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凡本来灰暗的眼神亮起了一点希冀的光，毫不犹豫地转身投入了那疯狂的雨中。
陆白远也站起身来往外走，刘源站在院子里，为他撑起了一把伞。
“陆总，就这么让小陆总去，合适吗？或许这对方先生是一种困扰。”
“他会喜欢的。”陆白远淡淡说，“他不想缩在别人的保护伞之下，我只需要跟在身后，为他做好后盾，其余的，交给他。”
刘源心想还后盾呢，丫的被什么东西碰破一点皮你都要把那东西碎尸万段了，哪里是后盾的样子。
但他也不敢讲，默默地回了一句：“那，我们跟着去吗？”
陆白远：“也行。”
刘源心想您是不是就在等我说这句话……
默默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幸好猜对了。
*
方时序睡梦中被雷声惊醒，才发现窗外下雨了，风很大，吹的窗帘在屋里飘荡不已，带进来许多微凉的雨滴，靠在窗边的桌子被打湿了一大片。
方时序起身想要关掉窗户，但突然听到窗外有隐隐约约的哭声。
他顺着窗外一看。
发现有个男人跪在窗户下面，全身已经湿透了。
那人的身形有点眼熟。
是曾经噩梦里他经常看到的身影。
但是陆云凡怎么会跪在雨地里？
他这么想着，看到自己的手机在震动，拿过来一看，竟然是陆云凡的电话。
接通之后，他听到了那边的风雨声。
风雨声中那个曾经伤害他至深的人，跪在冰冷的雨夜，哀求他的原谅。
他一边求原谅一边表白。
“方时序，我们和好吧，好吗？对不起，我以前对你不好，以后我会改的，我们和好吧？”
方时序看着雨中这个狼狈的男人，表情波澜不惊。
“陆云凡，我很奇怪一件事，当初，我为你掏心掏肺的时候，你根本不当回事，只一心看着方念，，如今方念对你有所依赖，你却又开始追逐我，你是不是就是看不得有人不愿意搭理你？”
“不是的，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那天晚上梦到你……梦到你……”
他目光痴痴地看着方时序那张精致的脸颊，声音满是庆幸：“幸好，幸好你没有整容……”
如今他满脑子都在想，自己为什么会想出那种恶作剧，为什么会想毁掉这么一张脸？
幸好只是梦……
“梦到什么？梦到我被你们整成了怪人，整张脸都毁掉了，还是梦到了我那双腿因为增高手术废了，爬不起来，在房间里慢慢腐烂？”
陆云凡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充满了惊恐：“你怎么知道？”
一声惊雷，方时序的脸在雨夜中面无表情，让陆云凡莫名地惊恐。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那根本不是梦啊，陆云凡，那就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所以你看看，你对我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你又怎么能把喜欢这个字说出口的？”
“真的很让人恶心。”
陆云凡拼命摇头，他不会这么对方时序的！
方时序：“你真打算一直这么跪着？你是真的想道歉，还是想用舆论压制我？混这个圈子的人，谁不想名声好些，你倒是不怎么在乎我。”
陆云凡傻了，他是真没这么想。
他跌跌撞撞想要爬起来，但因为腿已经跪麻了，狠狠跌倒在雨水之中。
方时序说：“滚吧，我们还没完呢。”
说完，那少年消失在雨中，而陆云凡几次想要站起来追逐他，但都因为双腿发麻没有成功。
他整个人趴在雨水之中艰难地移动着，满脑子都是梦里趴在地上，满身腐烂的方时序。
那一定不是真的！他不会这么对方时序的！
*
方时序回到房间没多久，看到雨地里陆云凡狼狈地滚成一团，旁边的小助理想把他扶起来，但是被他一脚踹开：“滚！你不配碰我！”
方时序嘴角挑起一丝讽刺的笑。
陆云凡还是没有变，对于他看不上的人，连最基本的尊严都不会给他。
他回到房间里，却听到了敲门声。
谁？
他走过去轻轻打开一条门缝，意外地看到了陆白远站在门口。
他手里拿了一个图案可爱的纸袋子，塞给了方时序：“给你买的，想着你会喜欢。”
里头装了两个芋泥肉松的鲷鱼烧，热气腾腾。
方时序呆住了：“给我的？”
“嗯，想着你会喜欢吃。”陆白远脸上是温和的笑，“喜欢吗？”
方时序大脑还是有些懵，他的目光落在陆白远的肩头，那里有些湿，隐隐透出皮肤的颜色，明显是被雨淋的。
他平日里出门都是带助理开车，出门办事被雨淋的可能性很小。
唯一的可能是他自己回家的路上，跑去给自己买鲷鱼烧的时候淋湿的。
这样一个人，站在最高处，可以藐视一切的人，会在雷雨天气，冒着淋湿的危险，去给自己买一份热气腾腾的鲷鱼烧？
为什么？
方时序踌躇着没说话，陆白远也没有说，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早些睡。”
关上门之后，方时序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个鲷鱼烧，咬了一口。
口感还是脆的。
他好像被烫到了一样，把东西丢在桌子上，跟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不肯再看。
*
第二天方时序到节目组的时候，有人偷偷告诉他陆云凡也来了。
他和陆云凡的事情并没有太多人知道，事情还没发酵，就被陆白远找人处理掉了。
但剧组是有一些人清楚的。
程一笑就拉着脸走到方时序面前：“你今天就跟着我！我看他敢怎么样？”
真是的，第一期赶紧拍完吧，一共才八个人，直接塌了俩。
方时序刚要道谢，就看到程一笑满脸堆笑：“静静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饭菜，来家里吃饭吧。”
方时序尴尬拒绝：“晚上还要排练。”
忍不住又关心了几句：“姚静爸爸没有再来找茬吧？
“呵呵，”程一笑冷笑起来，“来了三次，现在都在医院病床躺着呢。”
方时序：……
程一笑：“都是家丑，让你见笑了，今晚不来吃饭，明晚来吗？”
程一笑满眼慈爱地看着方时序，方时序感觉，如果他不抗拒，下一秒程一笑就能把他用八抬大轿抬起来送家里给姚静当上门女婿。
方时序：……我想问问，拒绝去你家吃饭，挨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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