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莹走后，陈江河带着杨晚晴去了趟陈村，在路边摊请她吃正宗的陈村粉。
周劲夫坐在不远处，嘴里斜叼着一支烟，半歪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打火机。
杨晚晴余光看他几眼，抿唇一笑：“你的小弟蛮有个性的。”
陈江河从桌上取了张纸巾，很自然地伸手过去，帮她把唇角的汁水轻轻抹掉：“你想说，他跟我一样帅是吧？”
杨晚晴挑眉瞅瞅他，模样挺认真：“总得来说，还是你更帅一点点。”
“诶。”
陈江河闻言却叹了口气，放下纸巾，说：“我常常因此感到苦恼。”
杨晚晴见他装得有模有样，忍俊不禁道：“你要是因为钱太多不知道怎么花而苦恼，我可以勉为其难帮你分担点，因为长得而苦恼，那就难办咯。”
“确实难办，只能认命。”
陈江河起身说道：“我去拿两瓶饮料，你能不能喝冰的？”
杨晚晴笑而不语。
等他拿了常温的豆奶放在跟前，杨晚晴想了想，说：“我例假挺准的，每个月12号-15号左右。”
“嗯？”陈江河略显诧异，之前也有女孩子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回过神来，陈某人从兜里掏出个小本本，像是上课记笔记似的，翻开第二页，认真添上几笔。
杨晚晴直接看呆了。
陈江河写完后，抬头看她一眼，笑着说：“你别误会哈，我刚才是在写借条。”
“借条？”杨晚晴晃过神来，眨眨眼睛，貌似有点好奇。
“嗯，写给你的。”陈江河大大方方的把小本本递给她：“你自己看。”
杨晚晴接过来，信手翻开第一页，上面只有12个字。
“我欠你的钱款，今生恐怕难还。”
杨晚晴咬咬嘴唇，再看第二页。
这页只有七个字，
“把钱款，改成孤单。”
“看完了。”杨晚晴眉眼低垂，面无波澜的把小本本还给陈江河。
陈江河默然接住。
杨晚晴抬眸看向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陈江河身上，难得主动：“其实我从小在陈村长大，这间粉店开了很多年，小时候外婆常带我来吃的。”
陈江河笑了笑说：“这些…我都提前打听过。”
“你这么实诚的？”杨晚晴其实早就猜到了陈总的小心思，可内心还是难免被他触动。
有些时候，男生总会下意识的觉得为女生做的某件事太过刻意，就容易引起女生反感，比如节日送花，他自己会觉得太俗，请吃饭看电影，他又想会不会太单调，而且目地性太强，然后掏空心思做些自以为很浪漫的事情…
结果往往适得其反。
男女交往，越简单的越高级，很多看似俗气的套路，通常越容易打动人心。
当然，有人喜欢钻牛角尖，说什么主动是卑微，深情是舔狗，玩套路就是耍流氓……
事实上，爱钻牛角尖的“智者”，很多时候来来回回就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着，而脑子灵活的“舔狗”，暗戳戳地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对象。
“做生意的时候，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水鬼我恨不得把她骗上岸。”
陈江河一脸坦然：“跟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我的确还蛮实诚的。”
说完，他伸手帮杨晚晴打开豆奶，插上吸管。
杨晚晴会心一笑，举起豆奶对他说：“来，敬我们的，志同道合。”
陈江河低头，哧溜一声。
“嗯哼。”杨晚晴轻声咳嗽，他这一嘬，好像嘬的不是豆奶，而是心口，心跳砰砰的。
陈江河抬起头，茫然问道：“晴姐，你干嘛发出这种奇奇怪怪的声音？”
杨晚晴：“……”
吃完粉已经是晚上八点来钟，陈江河买完单，带着杨晚晴在路灯略显昏暗的马路上，漫无目地的闲逛。
“防着点赵家父子。”杨晚晴忽然提醒一句。
“嗯。”陈江河若有所思的点头，随手脱下外套，给杨晚晴披上。
杨晚晴微微一怔，扭头看着陈江河：“再往前走，就到我家了，”
“你想请我过去坐坐？”陈江河问道。
杨晚晴笑着摇头：“不想。”
“不想就算了，今天就走到这。”
陈江河丝毫不勉强，只是把手伸过去，带着一丁点试探，有意无意地碰了下杨晚晴的手背，见她没有缩手，他便直接牵住了：“陪我走段回头路吧。”
“嗯？”杨晚晴眼波流转。
陈江河说：“你的手好冰。”
杨晚晴呆了呆，刚要说点什么，陈江河把她的手揣进他的兜里：“免费帮你暖一暖。”
“还有收费项目？”
杨晚晴果然不是寻常女子，一般女孩这时候会脸红，她却挺淡然地询问收费项目。
“你想试试？”陈江河反问。
“不想。”杨晚晴拒绝的特干脆，只是手还任由他握在掌心，揣进兜里。
……
晚上九点，从陈村返回龙洞的路上。
“劲夫，你敢杀人么？”
陈江河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忽然问周劲夫敢不敢杀人。
“敢。”驾驶座上的周劲夫不假思索地回应。
陈江河说：“想清楚再回答我。”
“想得很清楚。”
周劲夫正常开车，面色平静：“我这种烂人，要不是跟对了人，一辈子都只能在龙洞的网吧里厮混，表面风光，实际上心里比谁都清楚，有的人怕我，更多的人，看不起我。”
“自从认识了大佬，炒股赚了几十万，前女友对我刮目相看，撸网贷撸到所有兄弟都对我心服口服，带他们进正规公司，进出高档会所，在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写字楼里跟那些穿黑丝的女白领笑脸相迎，现在还开着劳斯莱斯，跟大佬见世面……”
“总之一句话，值了。”
周劲夫说到最后，咧嘴一笑，真就是生死看淡，杀人只需一份名单的模样。
陈江河也是笑笑，无论什么时候，杀人都是下策。
上兵伐谋。
“从明天起，这台车暂时不要开出门。”
陈江河交代一句，然后掏出手机给陶欣然打电话。
“陶老师，我们跟辉煌集团的官司，有没有新进展？”
“已经撤诉和解了，你忘啦？”
陶欣然心说陈总真健忘，前段时间刚和解，现在又问官司进展，难不成又想从辉煌集团那边讹钱？
“哦。”陈江河轻轻哦了一声，面露沉吟道：“公司层面的和解，与个人无关。辛苦你找点材料，安排专业团队，把赵辉煌和赵瑞安父子送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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