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
陆如洄脸上难得流露的怀念之色。
梁宿、梁语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自己的问题。
倒是陆如洄看她俩这样很快调整好，忍不住笑出声。
梁宿：？
梁语：……
“好了，别搞得那么沉重。
逗你们的。
我之前和韦一羽打赌，赌他能不能脱离梦浮屠，且五年之内不被抓到。
结果他不仅做到了，中间还抽空见了你们一面。
算他超额完成任务。”
陆如洄是这么解释的。
“你们应该还有其他问题要问吧？”
不管这说法是真是假，但本人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希望揭过这个话题。
出于礼貌，梁宿、梁语不会追问。
况且她们也确实还有问题想问——
“梦浮屠那么做真的可以成神吗？”梁宿对此很是在意。
陆如洄笑着摸了摸下巴：“虽然听上去很没人性，但大概率是可以的。
对最后生成的新世界而言——
我是创造世界的神。
你们是让世界稳固的神。”
梁宿冷哼一声。
她知道陆如洄这么说只是为了方便描述，但她实在不稀罕做这种神。
口头上沾点关系也不想。
为了不让那声冷哼太突兀，梁宿又接了个问题：“我们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可以让世界稳固？”
梁语则垂着眼，问出她从得知梦浮屠的真正计划后就很想知道的问题“还有你，陆前辈。
你是什么？
为什么你可以做到那些？”
.
陆如洄很强。
关于这点梁宿其实是和梁语说过的。
所以梁语并不怀疑她能解决【无限流世界】的世界法则。
但整合小世界创造出新世界也好，整合灵魂为一体也罢，这和对抗世界法则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任务。
如果陆如洄真的能做到……
那她是什么？又为什么可以做到？
.
陆如洄沉吟片刻：“先回答好回答的部分吧。
我呢，修道很有天赋，而修道的尽头是‘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天道管不了我，时间、空间、因果也对我没有意义。”
.
梁宿、梁语皆是一惊。
虽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但不妨碍两人在得知此事后看着对面的人久久无话。
周围安静下来。
两人怀里的两只小猫却开始闹腾，扭来扭去，不时蹭蹭她们。
陆如洄干咳两声，小猫瞬间老实，跳回她身边。
喵喵叫的声音略显谄媚。
奈何陆如洄并不买账，轻轻弹了下几只小猫咪的头：“玩儿去吧。”
梁宿觉得熟悉。
梁宿忽然警觉。
陆如洄把所有小猫赶出去玩儿之后看向梁宿，微笑着挑眉：“没错，以我现在的状态，你们和梦浮屠在我面前都没有秘密。
我的确知道你偷偷喊我鸟人，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每次见你都弹你脑瓜崩？嗯？”
梁宿干笑两声。
陆如洄就是想看她这样，欣赏了几秒继续往下说：“有人会把我当做神，不过见仁见智吧，我是不乐意当的。
我更乐意做‘陆如洄’。
至于我为什么能做到那些？
只能说到我这个境界，能做到那些很正常。
我绝大多数时候不干涉任何事态的发展，但我会挑一些我觉得有趣的个体接触、观察。一切尘埃落定后，如果某个体知道我的特殊，且需要我帮忙，那我是会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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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语点点头。
——这就不奇怪了。
只有这种程度的存在摆出中立方的姿态才是合理的。
.
陆如洄说到这里，停顿后干咳了两声：“现在就只剩一个问题了。
让我想想怎么回答……
你们的本体是棵植物，一株并蒂莲。
虽然我刚才使用泡泡来演示不同世界，但实际情况要更抽象些。”
说到这里，陆如洄很贴心地构造出莲池虚影。
莲花微微摇晃，荷叶随之摇摆。
“普通莲花的地下茎是长长一条，间节膨大。
每节端点向上抽芽，向下生根，抽出的新芽会长出新叶，几个特定茎段的新芽则可以长成莲花。
而地下茎末端不会抽芽，且更为膨大，最终会长成莲藕。”
莲池虚影乍看很是普通。
花叶枯荣，远近高低，错落有致。
要说有什么特别，那应该是这一池子莲花花色非常丰富，大红、淡粉、纯白、鹅黄、嫩绿……应有尽有。
“不过蕴育你们的并蒂莲不普通。
并蒂莲的根茎一直在长长，每节根茎长出的芽最终都可以开花，且每朵都是并蒂莲。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一花一世界。”
陆如洄笑了笑，莲池虚影放大不少。
三人瞬间被莲花环绕。
“你们原本是没有意识的，但时间久了，生出灵智、修出人形也是难免的。”
满池莲花依言晃动，像是在点头。
“按常理说应该是像梦浮屠一样，一个物件只有一个器灵。
但并蒂莲开了太多花。
每朵都不同，但又每朵都连着同样的根系。
所以就成了现在这样——
每个朵并蒂莲都在自己代表的世界里孕育了一对‘双生花’，将‘双生花’投入世界，融入众生。
花有枯荣，世界亦然。
所以你们这样的‘双生花’不会有特殊光环。
你们生老病死，再入轮回，世界就欣欣向荣，稳定运作。
你们死于非命，魂飞魄散，世界就大厦将倾，无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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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如洄轻轻抚摸手边的并蒂莲。
那花开得很好。
香味怡人，花瓣是淡淡的粉，隐隐约约，掩着中央的莲蕊、莲蓬。
.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可以很好地抑制莲花继续增多，不至分散力量无法维持每个世界正常运转。
只是‘双生花’过于弱势。
就算某朵并蒂莲出现异常，‘双生花’叶很难做出干涉。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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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宿身侧那朵情况不大好，不时有花瓣凋落。
梁语鼻子前有朵红到发黑的，花型少见，花瓣细长又层层叠叠，总的来说不像莲花但开得还不错。
她伸手拨开遮掩的荷叶。
然后看见了红莲密密麻麻的须状不定根。
根须张牙舞爪，从藕节开始向四周生长，抢占其他莲花生存所需的养分和生存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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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如洄摸着下巴：“除非所有‘双生花’能融为一体。”
.
梁语低头看着那些扭曲的不定根。
梁宿也凑过去看，成功被那些交缠的黑根恶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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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颇为嫌弃地“啧”了一声，继续刚才的话题：“‘双生花’全部融为一体会怎么样？”
“成神咯。”
“成神？”
陆如洄对“成神”实在不太感兴趣，懒懒开口道：“并蒂莲可以承载世界，从中蕴育出来的‘双生花’本来就该是神。
只不过你们被分成了无数份。
每份都和对应的世界强绑定，除去让世界稳定存在之外，没一点富余的力量。
如果把你们剥离出来重新融合……
.
你们自然会成为完全体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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