二阶契约者都做不到的事情。
居然让一个一阶考生做到了？
这名考生，契约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苟主任震撼道：“我们这些人里，恐怕只有梅院长亲自出手，才能做到这么快的击杀速度吧！”
梅道黎闻言，浑浊的一双眼眸顿时一缩。
他虽是不擅长战斗的史学家，不过境界在这里摆着。
已经完成过三次契约，正处第四次契约的门槛之前无法得门而入的他，论起真实战力，比在场的这些二阶中品和上品的校长主任们，仍然要胜过一筹。
区区两只凶兽对他而言，自然是挥手就能杀之。
但对方只是一名才完成第一次契约的，一阶武者罢了。
拿来和他这个三阶上品比较？……
没道理啊，简直没道理！
梅道黎没有理会，转而问道：“各位以为，这位考生到底是什么实力？”
“这……”
“我苟某人以为，至少已经是一阶上品！”苟主任语气肯定。
“上品？这怎么可能！”吴校长惊呼。
“我认为苟主任判断的很有道理，一般的二阶武者，都不一定能将凶兽一刀毙命，所以一阶上品，已经是很保守的估计了。”段校长分析道。
“可是，一个才完成第一次契约的考生，怎么可能有一阶上品实力？”吴校长还是满脸写着不信。
“呵呵。”
沈主任皮笑肉不笑，“吴校长，你不会还天真地以为，这人是才完成契约的考生吧？”
“怎么不是？”吴校长不明所以。
沈主任：“你见过哪个考生，能在眨眼间就解决掉两只凶兽的？恐怕就是江州战神当年也做不到！”
“所以事情已经显而易见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考生，而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顶替了林末的身份，混进来替考的！”
沈主任语气格外肯定。
脸色也格外难看。
因为，这代表梅院长的判断出了错。
他们非但没能及时叫停考核。
还被这名替考之人秀了一脸。
其他的主任校长，听了如此有理有据的分析，也不免暗暗点头。
觉得沈主任说的很是在理。
不过，谁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冒然出头，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中间的梅院长。
“梅院长，您看？”
梅院道黎缓缓摇头，“他就是林末，并不是什么替考者。”
“因为我看他使的刀法，虽然看不出具体招式套路，不过却能看出走的是虎头蛇尾的路子。”
“虎头蛇尾？”
主任校长们纷纷侧目，面上尽是疑惑不信。
能在眨眼间解决两只凶兽的刀法，你告诉我这叫虎头蛇尾？
而且，就算他这是虎头蛇尾，和他是不是替考的又有什么关系？
梅道黎看出大家的质疑，接着解释道：“我所说的虎头蛇尾并非贬义，只是单纯的字面意思，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使出十分，甚至是十二分的力气，往往能打对手一个出其不意，在一两招之间就分出胜负。”
“而这种路数，又多见于古代战将身上，他们借助战马的力量，能够在与敌将交锋的瞬间就分出胜负。”
“而林末同学契约的关羽英灵，恰好就是这种战将。”
大家皱眉思索片刻，恍然地点头。
王校长面露惊喜：“这么说来，这名考生还真有可能就是林末？”
苟主任脸色一板：“什么叫有可能？梅院长都已经判断出来了，那还能有假！”
王校长嘿嘿一笑：“是就好，是就好，只要这次考核没有出问题我就谢天谢地了。”
其他人脸上也都露出了轻松神情，“原来他就是林末，真把我吓得够呛。”
“是啊，我也以为他混进来的替考生呢。”
“不过现在好了，既然他就是林末，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还得是梅院长啊，学识渊博，连这都能分辨出来！”
“不过梅院长还没讲完呢，虎头我们知道了，那蛇尾呢？梅院长您给我们讲讲。”
梅道黎：“蛇尾，自然是说两三招过后，就会出现后继乏力的情况，战斗能力直线下降。”
“原来是这样！”
“我就说一个一阶武者怎么能这么牛逼，原来是外强中干，两刀就没力气了。”
“倒也不能说外强中干，人家一个人秒杀两只凶兽，不管走的什么路数，都已经相当牛逼了。”
“确实，如此说来，他的真实实力虽然强，但也不是表面上这么恐怖，我估计大概就在一阶上品左右了。”
“还得是梅院长啊，刚才沈主任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这是替考生吗，结果转眼就被打脸了。好在我苟某人一直坚定不移地站在梅院长这边。”
“我小王也是啊，唯梅院长马首是瞻。”
“……”
大家趁机给梅院长送上一波马屁。
被打脸的沈主任也不生气，毕竟他也不愿意看到考核真的出现事故。
现在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所以心悦诚服对梅院长道：“还请梅院长谅解，我刚才也只是就事论事，不过学识太浅薄导致做出错误判断，多亏梅院长及时点拨，不然如果真的无故叫停考核，我一个小小的招生主任还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无妨，沈主任不用往心里去，只要初衷是好的就够了，毕竟像林末这样奇怪的契约者是很罕见的。”梅道黎对大家的态度很是满意，接着补充道：“其实段校长刚才说的不差，这林末同学，真实实力就在一阶上品附近了，秒杀两只凶兽应该就是他的极限，如果再有第三只凶兽出现，他定然无法这么轻松了。”
“对对，我知道，这个就叫虎头蛇尾！”王校长忙不迭现学现卖。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脱离了最开始的震惊状态，勉强接受了林末能秒杀凶兽的实力。
大家心情平复了一些。
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大屏幕上。
“刚才两刀对体力的消耗那么大，他怎么不赶紧坐下来休息？”
“是啊，要是这个时候再来一只凶兽，就有他苦头吃了。”
“他这是在收集材料吧，可是凶兽身上能有什么值钱的材料？浪费时间，浪费力气。”
“实战经验还是太浅薄了呀！”
“……”
大家一边看，一边议论着。
忽然，看见林末从野狗尸体里取出一粒血红色的东西收进怀里。
纷纷瞪圆了眼睛。
台上才平静下来一点的气氛顿时炸锅。
“我擦！他从凶兽尸体里面挖了个什么！？”
“好像是……妖核？”
“妖兽晶核！？”
“放屁！凶兽尸体里哪来的妖核？——不对，这他妈是妖兽！？”
“不是说两只凶兽就是他的极限吗！？”
几位主任校长顾不上形象，纷纷爆出粗口。
只因，眼前的一幕太过震惊。
一只妖兽，居然被林末，一刀斩杀？
这说出去谁信？
“你们快看积分，林末，60分！还真是一只妖兽！”
王校长，指着积分榜。
和考生们戴着的计分仪不同的是。
考核过程中，为了防止出现恶性竞争。
所以计分仪上，并不会显示第一名的名字。
但外面，自然没这个顾虑。
大家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名的积分、姓名。
主任校长们望去，果然一眼就看到，高挂于个人积分排行最上面的：
「第一名，南市中学林末，60积分。」
“一只凶兽一只妖兽，刚好六十积分！”
因为只是通过屏幕观看，大家并没有认出两只野狗当中，有一只，是经过妖力强化的妖兽。
但现在看到积分，大家不得不信。
“他刚才一刀秒杀的，居然真的是一只妖兽！”
“我擦，我刚才只看到刀光闪了两下，两只野狗一起死了，感觉他杀妖兽和杀凶兽一样简单啊！”
“好恐怖的实力。”
“这真的是一阶契约者能拥有的实力吗？”
“他契约的真是关羽英灵？我怎么不知道关羽有这么厉害？”
“是啊，我看过梅院长给关羽的评语，说他这个武圣是徒有虚名啊，难道这里面有误会？”
梅道黎视线从积分榜上挪开，目露精光地看着王老实：“王校长，南中昨晚的契约，是谁在负责？”
王老实一愣。
立刻领会到梅院长的意思。
“李老师，是李老师！”
说着，王老实站起身来，两只手作喇叭状放在面前。
调动起身为二阶武者，体内所拥有的所有内力。
对着操场大喊：“南市中学李晓妍老师！请你到台上来一下！”
“南市中学李晓妍老师！请你到台上来一下下……”
“南市中学李晓妍老师！请你到台上来一下下下……”
这一声耗去了王老实大多半内力。
巨大的声音在整个操场回荡。
所有人都东张西望，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李晓妍，此时正傻愣愣地望着积分榜上的名字。
“第一名，林末？”
“他不但来了，还这么厉害？”
“六十积分……”
李晓妍瞬间明白过来！
不过紧接着，心里升起更大的疑惑。
林末是怎么在一夜之间，外貌上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实力也变得这么强大的？
李晓妍心中，充斥着无数的震惊和疑问。
直到被王校长的喊话声唤醒。
她才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汹涌波涛，向着高台迈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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