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很快到了剧组，方时序趁着陆白远没有下来替自己开车门，抢先跳了下来：“我没那么娇惯，自己可以下车。”
他对陆白远摆了摆手：“陆先生，我走了。”
转身要走，又被陆白远拉了回来，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方时序微微怔了怔，听到身后有响动，就看到有几个工作人员路过，但都捂着眼睛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陆白远说：“去吧。”
方时序点点头，转身进了剧组，顺便跟几个工作人员打了招呼。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就是他想要的。
陆白远靠在车边看着方时序远去之后，才开车离去。
两人如此坦荡，让那些有些工作人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一直听说方时序和陆家有关系，我以为是小陆总，没想到竟然是陆总的恋人？”
“会不会是玩玩而已啊，陆家家大业大，方时序……”
虽然能干也有能力，家境嘛，原来方家是勉强还算可以，但现在已经这样了，他还和方家断绝关系了。
顶多算是个草根啊，白手起家。
陆家会看得上这样的人吗？
他们其实挺为方时序惋惜的，这孩子是真的拼，这几天那样的高强度，比他戏少一半的老演员都有点撑不住，他却一句抱怨没有。
因为方时序是剧中的武力值担当，所以他吊威亚的戏是最多的，基本上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挂在上面。
帮他化妆的化妆师有一次进屋就看到他在往身上贴创可贴，肩膀上都被吊威亚的钢丝磨破了皮。
看起来挺吓人的。
他看到化妆师进来，反而一脸很庆幸：“麻烦你，帮我把这里缠起来好吗？我不想弄脏剧组的衣服。”
他笑得真诚，似乎没有一丝痛楚。
这孩子，很坚强，并且并不为自己的坚强觉得委屈。
换了普通的豪门，大约大家也不会觉得奇怪，但是陆家……
这一切疑惑和担忧在看到陆云凡也来到剧组之后消失无踪。
陆云凡今天一大早就来了剧组，并且和以前一样带了许多吃食和礼物分给大家。
方念也分到一份，他眼圈红红地站在远处看着陆云凡，几次想过去说话，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章望非不在，这姿态又是陆云凡最喜欢的。
但是陆云凡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让助理分完东西之后，就坐在角落里摆弄着手机，时不时往门外看一眼。
方念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陆云凡面前：“云凡……好久不见。”
陆云凡看都没看方念一眼，根本不理会他。
方念眼圈就红了：“我们一定要闹成这样吗？就因为方时序？”
陆云凡冷笑：“我们两个为什么走到这一步，你心里没数吗？”
“我是没有哥哥优秀，云凡，但我们当初不是很好的朋友吗？”
只是没想到陆云凡很敏锐：“你这个时候提方时序做什么？和他有关系吗？”
方念慌忙摇了摇头：“没有，和哥哥没有关系的。”
身后传来一声惊叹，然后任杰的声音响了起来：“方家的家训是要抓住一切机会黑方时序吗？不然怎么什么事都能扯到方时序身上。”
张文杰也在旁边，这两个杰现在也是关系好到能穿一条裤子了，马上搭腔：“可不是，当初方时序一穷二白到我们工作室的时候，方家可是不闻不问，现在稍微有点成就了，方家马上跳出来找茬了。”
“啧啧啧，见不得别人好啊真是。”
方念脸涨得通红：“你们胡说什么？我对哥哥没有那样的心思……”
“所以你和陆云凡之间关系不好，关我们时序什么事？我们时序是和陆总谈的恋爱，又不是和小陆总。”
方念和陆云凡同时怔住了。
什么？
此时，方时序正好进来，就看到陆云凡直接冲到了方时序面前，有些急切地问：“时序，你和我舅舅在一起了？”
方时序看了他一眼：“嗯。”
说完，绕过他就要去找张文杰，结果陆云凡伸手就要去抓他的胳膊，被方时序躲开。
方时序低声说。
“陆云凡，你要闹什么？你是想给陆家再加点笑料还是想毁了我来之不易的机会？”
他目光落到方念身上，嘴角噙了一丝嘲讽的笑：“还是说，你为了让方念痛快，不惜再次毁了我……”
“你别说了，别说了……”
陆云凡的表情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棍子，瞬间没了精神，只哀求地看着方时序：“你别说了，时序，我不想这样的……”
想到当初对方念的痴迷，他就觉得心里无比烦躁，好像自己是被什么东西迷了心。
明明小时候和自己亲密无间的人是方时序，但方时序消失之后，来了个长得像的方念，就可以把他当成替代，慢慢取代了方时序在他心里的位置。
明明知道方时序只是想和方家人搞好关系，但为了让方念开心，他就无所不用其极。
那些手段，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他心里太清楚了。
现在想起来，他都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时序……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了，竟然会那么对你……”
陆云凡忏悔的声音后，方念的脸色骤然变了。
方时序静静地看着方念，又看着痛苦不堪的陆云凡，陆云凡已经满脸憔悴，尽管看得出来是用心收拾过的，但仍旧没办法掩饰他内心的沧桑。
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坠落凡尘碾碎成泥。
真让人唏嘘。
但这才哪儿跟哪儿啊。
方时序嘴角不易察觉地弯了弯：“云凡，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谁都不想的，但既然已经是这样的，那就好聚好散吧，我弟弟，心里一直有你，他对章少爷不是认真的——”
门口传来了重物坠地的声音，还有人的惊呼声。
抬头一看，正是章望非，他脸色铁青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身后助理手里拎了许多奶茶，但被惊得松了手，奶茶落在地上，洒了满地的白。
但都比不上方念脸色的惨白。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章望非，往前走了一步，结果被章望非怒吼了一句：“你别过来！”
方念就站住了，无助地看着章望非，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章望非看着挺心疼他的，但他自己也懵了：“方念，你不是说你对陆云凡没意思，是他死缠烂打吗？你告诉我，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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