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遗憾
山上绫音十分郁闷。
五个月前，她化名成佐佐木晴子，利用美貌和智慧将黑田健雄玩弄得团团转，不仅得到了黑田健之的赏识，还顺便大捞了一把。
谁知这次当她信心满满地来到华国后，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她不仅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甚至对容貌都不再像以前那么有信心。
虽然黑田一再对她说，孟希可不像他哥哥黑田健雄那么好骗，但山上绫音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男人嘛，什么时候能拒绝柔弱、天真、娇羞、暧昧、性感的漂亮女生呢，按最初的设想，最多不过五天，孟希必定会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然而两人在西京游玩的几天中，面对山上绫音热情的攻势，孟希始终都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合格的导游，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非份之想。
被肖姨领去服装店，确实是个意外，不过也让山上绫音浅浅地见识了下孟希的手段，至于被人跟踪、亿万身家、豪门争斗这些戏码，就是为了让孟希能一步一步地陷进去不能自拔，在最后能够主动地拿出湛卢剑。
不过有两件事山上绫音倒是没有说谎，一是倭国确实有个山上集团，并不怕孟希去查；二是教她华语的人确实是艺术大学同学，那个人叫——北原弘明。
当日山上绫音和孟希一起吃饭时，孟希曾接到过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以收取一成的报酬，要帮他出手湛卢剑，孟希当时就觉得听上去声音有些耳熟，实际上那个人，正是仍躲在倭国的听松轩前老板高义。
而山上绫音入手官皮箱，也是高义受黑田指使一手策划，在逃离华国前，确实有这样一个收购意向，只是当时走得太急，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
官皮箱是真的，镇尺是真的，农家院也是真的，只是那个老李是假的，真正的老李并没有出面。
黑田想借一个假的虎符，期望逼迫孟希和楚天能拿出湛卢剑来避免牢狱之灾，而现在本来应该在“海关”的官皮箱，却出现在山上绫音的面前，说明这一局又以失败告终。
孟希和楚天已经离开很久，思前想后之下，山上绫音不得不面对现实，要么孟希手里确实没有湛卢剑，要么他棋高一招，看穿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拨通了黑田的电话，将结果和自己的判断一一告知，然后等待着黑田大发雷霆。
有些出人意料，预想中的结果并没出现，黑田只是平静地听完她的讲述，然后说道：
“我就知道孟希不会这么轻易上当，否则他也没有能力抢走湛卢剑，绫音小姐辛苦了，虽然没有成功，但费用不会因此而减少，回国去休息一段时间吧。”
山上绫音听明白了黑田的意思，他还是坚信湛卢剑在孟希的手中，而自己因为这次失败，恐怕今后很长时间都不会再接到黑田的邀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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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湛卢剑的下落，其实黑田也并不是敢完全肯定。
但想想这半年多来的遭受的一个又一个损失，皆因湛卢而来，眼下除孟希之外，已经找不到更大的嫌疑人，抱着宁可错杀、也绝不可放过的心态，他不想也不能就此罢手。
只是现在身处华国，不能说形单影只，也算得上孤掌难鸣，随着山上绫音的铩羽而归，虽然满心不甘和遗憾，但想凭一己之力夺回湛卢剑，希望却是越来越渺茫。
因为山上绫音并不是自己的手下，他刚才强忍着没有发火，加上无计可施的愤懑，让黑田的心情愈加烦躁，完全静不下心来思考，起身穿好衣服，叫来汪祖仲等人去陪自己到街上转转，试图让秋天的冷风给发烫的大脑降降温。
漫步于秋日的街道，黑田才记起虽然来到多次，却很少像今天这样，认真地观察过西京百姓的世俗百态，一路走走停停，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走着走着，汪祖仲忽然向黑田神秘地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前方人行道上的几个人道：
“黑田社长，你注意看前面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
黑田正侧头看着街道对面，闻言便向前望去，等目光聚焦到那个黑衣男子，也不禁露出好笑的神情。
黑衣男子中等身材，此时却躬腰驼背、一脚高一脚低地跟在几个女孩身后，不时还缩头缩脑地左右观察着周围人们的反应，向前微微伸出的右手前端，偶尔会反射出一点金属的反光。
懂行的人都知道是一个镊子，而他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就差把“小偷”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而且，还是一个半吊子小偷！
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黑田对下面可能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然而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明明出现了好几个机会，黑衣男子都可以把镊子伸到一名女孩的衣服口袋里，夹出觊觎已久的手机，可他却屡屡错失良机，眼看着几名女孩走进了一外小区大门，而他却只能望门兴叹。
哪怕只是背影，黑田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失望。
这手艺……黑田好笑地摇摇头，和阿飞那伙人差远了！
想到阿飞，黑田又感到一丝遗憾，虽然这些人成事不足，但毕竟有些时候也能充充数，关键时刻还能当个炮灰。
炮灰……
一个模糊的想法猛然在黑田心中升起，忙向汪祖仲说道：
“从现在起，你给我跟住他，一定要摸清他的下手习惯，还有他的住址，包括他的家庭情况，什么时候搞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向我汇报！”
瑟瑟秋风中，汪祖仲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干什么不好，非要让黑田看这个人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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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南郊废弃化工厂被朱秋山鸣枪吓退后，赖四海和范守安一直都处于沮丧和紧张的状态，沮丧是因为丢了那个雍正青花缠枝龙纹胆瓶，而紧张也是因为这个瓶子，它正是当初摆在赖四海办公室里的那只。
五月初的时候，关于赖四海截下了湛卢剑的流言四起，警方曾派两个人来公司进行询问，问话期间，一人还提起过它，如果现在警方联想到之前，即使自己可以狡辩说不是同一只，也肯定会引来重大的嫌疑。
距化工厂事件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幸运的是警方并没有派人来调查，范守安和赖四海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看来他们或者并不在同一个系统，或者忘了在办公室里看到青花瓶这件事。
害怕的情绪刚刚缓解，愤怒又像秋风中的落叶在心底翻滚，警察不敢惹，但这个杨冬，简直扒皮抽筋都不解恨！
只是偌大的西京市，想找到藏起来的一个人，怕是连警方都要花费一番力气，更何况是赖四海。
在赖四海和范守安的愁眉苦脸中，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转眼来到了十一月下旬，这天两人正在四海公司研究着如何找到杨冬，赖四海的手机忽然响起。
低头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打来电话的竟然是黑田，赖四海顿时乐得咧开大嘴，这些天过得就像喝中药，他这是及时送来了一碗白糖水啊。
“黑田啊，”赖四海大大咧咧地叫了一声，语气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听说倭国的一个什么博物馆失窃了，你们家丢了什么东西没有啊？”
范守安的三角眼里闪过疑惑，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黑田绝对不会想和赖四海说话，难道他已经拿回了湛卢剑，特地向赖四海炫耀一下？忙用口型向赖四海示意：免提！
赖四海自然也知道轻重，打开外放功能，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明显能听出黑田是在咬着牙说话：
“赖四哥，这个时候我们就不要开玩笑了，今天找你确实有件大事想和你商量。”
一声“四哥”，倒让赖四海有些猝不及防，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管你叫四哥了，咋还好意思接着骂：
“你这……唉，那有啥事儿就说吧。”
打人不打脸，赖四海的风语冷语，黑田也是憋着一肚子气，可为了整个计划，暂时不得不放低身段道：
“首先还是要感谢你和范军师，帮我探听到了湛卢剑的下落，了了我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一块心病……”
不等黑田说完，赖四海急道：
“你把湛卢剑抢回来了？”
黑田脸上一热，心中暗骂这个粗鄙之人，难道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口中却仍然平静地说道：
“真要那么容易，我想赖四哥一定会把湛卢剑夺回后，亲手送还给我的，遗憾的是，它目前还在孟希的手里。”
赖四海长长舒了一口气，话语中都禁不住带上了笑意：
“真是太遗憾了，我还觉得以黑田先生的能耐，轻易不出手，出手那就得伤人哪，真是太他妈遗憾了！”
就算是装，也请装得像点儿行不行？你说的那个字能让我听出遗憾了！
黑田不再继续客套，决定开门见山：
“还是说正事吧，今天打电话，是想和你研究一下，为了能夺回湛卢剑，我们双方是否可以——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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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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