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山外，缇缇笑着摇头：“早就说了会塌，你还要进去。放烟花咯！”
举起左轮，朝着天空连开六枪。
魔法的烟花在白天照样耀眼，灿烂得像是在庆祝节日。
“哈哈哈，漂亮！”
缇缇笑着在原地转了两圈，那笑容并不疯狂，也没有杀气，反倒是有几分纯真。
几个4阶的负责人在远离矿山的地方商量塌方的后续；几个闲着的3阶工头则是隐去身影，拿一些1阶2阶矿工来娱乐。
烟花熄灭，同时缇缇的笑容也消失，转而落下一行泪水。
深呼吸，然后转向不远处的炉子：“做饭！”
她一口气把为数不多的肉都扔进烧开的锅里，再往锅中加入大块的石头。随便煮了一会，也不管肉熟不熟，直接就上菜。
每人一份，盘子里是热水和没煮熟的肉，肉上面压一块石头，在石头上面滋一泡新鲜的血。
她放满了每张桌子，每个位置，仿佛矿工的数量跟午饭的时候还是一样。
因为矿山塌方，几个主要负责的4阶一直在讨论事情怎么处理，活下来的几个3阶的工头要不正忙着给4阶“大人物”拍马屁，要不去找1阶2阶的麻烦。谁都没空管缇缇。
同样负责伙食的1阶和2阶则是不敢管。
远处，矿山的入口再次产生震动，3阶4阶那几个人连忙往远处跑，一下就跑得没影。
入口的震动越来越夸张，甚至还传出了疑似爆破的声响。
过了一会，甚至有碎石从当中飞出来。
最后一次响亮的爆破声后，一个没有头的男人拿着箱子从当中走了出来。
这下就连1阶和2阶的人都彻底跑光了。
杜朗翰气冲冲的走过来缇缇这边。
缇缇带着微笑关心道：“我还以为你要死在里面呢。”
“你弄塌的？”这语气当中带着杀气。
然而缇缇完全没有害怕：“才不是，这么没意思的事情我才不会干。”
杜朗翰的愤怒让他不自觉提高了音量：“那你怎么知道会塌方！”
“熔铁家就是疯界最大的矿主，我家的矿山加起来比整个北大陆都大。你猜猜我知不知道矿山什么时候塌。”
杜朗翰认为缇缇应该没有说谎。她杀戮成性的形象早就在这一届的时间盛典当中传遍了，没必要隐瞒。就算真是她做的，杜朗翰也奈何不了她。
“原来是家里有矿，错怪你了。”
“你认为我是要杀人提升阶级？错啦错啦，我是靠这个提升的。”缇缇指了指桌上的奇怪料理。
“煮饭？额……这，算饭吗？”
缇缇坐下来，笑容一下从她脸上消失。她拿起勺子戳了戳盘子里的石头：“我在升界的天职好像是‘怪诞’。呵呵，很怪吧，这都能当做天职。人死放烟花，用石头做菜，为死人做饭，于是就升上去了。”
她脸上不知为何多了几分落寞，看着并不是不喜欢这个天职，而是想着些别的东西。
“3阶？”
“刚升的。”
杜朗翰也坐下来，他集中精神，看到了缇缇身后若隐若现飘荡的三条半透明，像是缎带一样的东西，这东西又像是某种生物的膜，或者是褪下来的皮。不长，但正面也能看见总数是三条。
这些是阶级的象征，这些东西的数量对应不同的阶级。
阶级上升之后，杜朗翰也算是明白了这点。
“我也是刚升的。见证越多人的死亡，我好像就能升得越快。”
“哈哈，你才是杀人如麻的疯子！”
杜朗翰拿起盘子，靠近脖子。
黑色的黏液吃下那块不大的半生肉，血液被自动吸进了体内。
“难吃！”
“没人让你吃啊，我们疯界都不会吃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
·
换回原本的衣服，杜朗翰和缇缇再次前往火车站。
这里只有站台，没有售票处，也没有任何工作人员。看着像是专门用作运货的车站，并不是让普通人上车的地方。
看了看旁边的时刻表，落黑山的这个车站只有白天有车停靠，而且还是运货物的车。
今天已经是傍晚，不会再有车了。
落黑山是矿山，虽然在围锦城附近，但并不是围锦城的管辖范围内。距离围锦城有3小时以上的车程。
八的这一次游戏限定在围锦城内，他给的名单也全是围锦城的人。就算他有什么阴谋，那也是在围锦城内的事情。
身处落黑山的杜朗翰和缇缇算是绝对安全的。
“要不，我们再提升一下阶级再过去吧，反正没车。”
听到杜朗翰这话，缇缇就兴奋了：“杀谁！”
“……”
缇缇这话让杜朗翰一时半刻说不出话，稍微想了想，他才回道：“我提升只需要见证死亡，而不是去杀人。”
“那我杀呗。随便找个乱七八糟的理由杀人，应该也算是怪诞。怎么，还是你觉得3阶就能打倒八？”
“你这……我们不一定要跟八作对啊。”
“那你觉得现在其他人是几阶？”
片刻的沉默，杜朗翰再次开口：“我想到了一件怪诞的事情，我们沿着铁路走去围锦城吧。”
“好啊！”缇缇不仅没有反对，甚至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她从站台跳下，在铁轨上的枕木半跑半跳的，像个小孩。
“我就随便说说……”
四下无人，缇缇已经活泼轻快的跳到了略远的地方。
杜朗翰快步跟上，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远离车站，远离矿山，到达杳无人烟的郊外。
铁轨上，缇缇倒退着走路，甚至还边走边跳。她问道：“说起来，那只黑色的猫猫球也是你们十三时的参加者？”
“是猫猫……球。等等，你居然没说错？！”
“那团毛球，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魔界的本地生物，没想到是你们死界的参加者。早知道我就多给她两枪。”
“猫猫球这么可爱，你怎么舍得开枪！”
“你什么毛病，我跟她又不是同盟，不开枪打她留着过年？不过那毛球看上去行动敏捷，真要跟她打就太费时了，第二轮预选说不定就被淘汰。呵呵，虽然最后还是淘汰了。”
说着，缇缇在铁轨上连续打了十几个后空翻。
“这阶级怎么还不提升啊？”
“有这么容易提升，升界的人就不会这么烦恼了。”
这话刚说完，不远处就出现了阶级提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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