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默过后。
“你要发誓，以后不准吃人。”李青牛缓缓道。
白色小蛇眼睛亮了起来，连忙说道：“我发誓，以后绝对不吃人。”
李青牛皱眉，闷声道：“以后不准离开我太远，你要是敢吃人，我就吃了你。”
“好。”白色小蛇点头，心里不以为然。
“我说的是真的。”李青牛轻声道。
白色小蛇脸色也认真了些许，冷声道：“我不吃人，但是我要报仇，至少要向那三个女人报仇。”
李青牛张大嘴巴，把传承着‘幻影金身诀’的玉石塞到了嘴里。
白色小蛇心中一喜，嗖地一声，窜到了李青牛的嘴里，眉心直直抵在玉石上。
嘭。
玉石碎裂成尘。
“幻影金身诀？”白色小蛇回归李青牛的肚子里，眼里闪动着喜意，片刻后，它眼里闪过一抹无奈。
“蛇身能修炼吗？”
它无法确定。
“你饿吗？”李青牛的声音响起，“纸里有不少食物呢。”
白色小蛇回过神，想到现在的处境，连忙低声道：“先别想着吃了，咱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必须要想办法自救才行。”
“处境危险？”李青牛一怔，打量了眼丹炉里燃起的紫阳烈焰，小声道，“火对我没用。”
白色小蛇无语，闷声道：“他又不是只会玩火，他如果想杀你，你逃得了吗？”
“杀我？”李青牛脸色微变。
“你仔细在纸里找找，看看有没有大杀器。”白色小蛇沉声道，“咱们不能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上。”
“大杀器？”李青牛仔细感知着金纸里的储物空间，“有不少兵器，但我不知道哪个是大杀器。”
“大杀器不一定是兵器。”白色小蛇低声道。
“那我仔细找找。”李青牛回了句，仔细感知着金纸里的一应物品，想起第一次从储物袋里取出东西时的感受，心中顿时一动，“那时，我取出金像的时候，好像很烫…”
“金像里有让曦喜欢的圣琉璃丹，还有荒诀。”
李青牛凝视金纸，眼底涌现两朵暗红色火焰，金纸空间里的所有物品，瞬间悬浮起来。
床铺、食物、酒水、书籍、金银珠宝等物，悬浮到了最高处。
紧随而下的，是一卷卷玉简，一个个小玉瓶，一颗颗灵石，夹杂着几件兵器和衣物。
其下是妖物尸身和一颗颗缠绕着金色蛛丝的圆珠。
最下方，是数十个颜色不一的储物袋、储物环、储物镯、储物衣带、储物吊坠等物，以及一块古黄色的蒲团。
“这是什么？”李青牛感知着古黄色蒲团，隐约感觉，这圆形的黄色垫子，要比那头黄金巨牛还要重。
他心念一动，直接将古黄色蒲团取了出来。
“嚯——”
丹炉里弥漫着的紫阳烈焰，瞬间焚烧向蒲团，古黄色的蒲团燃起了熊熊烈焰，几乎是在眨眼间，整个蒲团都化为了飞灰。
李青牛呆住了，面皮微微抽了下。
“不对，没烧干净。”李青牛盯着蒲团消失的地方，发现在熊熊烈焰里，多了一粒粒密密麻麻的微小光点。
光点之间，似有若有若无的氤氲丝线连接着。
李青牛仔细凝视，有种在夜晚看向星空的感觉。
他伸手，试探着摸向这些光点。
一开始没有任何感觉。
想了想，他开始运转搬血炼体诀，呼吸变得律动，周身毛孔一开一合，密密麻麻的光点似是受到了牵引，竟纷纷涌动，渗透进李青牛的手里，在血液里流淌起来。
许久过后。
“周天星斗蕴灵阵。”
李青牛发呆，就在刚刚，他的脑海里多了一股晦涩古老的信息。
同时他仿佛看到，吸收进体内的光点，数量似乎一下子暴涨了无数倍，融在了他的肌肤、骨、肉、五脏六腑、髓、脊梁、血液里，并且光点和光点之间，弥漫着如丝线的氤氲。
这些光点和氤氲，并非一动不动，而是不断流动的状态。
凝神感知之下，身体似乎变得无比浩瀚，就像是浩瀚无垠的星空。
甚至，他有一种感觉，因为这些光点和氤氲的存在，他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能够移动位置。
“找到了吗？”白色小蛇的声音响起。
李青牛回过神，压下心中的震撼和惊愕，目光再次落在金色纸张上，翻找起来。
.
天渐亮，东方浮现鱼肚白。
紫阳真人来到了卧虎山附近。
遇到一个砍柴的中年樵夫，他显露身形，取出纸笔，画出了李青牛的轮廓画像。
“仙…仙人？”樵夫看到紫阳真人，眼睛都快直了，又惊又喜，还有几分惧怕。
“老道想跟老丈你打听一点事。”紫阳真人面露微笑。
“您…您请问。”樵夫连忙恭敬道，或是太紧张，声音结巴了起来。
紫阳真人右手轻轻一掷，画像悬立在樵夫身前。
“老丈可认识这人？”紫阳真人没卖关子，直接问道。
樵夫盯着画像，仔细瞧了瞧，迟疑道：“看着有点熟悉，但又不太像。”
紫阳真人心中一动，问道：“老丈熟悉的那个人，叫什么。”
“青牛。”樵夫如实道，“说起来，好久没看到他了。”
“青牛…他姓什么？”
“姓李，他全家都让附近的一头黑虎妖给害了。”樵夫连忙说道。
“他为人如何？”紫阳真人沉吟问道。
“青牛啊。”樵夫笑道，“挺倔的，是个小犟种。”
“小犟种…”紫阳真人轻语，身影消失无踪。
“真是仙人？”樵夫睁大眼睛，呢喃道，“青牛这是走了狗屎运，让仙人相中了？”
紫阳真人并未离去，又在附近转了转，接连询问了十多个猎户和樵夫，多数都认识李青牛；
不认识李青牛的，指认画像时，也觉得有些熟悉，似曾相识。
最后，紫阳真人来到了李青牛简陋的住处，感知到了些许熟悉的气息，又在李青牛父母的坟墓前，用神念扫了扫。
“根脚没有问题。”紫阳真人来到卧虎山的黑虎巢穴外，“他的际遇，源于出现在这里的那名女子。”
“幽鳞蛟渡化龙劫失败，肯定跟那女子有关。”
紫阳真人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那女子为了击杀幽鳞蛟，应该是受了重伤，大概率还中了蛟毒。
李青牛成了解毒圣药。
一个女修士，又怎会真的甘心委身于一个山野猎户？
喂他吃幽鳞蛟的血肉，乃至喂他吃蛟丹，大概是想撑爆他…”
“李青牛没死…女人的反复，确实难以捉摸。”
“不过…最终还是选择借大蛇之口，吞掉李青牛。”
“如此女子，她告诉李青牛的名字和身份来历，完全不可信。”
紫阳真人摇了摇头，又在黑虎山方圆百里转了转，在一片山林里，发现了一棵被斩断的老树。
老树下，有一具白骨，白骨下方，隐约可见些许紫色袍衣碎片。
老树旁边，是被斩断的两块树干，树干中空。
紫阳真人看了一阵，心有所感，身影闪动间，来到前方百丈外。
一头黑色的野猪咬着一具尸体，躺在地上。
野猪的尸体已经腐烂不堪，野猪嘴里的人形尸体，还隐隐能够看出轮廓。
“唐家子弟，浑身是毒。”
紫阳真人轻语，知道李青牛之前所言，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玉鼎之死，跟这位唐家子弟以及云中飞鹤，有些关系；也有可能，是那女子所杀。
“已经不重要了。”
紫阳真人摇了摇头，返身回玉鼎山。
“玉龙？”
回到玉鼎山附近，紫阳真人瞳孔微缩，放慢速度，双眸紧紧盯着玉鼎山。
他感受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
青城山当代掌教，玉龙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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