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楚云飞向古里安解释道：“我作为炮兵团团长，炮兵军事条例更是熟背于心，手下的兵将炮弹和重炮放在一起，这件事我知道，可我并未制止！”
“为什么？”
楚云飞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第一，我们作为武官，不应该纸上谈兵死钻军事教科书，更不能过多的干预底下官兵的创造性，关于这点楚某还是向一位土包子出身姓李的团长身上学到的。”
“第二，我相信我的士兵，他们作为炮兵，除了吃饭睡觉拉屎上厕所，每天都在认真钻研火炮操作技术，认真苦练。这款105mm榴弹炮全身有多少颗螺丝、多长多宽每个士兵熟记于心，所以绝不会低级操作失误致使卡壳引发殉爆。”
“第三，也是最后一项。你们作为实力强大的工业朝，军事假想敌都是西洋工业列强，战斗军事条例应也是应对的他们。而我们这个尚且处于农业的朝度，我们的对手不过一群拿着土枪土炮的部队。”
“他们。楚某自信不会有一颗炮弹落到我358炮兵团的阵地上。”
这句话说完，楚云飞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
“全体都有，不论炮口口径多少，向河对岸的敌方阵地先来上一个炮弹基数的轰炸！”
“是。”
命令传达后，在旗手的信号指挥下，炮兵开始调整105mm榴弹炮射击角度。
在炮兵阵地的西侧，则是两支轻型炮兵营，20门75mm野炮和35mm射速炮，隐蔽于茂密的森林之中。
所有炮口都高高瞄准，对着河对面的巾系第23警备师的步兵阵地。
在这样的火力部署下，足以使任何师级部队感到心寒。
然而，对于承运系第七加强师而言，这仅仅代表了他们火力的三分之二。
如果不是因为快速行军，未能将120mm克波榴弹炮携带那些过来的话。
今天的炮击一定会更加猛烈！
由于双方的阵地仅由王家河隔开。
楚云飞带着古里安等人回到团部，使用四倍放大的战术望远镜时，甚至能够看到敌军阵地上升腾的炊烟。
“真是没想到，这第23警备师还挺会享受的，站位集中，在我的重炮面前，土石防御工事跟豆腐捏似的，一群酒囊饭袋。”
“既然他们喜欢吃，那我们今天就让他们大吃一顿！”
楚云飞放下望远镜，沉声命令：
“告诉炮兵那群小子们直接炮兵，不校正，不暂停，准备两轮弹药，快速射击！”
指令传达的这段时间里，战场上还是挺安静的，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随着战斗指令被一一传达，紧接着便是一阵炮火的狂暴释放。
炮兵们接到的是直接射击的命令，不进行任何校正或暂停，没有犹豫，快速给每门大炮都装填弹药。
“装填完毕！”
“无需校正，放！”
轰轰轰！
当第一轮炮弹发射的那一刻，整个战场仿佛被震醒。
每一门大炮的火舌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同吞噬了周围的空气，炮弹穿越天际，向巾系第23警备师的步兵防御阵地倾泻而下。
一时间，炮火如同狂风暴雨般肆虐。
本是一个晴朗的清晨，阳光温和地照耀着这片战场，然而，随着密集炮火的连续不断发射，滚滚烟尘升腾而起，迅速遮蔽了天空，太阳被厚重的烟尘覆盖，光芒变得暗淡无光。
炮兵们在密集的烟尘和爆炸声中操作着大炮，大炮的后座力每一次都仿佛在挑战着炮手的耐力和意志，周围的环境在炮火的影响下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原本平和的清晨变成了战争的噩梦。
远处的树木和建筑物在爆炸中摇摆甚至倒塌，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老子这么卖力，对面的小子一定觉得刺激！”
一位赤裸上身的炮兵边搬运炮弹边兴奋地说道：
“这下应该能让对面的23师受够了！”
话音刚落，对面的阵地立即爆发出一连串极为剧烈的爆炸声。
爆炸声震天动地，连附近的王家河水面也微微震动，仿佛即将被掀翻！
随着上百门火炮同时开火，大量炮弹如同暴雨一般轰炸在23警备师新建的阵地上。
尽管第23警备师是一支经验丰富的队伍。
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猛烈的炮火！
措手不及之下，大量战壕被摧毁，可怕的冲击波以爆炸点为中心。
以几乎毁灭性的力量，席卷四周！
“大炮大炮！躲起来！快躲起来！”
“到防炮洞去！快跑到防炮洞里！快跑！”
“防炮洞塌完了，对方的重炮太强了！再钻进去会被埋活的！”
“我投降！别打了！”
在这场战斗中，整个阵地到处是残肢断臂，血肉横飞！
无数士兵在地上痛苦呼喊，挣扎，即使指甲磨损，也只想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看着手下在猛烈炮火中纷纷倒下。
第23警备师112团一营营长王峰山红着眼睛，通过电话疯狂吼叫：
“什么？这么猛的炮火，坚守阵地？怎么守？你告诉我怎么守？你踏马”
还没等这位营长还未来把吐到嘴边的脏话甩出来，一枚120mm的榴弹炮弹突然自空中降下。
“轰！”的一声巨响，炮弹的爆炸将周围化为一片废墟，瞬间摧毁了地下的指挥所。
这次爆炸不仅夷平了指挥室，还将连长和数名士兵一同炸成了尘土。
在王家河的第四到防线上，目睹第一防线惨不忍睹的场景以及那些血迹斑斑，拼命逃命的士兵时，第23警备师的师长严春面色铁青地斥责：
“懦夫，一群懦夫！在我的部队里，怎么会容忍这种懦夫存在！”
“那个防线是率先出现逃兵的部队是哪个团的？五分钟内，叫他们的团长给我过来！”
参谋长悲伤地回答：“师长，第一防线是112团李长所部负责镇守。在刚才的猛烈炮击中，李团长以身殉职。”
“目前112团由113副团长紧急指挥，他正亲赴前线拉拢溃兵，欲重新组织防守。”
严春听到这消息后，先是感到一阵痛惜，随即又震惊无比。
他痛惜的是，李长这样一位勇猛的将领，竟这么没了。
震惊的是，自从得知对方是第七加强师的那刻起，就已经将其视为最强大的敌人，做足了准备。
他甚至亲自只会构筑了大量防御工事，希望能够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些自认为坚固的防御，在承运军的一轮炮击下竟然如此轻易地崩溃。
这个无疑当众甩他一个大嘴巴子，痛彻心扉！
“奶奶的！你只顾汇报咱们自己的损失了！咱们的炮兵呢？为什么不还击？”
“师长，对方拥有几十门的新式大炮，而我们只有区区六门。”
“而且大多数都是那些旧式的大炮，根本射不到对方。”
“如果真的和对方进行炮战，恐怕不用半小时，我们就会全军覆没。”
与拥有先进的克波炮的第七加强师相比，第23警备师的炮兵仅有门炮，大多是旧式的75mm野炮。
无论是射速、威力还是数量，都远远落后于第七加强师。
简直可以说，在火炮的威力上，第七加强师拥有几乎一个时代的技术优势。
即便严春全力以赴，动用第24警备师的所有火炮，那也不过是单方面的屠杀。
眼看着112团的士兵们要么被敌方的炮火所吞噬，要么被前线的督战队处决。
第23警备师的师长严春沉默良久后，无奈作出决定：
“算了，让112团的残余部队撤到后方重新整编，至于河畔的阵地，丢就丢了。”
严春本不愿意轻易放弃河畔阵地的。
在他的战略布局中，只要能守住河畔，就能限制第七加强师的优势，迫使敌人只能分批尝试过河。
到那时，他们便可趁机发起反击，轻而易举地取得胜利。
但他万万没预料到，承运军的炮兵力量竟如此强悍。
“至于炮兵部队，目前还是保持静默为好。我严春打了这么多年仗，辛辛苦苦积累的这些底牌，不能就这样一次性耗尽。”
严春无奈地摆了摆手：“等第七加强师试图过河时，再发起攻击吧。”
与此同时，在河对岸的第七加强师前线指挥部。
“师长，严春似乎扛不住我们的猛烈炮击了，他们开始逐渐撤离河畔阵地。”
看着那些慌不择路的巾系士兵，参谋长王晓不禁感叹。
过去，他亲领的部队也曾在晋、直系猛烈的炮火下溃散。
但几年过去，局势竟完全逆转。
这让他感到无比感慨。
“我们的炮击已持续了一个小时，常理来说，即便对方全是新兵，也该大致推算出我们炮位了。”
步兵旅旅长李剑放下望远镜，满是得意：“但直到现在，他们毫无反应，显然是被我们吓住了，不敢与我们炮战。”
“师长，既然敌人已撤退，我们是否停止炮击，用步兵过河诱敌炮兵出动？”
在这个弹药贵如金的年代，步兵的一大职责就是通过不断冲锋，既消耗敌炮火，又探测敌炮位。
这也是许多步兵自嘲为炮灰的原因。
拿命堆出来的战术虽然丑陋，但在王晓和其他作战参谋看来，却极其好用。
可意外的是，这一策略被江白坚决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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