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计划好的聚餐因为季迟希的初次易感期被迫中止。
alpha注射了一针镇定剂后被送去了医院，门外齐刷刷地坐着五个长相优异身材高挑的男人，路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行注目礼。
半小时后，季迟希的生化检验报告单出来了。
“信息素测定结果初步判定为S级alpha。”医生扶了下眼镜，“两位父亲的基因都很优秀，初次易感期度过得还算平稳，等会补液结束就可以回家了。”
“不过……他比预先计划的易感期提前了半个月，是有什么诱因么？”
虞之许犹豫了一秒，“他碰了一位预分化omega的东西。”
医生恍然大悟，笑意很淡，“那他们的匹配度应该很高啊。”
“是……小连吗？”季岭问。
虞之许点头。
哇哦。
季岭眼皮抽了两下。
就他这个暴龙似的儿子，怎么能配得上人家善良乖巧的垂耳兔。
-
聚餐到最后还是吃上了，只不过从晚餐改为了宵夜。
季迟希的镇静剂效果还没过，独自在房间昏睡，桌上剩下五个alpha。
“迟希和之许还有两年就大学了吧？”喻年问，“有想好去哪里吗？”
虞之许喝着汤，“加德纳军校呗。”
“挺好。”宿雪点头，“说不定还能报虞哥的课。”
虞之许吓得差点呛死，抬头就对上虞秋深温和的笑容。
报虞秋深的课？
他不敢想象一学期能被提问多少次，甚至点名都可以跳过他。
“我的课需要抢的。”虞秋深语气平淡，“或许还抢不到，不过如果你们有意愿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多开两个名额。”
虞之许讪讪的，“那就不用了……把机会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季岭终于憋不住笑，嗤了一声，“行了，你俩还是别凑一块儿了。”
饭桌上一阵欢声笑语后，喻年和虞之许主动承担起了洗碗的任务，季岭和宿雪一横一竖躺在客厅的地毯上。
“迟希也会去加德纳军校吗？”宿雪小声问，“雅兹也有军校，今年的星际排名已经第二了。”
季岭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你就馋我的崽吧。”
“是嘟。”宿雪眨巴着眼睛，“我生不出来，章鱼哥也不行。”
“噗。”
季岭差点被喻年的新绰号笑死，果汁喷在抱枕上，连忙扯了两张纸巾擦拭干净。
他舒了口气，望向楼上的方向，“迟希……没有说过想去哪里，不过他和之许关系那么好，应该会考一起吧。”
宿雪悬着的心彻底死心了，缩回位置上靠着。
夜晚十一点，季迟希终于醒了。
alpha刚分化并不好受，他忍着剧烈的头疼，慢慢地扶着床板坐起来。
其他几个人都睡了，只有虞秋深在守着他。
“喝水吗？”虞秋深问。
季迟希点点头。
温热的水杯递过去，他小口地抿了半杯。
房间的灯光很暗，来自虞秋深的Enigma信息素安抚着他，浑身的不适感逐渐平复下来。
直到水喝完，他才放下水杯。
虞秋深就坐在他的床头，神色平淡地看着他。
看得季迟希头皮发麻。
“爹……有啥事儿吗？”季迟希拉着空调被，小心翼翼地问。
“没。”虞秋深摇摇头。
他伸手摸了下季迟希的额头，已经在逐渐退热。
“你爸爸今天太困，就先睡觉了，让我来教你怎么用抑制剂和阻隔贴，不过你和之许已经戴了手环，阻隔贴就没必要了。”虞秋深语气温和。
他从床头柜拿出一支新的抑制剂，粉色的药液被抽进针管。
“这些学校都教过了。”季迟希小声地说着。
尽管如此，虞秋深还是亲自扎进了他的血管，将药液注射进去。
抑制剂的效果很好，房间里躁动的alpha信息素很快就有了消退的迹象。
任务完成，虞秋深才起身收拾桌上的垃圾。
“迟希。”
他背对着季迟希，又开口了。
季迟希被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搞得难受，“爹，咱有话就说呗？我憋得慌。”
“没。”虞秋深莞尔一笑，“是关于小连的事儿。”
季迟希一怔。
果然。
他和江连刚吵完架，虞秋深肯定是要说教他，再让他去给江连道歉了。
这些年，无论是谁的错误，都是他给江连道歉，再去哄那个爱哭的小兔子。
尽管确实是他的错更多。
“说吧。”季迟希显然是认命，靠着枕头一副任由批评的模样。
虞秋深缓了一口气，“小连明天就会跟着江叔叔去比尔星域，江叔叔再婚了，小连也会在比尔星域继续上学。”
“？”季迟希的思绪戛然而止。
一时间，他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连在他家住了太久，久到季迟希虽然经常跟他产生摩擦，但一想到江连要走，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茫然。
“这么突然吗？”季迟希哑然，“江叔叔……再婚也得有个缓冲时间吧？”
“缓冲很久了。”虞秋深语气平静，“那个omega是江叔叔的同事，他们认识了好几年，小连也是知情的。”
江连知情，却从没提起过。
“他明天几点走？”季迟希问。
“一早就走。”
季迟希犹如当头一棒，“就、就这样走了吗？”
“是啊。”虞秋深看了他一眼，“毕竟是要分别了，别让小连带着伤心离开科拉。”
-
季迟希捧着手机看了很久。
江连在两小时前发了朋友圈。
他是很喜欢分享的小兔子，平日里在路边看见一朵长势很好的小黄花，或者路边商店橱窗里的玩具，以及收到的礼物，都是要发朋友圈的。
往下划半分钟都到不了底。
最新的一条是和科拉的朋友道别。
有同学有老师，甚至还有水果店老板，以及虞之许。
唯独没有他。
季迟希反复打开他和江连的聊天框，确定了江连一句话都没有给他发。
江连从前不记仇，季迟希每次都是一副很高傲的态度，带着那些季岭准备的礼物，干巴巴地吐出句对不起。
这样就能换来江连的一句原谅你了。
然后第二天，小兔子蹦蹦跳跳的背着书包，走在他和虞之许的旁边。
想到这儿，季迟希胸口憋得发酸。
他酝酿了半天，甚至上浏览器搜了一大堆不失面子的求和好语录，复制了又一个字一个字删除。
最后只憋出了五个字。
【你要走了吗？】
消息没发出去，明晃晃的红色感叹号。
江连把他删了。
季迟希头脑一阵空白，紧接着一阵热意从脖颈蔓延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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