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数之树的根系通道在浮台下方缓缓后退，温润的光却照不进前方越来越浓的黑暗。
林羽站在浮台边缘，警惕地扫视着通道两侧。
自从从穹顶出发，他们已在根系通道穿梭了6小时，距离博识尊标注的深渊入口越来越近。
他体内十七种命途都隐隐躁动。
“还有多久到？” 林羽的声音打破沉默，暂时压下了体内的能量紊乱。
十七种命途虽已掌控，可一旦遇到终末这种特殊能量，仍会出现细微的排斥反应。
黄泉靠在浮台内侧，正顺着林羽的手腕缓缓注入。
“快了，前面那道黑色裂缝就是入口，我能感觉到，里面有很强的终末能量。”
“别大意，博识尊刚传消息，入口附近有残党，就是之前跟着葬仪知宾打枢纽的那群疯子，现在被打散了，躲在暗处等着伏击，得小心。”
话音未落，通道两侧的根系突然剧烈晃动，无数黑色残响从缝隙中涌出，在半空凝成十几道黑袍人影。
为首者身材高大，手里握着两把泛着黑芒的短刃。
“终于等到你们了！毁了大人的预言，还想染指终末命途？今天，你们都得成为终末的祭品！”
“目标胸口是残响的能量源，弱点：惧怕虚无能量的直接冲击，虚无可消解残响本质，再配合破防能力，能一击破局！”
“黄泉，你主攻，虚无能量直接斩碎残响，阿哈，你缠住其他残党，别让他们靠近，我来撑住防护网，顺便帮你牵制首领！”
“收到！”黄泉应声跃起，太刀在掌心一转，暗紫色的虚无能量顺着刀身蔓延，刃口泛起冷冽的光。
她踩着根系凌空疾行，避开残党射来的飞刃，太刀划出一道流畅的圆弧。
“虚无?裂！”
刀光掠过之处，飞刃瞬间被消解，化作黑烟消散在通道中。
阿哈也不含糊，欢愉能量化作数百只光蝶，朝着残党蜂拥而去。
光蝶落在黑袍上，粉色能量顺着布料蔓延，像藤蔓般缠住他们的动作。
“想帮忙？先管好自己的腿！”光蝶突然炸开，粉色冲击波将残党掀飞，有的撞在根系上，黑袍下渗出黑色的残响血液，很快便没了动静。
首领见手下被牵制，怒吼一声，双刃交叉划出黑色弧光，残响在半空凝成一道斩击波，带着吞噬一切的气息撞向防护网。
“终末?断命！”
“铛！”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通道内回荡，防护网的光纹剧烈闪烁，出现几道细密的裂痕。
林羽咬牙将均衡命途注入光盾，能量填补了裂痕，勉强稳住防线。
“黄泉，就是现在！”
黄泉早已绕到首领身后，见他全力攻击防护网，立刻将虚无能量催至极致，太刀高高举起，暗紫色的刀光像一道闪电劈下。
“虚无?破锚！”
刀光精准斩在首领胸口的锚点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不！” 首领发出凄厉的惨叫，双刃脱手落在地上，身体开始化作黑烟。
“大人的终末..绝不会被阻止！”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彻底消散，只留下一缕残响被虚数之树的根系吸收。
剩余的残党见首领覆灭，顿时溃散，有的想逃进黑暗，却被阿哈的光蝶追上，粉色能量缠住他们的黑袍，最终也化作了黑烟。
战斗结束，浮台周围的空气仍残留着残响的冰冷气息，林羽收起光盾，掌心微微发麻。
刚才硬抗首领的斩击波，存护消耗了不少能量。
“先调息片刻再进深渊。” 黄泉走过来，“里面的终末能量更强，要是以现在的状态进去，很容易被残响侵蚀。”
林羽点头，靠在浮台边缘，调动丰饶能量。
能量顺着四肢百骸流转，刚才的疲惫渐渐消散，十七种命途的波动也重新变得平稳。
阿哈则走到通道口，能量凝成一道光丝探进黑色裂缝，很快便收了回来。
“里面没什么动静，博识尊的推演没错，终末核心残响应该就在深渊中央。”
半小时后，三人休整完毕，浮台缓缓驶入黑色裂缝。
穿过一层冰冷的能量屏障后，眼前的景象彻底变了。
无边无际的漆黑空间里，无数文明残骸在半空漂浮。
有的是冻成冰块的星球，表面还残留着藤蔓的痕迹。
还有的像濒死的萤火。
每一块残骸都裹着厚厚的终末能量，散发着消解的气息。
“这就是虚无深渊..”林羽表情有些震撼，他伸手想去触碰一块飘近的星球残骸，却被黄泉及时拉住。
“别碰！” 黄泉的语气带着警惕。
“这里的残骸带着印记，一旦接触，会慢慢消解你的命途能量，连存护都挡不住，我记忆里，曾有巡猎者误入这里，最后连箭羽都化作了黑烟。”
“博识尊说，终末核心残响在深渊中央的终末祭坛上，跟着黄泉的记忆走，别偏离方向，这里的空间是扭曲的，一旦走错，可能会掉进终末裂隙，意识会被直接消解。”
三人沿着黄泉记忆中的路线前进，脚下踩着凝结的残响能量，每一步都带着冰冷的触感。
途中，林羽看到一块熟悉的残骸，那是蓝星的缩影，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冰壳，隐约能看到城市的轮廓，甚至能辨认出他曾经住过的小区。
他攥紧拳头，均衡命途的能量在体内流转，压下心中的悸动。
“我不能让蓝星变成这样。”
黄泉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不会的，等我们帮你集齐命途，打破终末预言。”
走了约3小时，前方终于出现一道微弱的光。
一座黑色祭坛悬浮在半空，祭坛由暗紫色的晶体构成，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符号。
祭坛中央，一块拳头大的黑色晶体正缓缓转动，散发的能量虽柔和，却带着循环的厚重感。
正是他们要找的终末核心。
“就是它！” 黄泉快步走到祭坛前，指尖轻轻触碰晶体的瞬间，黑色能量线从晶体中延伸而出，与她的虚无能量交织。
她的眼神变得清明，更多记忆碎片涌现。
“共鸣终末命途！需要先进入残响的意识空间，接受它对宇宙循环的解读。”
“但要记住，不能被虚无感吞噬，一旦认同终末即虚无，就会变成没有意识的残响载体，只会加速宇宙的终结。”
林羽深吸一口气，走到祭坛中央。
他看向黄泉和阿哈，眼神坚定。
“我准备好了。” 说罢，他调动开拓、存护、均衡三种命途的能量，与黄泉的令使级别的虚无能量交织成四色光流，缓缓注入终末核心残响。
“嗡！ 晶体发出低沉的嗡鸣，黑色光芒瞬间笼罩林羽，他的意识被强行抽离，落入一片纯白空间。
这是终末核心残响的意识领域。
空间里突然浮现无数画面，像快放的胶片。
蓝星被冰壳覆盖，街道上的人群在绝望中奔跑，最终化为灰烬。
虚数之树的根系逐渐变黑，世界泡像肥皂泡般一个个破裂，里面的文明随之消散。
岚的光矢失去光泽，插在荒芜的星球上，博识尊的智识晶体崩解，数据流散落在漆黑的空间里。
阿哈的能量渐渐消散，她靠在根系上的身影越来越透明。
黄泉被残响吞噬，太刀掉落在祭坛上..
每一幅画面都带着强烈的虚无感，一道冰冷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
“终末即终点，所有存在终将消解，守护毫无意义，不如归于虚无，永无痛苦。”
林羽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仿佛要融入这片纯白。
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疲惫的瞬间。
对抗纳努克时的重伤，躲避监视者时的狼狈，守护枢纽时的紧张..这些画面让他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或许，终末真的是必然，不如就这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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