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为第三人称
久违的温软入怀,但那晚,许星朗睡的并不安稳。
他总是梦到那天的火场,控制不住地去想,如果他没有想着去买草莓糖,如果那天安安再早到一会…
每每梦到这,他都会吓得大汗淋漓,直至惊醒。
好在,他的爱人,还好好的躺在他身边。
吕宁安还在睡,许星朗轻手轻脚地去了浴室,快速将自己这身臭汗洗了干净,又重新将他的安安抱在了怀里。
几个小时前,安安不想让他走,所以他连夜把被子枕头从次卧搬回了主卧。
那时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以后不管怎么置气,哪怕安安把他踹下床,他打地铺也要留在主卧。
孤枕难眠的感觉,他这辈子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也不要再冷战这么久,连搂一下自己女朋友的腰,都要借着未来丈母娘和未来大舅哥的光。
他就知道,他的安安从没有不相信他。
原来她一直不相信的,始终是她自己。
可他不仅没有在她难过的时候陪着她,还误会她的心捂不热,连她的主动求和都置之不理。
想到这,许星朗恨不得穿越回两周前,给自己降龙十八掌。
都怪他,亏他还自诩是世界上除了阿姨和舟哥外最了解安安的人,却连这点都没参透,还要李卓敏来提醒他。
好在挽回得不算晚。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怀里人稍稍动了动,似乎是这个姿势睡累了。
许星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让怀里的女孩躺的更舒服一点。
只是她的身体始终很僵硬,眉头也皱得紧紧的。
许星朗知道她在害怕,或许正在做噩梦,便轻轻收紧手臂,给她哼着她爱听的童谣。
渐渐的,吕宁安的呼吸平稳多了。
许星朗悄悄松了口气,看来,他的安抚还是有点用的。
那天之后,许星朗没再提结婚的事。
能这样每天相守在一起,已经很好了。
剩下的,可以交给时间。
和好后,安安变得越来越黏人。
之前只是偶尔来抱一抱他,现在却变成了,只要他们在家,安安就会窝在他怀里。
不管干什么,都要他陪着。
他去厨房,她会跟到门口;
他接电话,她的目光也会紧紧追随着他;
甚至他去书房处理一点导师布置的任务,她也会抱着书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毯上,假装阅读,实际竖着耳朵听他的动静;
恨不得连他上厕所都要跟着。
这么爱他,他该怎么办啊…
那就比她爱自己还要爱她。
许星朗暗暗决定。
是以他从不拒绝,他会在起身时,习惯性地伸手牵吕宁安,或者在坐下时,自然地把她揽到怀里。
可渐渐地,他发现不对。
安安不跟他闹脾气了,他说什么,她都笑眯眯地说好。
平日里,她会叽叽喳喳地嚷着,“许星朗我想吃这个!”“这个不好吃,下次别做了!”“啊啊啊好烫!坏蛋!”
现在却只说,他做什么都好吃。
被他喂的东西烫到了,就自己吹一吹再咽下去。
他尝试过几次,像以前那样逗她。
“宝宝,看这个视频,这只猫好搞笑。”他把手机递过来。
吕宁安会凑过去看,点头,“嗯,是挺可爱的。”
没有捧腹大笑,没有情不自禁地模仿,只是顺着他的话说。
也尝试过,用之前她完全受不了的东西去激怒她。
可想象中像小炮弹一样的锤打并没有落在他身上,甚至连记瞪眼都没收到。
她就这样一直笑,温顺得像只被驯化过的小猫咪。
即便被他气得半夜偷偷去洗手间低声咒骂他,也会下意识地懊悔。
许星朗想过,是不是那次起火,给她留下了阴影。
毕竟刚开始那几晚,他总是能在深夜里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
他也问过她,可安安只是说,经此一遭,变得更加珍惜他了而已。
但许星朗并不认为,这会让一个人转性。
亲爱的袁女士,也就是许母,来看过一次,照常给安安把脉,她依旧笑眯眯的,袁女士也用慈爱的笑回应她。
可他送袁女士回家时,许母却一脸凝重地跟他说,安安这丫头的肝郁气滞有多严重,就连开的药都比平时多了一倍的剂量。
看着这些药袋,许星朗忍不住有些头疼。
安安最不爱喝药了,每次都要他哄好半天才肯喝一口。
可这一次,安安只是皱了皱眉,就把那些棕褐色的药汁一口一口地喝完了。
甚至连蛋糕和她最爱的草莓糖都不吃了。
那一刻,许星朗知道,事大了。
当晚,在吕宁安第n次闹着要跟许星朗一起洗澡的时候,他终于摸到了那丝不对劲的实体。
是恐惧。
和他分开一瞬就会将她淹没的恐惧。
根本就不是黏人。
浴巾陡然掉地,许星朗轻轻地牵起吕宁安的手,来到了客厅,让他坐在了自己腿上。
几乎是在肌肤相贴的一瞬间,吕宁安的身体便靠了过去,攀上他的脖子,抱紧了他。
许星朗柔声问着,“宝宝,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不想跟你分开。”吕宁安闷闷道。
许星朗轻轻拨了拨吕宁安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想看看她,但吕宁安却不肯。
许星朗没办法,便就着这个姿势问她,“宝宝,你在怕什么?”
“我没有。”
“你有。”许星朗肯定道。
“跟我说说,好不好?”
“我说了我没有!”吕宁安的声音不自觉地抬高,许星朗的两只眼都忍不住亮了一瞬。
就在他以为他的安安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生气时,吕宁安却突然没了气势,反而神色慌张地看着他道:“我没生气,我真的没生气,你不用哄我…”
许星朗握住她慌乱的手,眼底涌出浓浓的心疼,“到底怎么了?是上次吓到了对不对?”
他握着吕宁安的手摸到自己的脸上,“你看,我们都好好的,没事了,不怕了好不好?”
但吕宁安却一个劲地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你最近真的很不对劲,跟我说说好不好?”
“我这样不好吗?”吕宁安问。
“不好,一点都不好,都不像你了。”
她不说话了。
许星朗叹了口气,“最起码告诉我,为什么连蛋糕和草莓糖都不吃了,好吗?”
吕宁安依旧闷不作声。
没办法,许星朗只能另辟邪径,佯装怒道:“我生气了!”
“别…”吕宁安红着眼眶阻止。
惹得许星朗的心都忍不住揪了一下,但他还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不想他的安安这么的不快乐。
“要不要说?”
吕宁安咬着唇僵持了一会,眼泪突然像崩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这是吕宁安自那次火场意外之后,第一次哭泣。
许星朗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着眼泪,等着她的回答,却在听到她断断续续的解释时,狠狠愣住了。
那一刻,他只觉得痛,很痛,像是灵魂被炸开,天灵盖都被掀开一样地痛。
他想过是那次蛋糕店起火吓到了她,想过她是因为自己那两周的冷漠跟他生气,唯独没有想到,她是在怪她自己。
她怪她为什么要跟他吵架,为什么要赌气,为什么要他来哄她,为什么要答应吃那个蛋糕。
如果不是要给她做蛋糕哄她,他不会去那家蛋糕店,不会遇到那场火灾。
如果不是他命大……
她根本不敢想这个如果之外的事。
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弥补。
用尽一切方式在弥补,甚至产生了病态的负罪感,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
吕宁安还没说完,许星朗便紧紧地把她拥进了怀里。
原来这么久以来,他的女孩一直独自承受了这么多痛苦,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心痛得无以复加,许星朗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粗心。为什么,与她每日同床共枕的是他,他却什么都没察觉到。
想到这,许星朗的声音里也忍不住带上了哭腔,“宝宝,你在想什么啊…”
“怎么会怪你呢,给你做蛋糕求和好是我自己的选择,从始至终都是。”
“就算我们没有吵架,哪天我想给你个惊喜了,我也还是会去那里,那只是个意外,错的是没有消防意识的蛋糕店老板,不是你。”
“是你救了我啊,如果不是你爱吃草莓糖,如果不是我想用糖来哄你开心,我不会出去买,我就逃不过了。”
“我把你当救命恩人,你把你自己当罪魁祸首…这是什么道理…”
许星朗心疼地地抹去吕宁安的眼泪,怀里的姑娘却哭的更大声了。
吕宁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就是想哭,还要抱着许星朗哭。
许星朗就像哄孩子一样托着她,一颠一颠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念叨着,“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吕宁安的哭声渐渐小了,不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嚎啕,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哽咽。
她整个人完全倒在许星朗怀里,脑袋沉沉地靠在他肩膀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眼泪把许星朗肩头的衣服浸湿了一大片,冰凉冰凉的。
但许星朗却恍若未闻,只觉心疼得要命。
他低头去看她,吕宁安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皮哭得又红又肿,鼻尖也红红的。
即便是睡着后,眉头也还微微皱着,那份痛苦和自责根本没散开。
他小心地调整姿势,一只手稳稳地搂着她的背,另一只手轻轻拨开她额前被泪水粘住的头发,指头小心地抹掉她睫毛上挂的泪珠,尽量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傻宝宝……”许星朗喉咙发紧,鼻子酸酸的,声音带着哽咽。
他更用力地抱紧她,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的力量分给她,赶走她心里的阴霾和害怕。
安安个字高,这么抱着其实很累,许星朗的手臂早就已经麻了,但他不想把她放下。
实在撑不住了,就抱着她坐下休息会,或者调整调整姿势,再低下头,很轻很轻地亲了下她湿漉漉的额头。
嘴唇碰到她皮肤时,他能感觉到她细微的颤抖。
他突然就不敢再亲了,生怕惊醒好不容易哭累了才睡着的她。
夜已经很深了,只有一盏壁灯亮着昏黄的光。
许星朗就这样抱着睡着的吕宁安,继续在客厅慢慢走着,轻轻晃着,走了很久也没停下。
每走一步,他就在心里发一遍誓,以后绝不会再让她独自承担痛苦,绝不会再让她这样害怕自责。
他的安安,就该像从前一样,做个快乐的姑娘。
这个念头像石头一样沉在许星朗的心底,伴着怀里人轻轻的呼吸声,一起融入了安静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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