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图南吞了吞唾沫，心中反复将江守言骂了又骂，
“回殿下，是..是我。”
江图南慢慢地起身，在外人看来倒真有了几分柔弱之态。
长公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江图南面前，只见她停了一会后快速伸出手，江图南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前排的萧明瑞等人见到长公主有此动作，都瞬间坐直了身体，孟景琛更是直接将身子转了过去。
“你！”
长公主直接握住了江图南的手，眼中是期待，
“你能说出这句话，想必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来吧，说出你的故事，让我被你的文采打动！”
江图南：？？？
众人：？
洛升泰：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穆无患轻笑出声，这长公主倒是一点也没有皇室的架子。
长公主，我知道您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殿下谬赞，民女只是有感而发，算不得数的。”
江图南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嘴里还能发出这样夹的声音，果然是活久见了。
萧明绪冷冷地打了个寒颤，
“小南南今日是怎么了？”
纪奕宸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他只觉得江图南仿佛变了一个人。
“江小姐，你的文字让我感觉好像这一刻，我与你灵魂共鸣了！”
长公主手里拿着江图南桌前的纸，上面写着“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长公主嘴里一直反复读着那首《上邪》，心中很是触动。
江图南：不是，我什么时候写的？！
“你们看看这一笔明显写歪了，但其实表现了作者对原本既定路线的不屈服，看见她要抗争的决心！”
江图南：真就硬夸呗。
她一直站着不敢出声，怕她一张嘴就又说出一些不得了的话出来。
“江小姐，如果你早生个几十年，我们一定能成为闺中密友的。”
长公主看似随意的将江图南的书写纸卷起，随后泰然自若地放入自己衣袖之中。
江图南：...
洛升泰：我看见了。
“江小姐有此才学，为何不在入学考的时候展现出来呢？”
洛升泰语气淡淡，可眼里满是质疑。
“小女认为自己所识得的学问，应是随心而出，怎可用一纸判题来分高低。有道是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也。”
江图南说完自己也震惊了，这根本不是她想说的，但自然而然地就说出来了，没想到这个后遗症还自带答题功能，
“洛夫子想得无非是用试卷来区分人才高低，可为何男院的试卷就是谈理想谈抱负，他们考民生之道，考忠君之理，但到了女院这边却是谈女德，讲妇言妇容？”
“只因小女答不出夫子想要的答案，所以夫子便觉得小女不学无术胸无点墨，时至今日对小女仍有偏见吗？”
上官若怡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这江图南这么勇的吗，居然敢当堂质疑夫子，毕竟以前只有女院的人被洛夫子骂哭的份，而且有一说一，洛夫子对待男院的人就是比对待女院的人要宽容。
一旁的长公主听得直呼爽，这个洛升泰天天在皇兄面前怼天怼地，今日终于被人给怼了哈哈哈，回去一定要跟皇兄分享！
“你！大胆！”
洛升泰被江图南这么一说，心中抑制不住的生气，虽然他心中也有被江图南说动，但是他作为夫子的权威不容被挑战。
“夫子恕罪，小女只是一时冲动才失言，但我想皇上既然创办女学，应该不是只为了培养出一些只会读女诫女训的女子。”
江图南一套说辞下来，已经变得麻木了，她根本不用动脑子，自己身体自然而然地就做出反应了，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等死。
江守言说得不会完全死，但是会半死不活指的就是这个吧。
现在她感觉她真的马上要半死不活了。
“说得好，本宫认可你。”
长公主率先为江图南说话，洛升泰心里气愤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江图南说的没错，当初皇上创立女学之时就说过，希望大兴的女子也能有不输男子的智慧，如果他这时反驳江图南，就如同是在反驳皇上的旨意。
“好，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本官倒是想看看你说的随心而出的才华到底怎么样。”
江图南一脸淡定，反正她已经有自动答题系统了，她只要站着发呆就好。
“你便以风月为题，如何？”
洛升泰绷着脸，等待江图南的下文，长公主却知风月二字写来容易，若是稍有不慎，便会写成陈词滥调的样子，这对江图南的审题立意是很大的考验。
“没问题。”
江图南很爽快地就答应了，随后整个场面陷入异常安静的状态。
不是，她答题系统呢？
“呵，江小姐不会是在强撑吧？”
说话的是李则，就是那个之前在苏家举办的诗会上带头看不起女子读书的男的，结果被江图南好一阵怼。后来因为科举失败就在状元游街日原地发疯，结果被自己的粉丝好一顿打。
“呀，李公子，原来你也在这里，我以为你会试之后就不会来太学上课了呢。”
江图南惊讶捂嘴，周围隐隐传来偷笑声，李则狠狠咬牙，这件事好不容易过去了，没想到又被江图南当众提起。
穆无患眼神沉沉望向李则，没想到这人脸皮倒是厚，会试失败还敢继续来太学上课。
“你别转移注意力，你还是好好想想若是答不出来的话怎么办吧。”
李则恨恨地说道，萧明瑞轻轻皱眉，孟景琛则是淡淡开口，
“聒噪。”
萧明绪和纪奕宸已经在商讨等会怎么去整一整李则，齐观茗也开口说道，
“现场出的题，不管是谁都要想一想再开口作答的吧，李公子何必为难人。”
江图南：这已经不是想一想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呜呜呜，江黛玉你出来啊。
“江小姐可准备好了？”
洛升泰直直盯着江图南，以防有旁边的人帮她作弊。
上官若怡：太高估我了。
李则见江图南沉默的样子立即又要出声嘲笑，却见江图南抢先一步开口，
“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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