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苏柒这话，苏墨韵和苏夫人相视而笑，笑的合不拢嘴。
“小王妃。”忽然，一个侍女脚步匆匆走来。
苏墨韵回过头，问：“怎么了？是小王爷找我？”
侍女点点头，“今早老王妃从台阶摔下去了，有些严重，老王爷叫您和小王爷赶紧回去。”
闻言，苏墨韵脸色大变，站了起来，看向苏夫人，“母亲……”
苏夫人温和的点点头，“那你们便快些回府，这边的东西不忙着收拾，为娘一会儿处理好了给你们送回去。”
苏墨韵点点头，面上的焦急难以掩饰。
福了福身子，就跟着那侍女往外走。
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苏柒，“小妹，如果你想，做第一个我和六郎都不会介意的。”
苏柒含笑点点头，“知道啦！”
眸底却有些隐忧。
溧阳王府的老王妃身子一向硬朗，年轻时也是习武的，听说八王之乱时她还组建过女子军帮着守宫门和营救被困在外的朝臣官员。
今天突然摔跤，并非不可能，但到底有些过于巧合了。
以及，刚才那个侍女脸上的焦急实在浮于表面，从她脚步未乱就可看出。
再加上昨夜家宴之后，赵辛对自己说的那番模棱两可的话，总让她忍不住多想。
唯一的解释就是，溧阳王府，似乎不希望三姐和姐夫与她接触。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苏夫人打断了苏柒的思考。
苏柒这才回神，看到苏夫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苏柒一笑，“在想我未来小侄儿或者小侄女。”
苏夫人眼神却掩不住忧虑，“孩子会在秋日出生……”
苏柒点点头，“秋日也不错啊，过了最热的时节，姐姐能少受些罪。”
闻言，苏夫人不由得莞尔了，点了点苏柒的额头，“你这孩子，还没嫁人，倒是懂得挺多。”
苏柒嘿嘿一笑，“这不，也快了？还有五天。”
话落，苏夫人的笑容变淡了一些，轻轻抱住苏柒，“我的女儿也长大了啊，都要嫁人了，总觉得你还是那个总喜欢闯祸，又偏偏撒娇到我舍不得责怪的小团子。”
苏柒顺着轻轻依偎在苏夫人的怀里，“才没有长大呢！柒儿要做母亲一辈子的小宝贝！”
苏夫人被逗得哈哈大笑，戳着她的梨涡，“你啊你，说话是真不知羞，还小宝贝呢！”
苏柒嘿嘿笑着，“不管，就要黏着娘亲！”
苏夫人抱着她，两人依偎着，却心思各异。
过了许久，苏柒忽然开了口，“娘亲，您和平南王妃是手帕交？”
苏夫人一怔，怎么突然就说到这个了，随后点点头，“嗯，我和她幼时住的对门。”
“山阳齐家，也曾在京中有府邸？”苏柒语气疑惑。
苏夫人身体显然僵了僵，看着苏柒，叹了口气，“想问什么，直接问吧？别转弯抹角了。”
苏柒眨眨眼，“娘，十年前，您带我去过山阳吗？”
闻言，苏夫人皱了皱眉，旋即摇头，“你身体不好，我哪儿敢带你去那么远，何况，为娘和齐家那边……”
苏柒抿唇，“那娘能回答我上一个问题吗？”
苏夫人叹了口气，目光悠远，“罢了，既然你这么好奇，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不是秘密。”
“当年，齐家出了事，我和姐姐是被寄养在颍川伯府长大的，颍川伯和你外祖父乃年少挚交。”
“直到我们及笄后不久，你舅舅来了，才带着我们去外面一个小巷子买了院子单独开府。”
苏柒一愣，“舅舅？”
苏夫人眼睛红了红，“兄长当年是准备来科考的，没想到，出了意外，还没放榜，便跌马身亡了。”
“也是那之后，齐家对我和姐姐两人有了芥蒂，认为若非为了我们姐妹，舅舅也不会提前赴京赶考，就不会落马而死。”
“心中有了怨怼，看什么都是不好的，慢慢的，联系也就越发疏远了。”
苏柒神色微动，“我一直以为，是母亲对齐家心有怨怼。”
苏夫人惊讶的看着她，然后笑着点点头，“要这么说，也没错。”
“那又是因为什么？”苏柒接着问。
苏夫人看着她，“你对你外祖家，这么好奇呀？”
苏柒诚然地点点头，“最近看书，看到山阳齐家，八代英杰皆名留史册，如今却隐于草野，就有些好奇。”
“以及，前不久有个人问我，十年前有没有去过山阳。”
“我想，这种问题不会空穴来风，随口乱问吧。”
苏夫人的手微微收紧了一点，手背上的筋骨更明显了，“是谁问的你？”
苏柒扬眉，“我未婚夫，程意之。”
说着时，她伸手摸向肩后。
昨夜，她做了一个梦，雨骤风急，漫天火海，杀人如麻。
她背着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在她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她痛醒了。
目光晦涩的看着苏夫人。
有些傻，她是真的装不了一点。
半琴面前，她尚且还可以说服自己暂且不作探究，但看着母亲，她莫名就忍不了、装不了。
苏夫人别开脸，“有些事，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
然后道，“一会儿颜氏成衣坊那边就会来送你成婚的礼服，我先去给你掌个眼，没问题再叫你来试，你先回去休息休息，这几日有的你累的。”
苏柒叫住她，“娘，还有一个问题，程意之说王妃一直注重规矩，认为当年平南王迁于南疆驻边是平南王不够规矩，我想知道，是哪种不规矩。”
苏夫人脚步微顿，“没有，平南王没有不规矩，离京驻边是他自己的选择，陛下并未干涉。”
说完，加快脚步，向外院走去。
苏柒坐在远处，看着四下开放艳丽的鲜花，思绪沉沉。
心中难得有些悔意。
若她不去探究，应当是没有眼下这么多烦恼的。
而继续探究，只会带来更多苦恼罢了。
可她，确实做不到遮上眼，掩住耳，只被动等待刀斧的袭来。
“小姐，程世子来了，嗖的一下，吓死奴婢了。”半琴脚步匆匆，凑到苏柒耳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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