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10月2日 星期六 阴
早晨起来，乌蒙去场院挑水，博雪、庄联红等人已经等在那里。见乌蒙来到，忙围了上来。
“姐，嫂子，又咋了？”乌蒙疑惑地问。
“又咋了，你胳膊肘往外拐！士欣、厚莲都没报上名，咋办？”庄联红说。
“没报上名，这不能怪我吧？”乌蒙说。
“不怪你怪谁？你有了章程，为啥不先和我们说说？每天早晨来挑水，你哑巴了？”博雪说。
“你们也没问啊！何况，名字还是你登记的呢！”乌蒙狡辩说。
“我不问，你就不说了？学会跟姐耍心眼了？”博雪不依不饶地说。
“那咋办？”乌蒙见围的人越来越多，急忙问博雪。
“把砖厂那五个人辞了，换咱们的人。”庄联红说。
“鱼台那五个还得换咱的人！”博雪说。
“她们跟着我干，八月份我就答应人家了。衣玉她们，昨天下午，又应承了人家！”乌蒙说。
“不就是和你凑了个对嘛！你今天不答应，嫂子也和你凑对！”庄联红说。
乌蒙一听，又羞又急，忙说：“我听嫂子的！三十五个名额交给你，千万别再问我了。”
庄联红、博雪见这一招奏效，哈哈笑了起来……
乌蒙吃罢早饭，依然来到万娜家学拳。暮云看着乌蒙，脸上露出笑容。
“昨天的事，万娜回来都和我说了，很好。老奶没错看你。”暮云说。
“老奶，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一年，就让你过上好日子。”乌蒙笑着说。
“还是先学拳吧！学完拳，咱还要去接手苇箔厂呢！”万娜说。
乌蒙正学着拳，燕草、群实、群露来了。万娜让三人先来自己的屋里等着。乌蒙学完，五人骑车来到位于村子东南角的苇箔厂。
大门前，群野已经等在那里。见五人骑车来到，笑着说：“你们可真沉住气！群福、念菊两口子，天不亮就去砖厂了。”
“我们不急。芦苇收不上来，苇箔厂也没事干。”乌蒙说。
群野打开门，五人走了进去。院子里长满了蒿草，35副编苇箔的木架，挺立在蒿草中，似哨兵，守卫着这块阵地。
“我爷娘没事，让他们来把院子清理出来。”群实说。
“让七爷一个人就行。这里毕竟是咱的家了，让他来给咱看着。”乌蒙说。
群野把办公室的钥匙交给燕草。燕草、万娜各个房间巡看着。
一阵自行车的铃声，能笋骑车进来。
“乌蒙，我老婆编苇箔可快了！看在咱老同学的份上，你可一定留下她。”能笋说。
“她个做家具的，编苇箔能快到哪里去？你可真能替她吹。”乌蒙笑着说。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
“可我老婆还没过门呢，先给你家干活了！”能笋说。
“好像我愿意用她似的。我敢打赌：你老婆除了脑子好使，干啥活都不行。”乌蒙说。
“可她说啥都会。”能笋说。
“她说啥都不会，你能娶她？”乌蒙调侃说。
“可我觉的，我家翎鹤，比你家燕草好多了。你说，燕草会啥？饭都不会做。”能笋说。
“力能笋，我可没说车翎鹤不好。”燕草急忙说。
“可你家乌蒙说了。”能笋辩驳说。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
“翎鹤来我这干了，你打算干啥？”乌蒙问。
“我能做啥？种地呗！”能笋说。
“我在晁寨建了收购站，常年收麦秸、芦苇、破布啥的。你想不想做？”乌蒙说。
“这是个好活！可是乌蒙，年底，能笋还要结婚呢！咱队里这台拖拉机，不知道竞价到多少……”群野忙过来说。
“不管竞价多少，钱不够，我借你。”乌蒙说。
“你不要这台拖拉机？”能笋问。
“我若需要，再买新的。”乌蒙说。
“这才像老同学。咱就这样定了！”能笋笑着说。
“回去先问问翎鹤吧，你说定就定了？”乌蒙调侃说。
众人又笑起来。
交接完，群野与乌蒙告辞。
“啥时候让衣玉她们来上班？她们是真心实意跟着你干呢。我送她们到村外，五个人都哭了。”群露说。
“苇箔厂就一冬一春有活干。她们离咱又远，吃住都是问题。群露，下午你去砖厂，告诉她们，安心在砖厂干完今年。明年过了春节，她们去造纸厂干！两口子一块去！但要给我争气，别让篱篁笑话我。”乌蒙说。
“咋，让她们两口子都去造纸厂干活？那不美死她们！”群实说。
“凭力气吃饭，有啥美的？告诉她们，干好活就行，谁也没卖给谁。”乌蒙说。
“这句话，就不要对她们说了。让她们好好听六哥的话。”群实对群露说。群露点头赞同。
群露要给乌蒙清扫出一间办公室来，乌蒙不肯。
“又没事，咱在这里做啥？苇箔厂的事，就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咱要把精力放到收购站上。都说宁挨三刀，不与晁寨人交。我也不知啥意思？”乌蒙说。
“砖厂也有晁寨人。他们就是心眼多，爱占便宜。说翻脸就翻脸，没有人情面子。其他的，也没啥。”群实说。
“那就是穷怕了！有了钱，谁也会装大尾巴狼。钥匙，群实拿给七爷，谁有事来这里，跟七爷要钥匙。”乌蒙说。
“你要干啥去？”燕草问。
“我看看婶去，和她说一声。”乌蒙说。
“那我们回去了，燕草和你去吧！”万娜笑着说。
两人来到燕草家里，岸溪正与归棹说话。见乌蒙、燕草进来，忙向两人道谢。
“能顾不和你们承包了，你们还让工人，把我家的活干了。昨夜，我和他爷一夜没睡，光流眼泪了。”岸溪说。
“这是万娜要求的。万娜说，你们的地，最好和我们分在一起。这样工人们好干活。”乌蒙说。
“万娜？叫人家姑呢！咳，真是好闺女！”
说着，岸溪的泪水，又流下来。
“回去和他爷说说，咱们就一个阄吧！”归棹说。
“我回去说说，再来回复你。”
说罢，岸溪与归棹告辞。
“你大娘真的给了一万的彩礼？”归棹问。
“你以为群众、万晖傻啊？他们数零的时候，可仔细呢！还有，我改口了，我娘改口钱也给了。以后别你大娘、你大娘的。”燕草说。
“你大娘也是，改口钱哪有给这么多的？乌蒙，咱不改口，就叫叔婶。”归棹说。
燕草哈哈笑了起来，说：“瞧把你吓的，不给改口钱也教你娘！”
“别糊弄我！你爷那点钱，我是不会撒手的。”归棹说。
“那算钱吗？我和乌蒙下学这两个月，那三千五是我们两个挣的吧？这还有好多钱，没跟六哥要呢！”燕草说。
“跟你六哥还算得那么细。”归棹说。
“我们不要！六哥建造纸厂正用钱呢！我是对你说，你那点钱，我根本没看在眼里。我看好乌蒙就够了。”燕草说。
“那你以后再不能打他了！男人是爱面子的。”归棹说。
“不打他了。打他谁给我挣钱？”燕草说。
乌蒙嘿嘿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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