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莺时被莫年送到了家门口。
“莫年哥哥，一定要为我保密哦。”她祈求地看向他。
“放心，我说话算话。”莫年笑笑，又摸摸她的头，而后转身离去。
曲莺时关上门，好不容易有自己的空间，她拿出手机，看到楼止发来的消息。
“我刚刚去小吃街啦，你看看。”
她将拍的一堆照片发过去。
楼止是个很会给情绪价值的人，他发过来的信息都很捧场，直到最后一条：「是一个人去的吗？」
曲莺时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瞒的，立即将信息发过去：「和一个朋友啦。」
「小狗是不是想我了，乖，再过一个周我就回来啦。」
莫年离开的时候坐的电梯，但没注意到旁边门后阴暗的楼梯间内，站立着一个少年。
少年看着手机里不断显示的消息，又通过缝隙望向方才还摸了她头的莫年。
朋友之间，也会如此亲密吗？
他好想她，所以来找她了。
本来只是想和她在同一个城市里，能偷偷看见她就行，毕竟她并不愿意他过来。
可是非让他看见她和另一个男人亲密。
少年心中委屈，不是已经有他了吗，他不是她捡回来的唯一的小狗吗？
楼止澄澈的眸中划过一丝阴翳。
他给少女打了电话。
“喂，怎么打电话过来了？”曲莺时独自在家，也不用顾忌，立即接起电话。
“小狗帮你点了外卖，就在门口了，快开门吧。”少年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任何异色。
曲莺时觉得有些不对，一时没想到哪里不对，便上前开了门。
而后，没等她反应，一道身影就闪了进来。
“你是——”谁字还没出口，她就停住了。
因为她已经看清了来人的样貌。
少年穿着深灰色大衣，戴着白色围巾，鸦睫之间还有未消融的雪花。
头发顺垂而下快要遮住眼睛，神色委屈，浑身气息冰冰凉凉。
像一只，冬日里流落街头的可怜小狗。
她也忽然反应过来，她根本没告诉过少年自己家的地址。
“小狗想你了。”少年上前，俯身抱住她。
门还没关上，曲莺时心中有些慌乱。
她拉过少年的手，发现他手指冰凉。
这么冷的天，能把他赶到哪里去？
匆匆关上门，曲莺时将他带到房间里。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语气里带着些质问，以至于将见到他的喜悦都压下去了。
楼止沉默着没说话，只用一双蒙着水雾的眼睛看她。
半晌，才道：“小狗很想你。”
他没说别的，只说着想念的话。
曲莺时想着，得快些给他找个住的地方，不然一会儿父母回来了，被发现可就糟糕了。
她低头在手机软件里找住宿，手指划拉着屏幕，急匆匆地。
但是一道阴影落在面前，而后她就被抱住，被钳着下巴，柔软的唇贴了下来。
本就有浓浓的想念，一旦吻上，就难以脱离。
曲莺时的手机被楼止拿走丢在床上，两人抱得很紧，且因为少女抑制不知后退，而抵到了墙角。
在墙角，吻愈发激烈了。
少年和之前乖顺的样子有些区别。
他几乎不留余地地在掠夺她的气息，等她实在喘不过气的时候，便稍微松开一瞬，低低念着“小狗想你”，话落又紧紧贴上来。
曲莺时后背抵在墙角，要不是有楼止的手搂着她的腰，她都快软得滑下去了。
大衣和围巾被少年灵巧地解开，她忽然被他绕过双腿抱了起来，下一瞬，视线就变成了天花板。
她被扔在床上。
“坏小狗！”她的惊呼没能持续，因为楼止又压了下来。
她难以动弹，被他亲吻着，从唇到锁骨，再往下。
少年叫了之前玩闹时要他喊的称呼。
“姐姐，你也想小狗了吗？”
每一次激烈的吻后便附着这句话，曲莺时已经软成一滩水了。
已经如此了，楼止还要将她的毛衣掀开，露出柔软白皙的小腹，流连亲吻。
曲莺时感觉自己脑中一片混沌模糊。
几乎是任他作为。
只是忽然，外面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很快，爸爸妈妈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她顿时慌了，用力推开楼止。
少年站在一旁，终于是算作乖顺，不再继续亲她。
只是脸上一点慌乱的神色也没有。
“小莺，你回来了吗？”
妈妈走近了，敲了几下她的门。
曲莺时心跳如雷，好在之前进来时将门反锁了。
“妈妈，我在呢，有些困了，在睡觉。”
应付完妈妈，曲莺时迅速给楼止发信息。
「待会儿我会跟着爸爸妈妈出去散步，你在我们走了之后赶紧离开，知道吗？」
少年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手机里的信息。
「你去这家酒店。」
她继续发信息。
少年终于动了，他坐到曲莺时身边，抱住她，凑近她的耳畔低声道：“小狗不想一个人过除夕夜。”
曲莺时就算再不想被发现，也有些心软了。
当初捡到他就是一个人在大雪中，是什么样的少年呢，为什么没有家人朋友。
他避而不谈，她便没有追问。
“我会找时间出来陪你，好不好？”她捧着少年的脸。
楼止微微侧头，顺着她的动作去吻她指尖。
鸦睫半落，在眸中透射出阴影。
“那你要答应我，一定来。”
曲莺时点头，想着今晚一定找机会去找他。
一两个小时，应该还是能空出来的。
很快，曲莺时便找借口和爸妈一起出门散步了。
等她回到家里，房间内已经没有了少年的气息。
她发信息：「到酒店了吗？」
少年很快回过来一张酒店房内的自拍。
他似乎刚洗完澡，穿着浴袍，发梢还湿漉漉的。
浴袍微微敞开，露出一截诱人的锁骨。
心机小狗。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曲莺时跟着爸妈去了爷爷家，一大家子吃年夜饭。
完了，这一吃就没完，一家子一时兴起，要去郊区放烟花，一个都不能走。
直到十二点，曲莺时都没能找到机会离开。
她只能偷偷给楼止发信息，给他发漫天绚丽的烟火，发自己拿着仙女棒在雪夜挥舞的视频。
十二点的那一刻，她在瞬间变得铺天盖地的爆竹声中，偷偷在角落给他发去一句语音：「除夕夜快乐！」
*
大年初一、初二，曲莺时被爸妈带着到处拜年。
有的甚至要驱车两小时，总之一天下来没有空闲。
直到初三，她才终于以去见高中同学的借口，去找了楼止。
敲响门的下一刻，曲莺时就被拉进房间里。
然后被抵在门上，一把抱住了。
“你说要陪我过除夕夜的。”少年的声音微哑。
她惊异地抬头，发现少年眼尾已经流溢出来的泪水。
“是我错了，我找不到机会出门。”
她摸摸楼止的头，踮着脚想要去亲吻他。
但是少年躲开了，又紧紧抱着她，又不让她亲。
该怎么哄生气的小狗呢？
曲莺时声音有些软：“我一路过来，好冷，想去洗个热水澡。”
话音刚落，楼止就动了。
他松开她，给她脱了外套，然后惊讶地发现少女里面只穿了一件布料很少的吊带，没穿内衣。
方才的一点小生气全然化作了脸红。
楼止几乎是慌乱地推她进浴室，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
朦胧的玻璃间，他瞥见少女婀娜的身影。
而后脸更热了。
没过多久，她便出来了，只穿着那件小吊带和内\/裤，一溜烟儿钻进他的被子里。
“我昨晚都没睡好，好困，小狗陪我睡觉好不好。”
楼止喉间收紧，走过去，躺在床上。
少女一下子就窝进了他怀里，香甜的味道袭来，滑腻的触感也强势侵袭而来。
他僵得一动不敢动。
紧张到难受的时刻，他发现曲莺时睡着了。
楼止觉得自己浑身被阴湿的青苔布满，阴暗的想法正在侵袭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但属于少女的温软，又如一道光在驱赶这些思绪。
他只得克制着去吻她额头、紧闭的双眼。
再多一分，他就要难堪了。
一个小时过去，曲莺时醒来。
而楼止眼睛就没闭上过。
她抬首，看到少年紧绷的下巴，抿紧的唇。
无声笑了笑，她凑过去亲吻。
少年唇间溢出难忍的声音。
甚至想要推开她。
曲莺时抓住他的手，与他对视：“乖小狗，你不明白我为什么穿这样吗？”
她凑近他耳畔：“就是为了和小狗......”
楼止终于忍不住，按住了她的后脑勺，落下激烈的亲吻。
一直到傍晚，之前还说冷的少女已经浑身是汗。
“乖小狗，该停下了。”
“我得回去了。”
曲莺时话音才落，又嘤咛一声。
脚腕被抓住，小小的布料还挂在上面。
少年凑近了，声音哑着：“小狗舍不得......”
曲莺时推他：“可是我不行了。”
楼止只好恋恋不舍地帮少女清理，一件件穿上衣服。
临出门前，他抱着她：“你明天还过来吗？”
此时的楼止像只真正的小狗，摇着尾巴，两眼亮晶晶地期盼着主人。
“我有空便来。”
然后接连三日，她大部分时间都和楼止待在一起，白天过成了黑夜。
“坏小狗。”她哭着埋怨。
少年脸皮变厚了，一边嘴上谴责自己坏，一口一个自称小狗，但是身上动作不带停的。
“你享受就好了，小狗还有力气，嗯？”楼止低声道。
曲莺时说不了话，一张嘴只有破碎的嘤咛。
后面几天时间，因为要回学校所在的城市了，她得多陪陪父母，没得空闲找楼止。
直到最后，爸妈送她去机场。
在安检之后，他们看不到的视角，一个早早等着的少年上前牵住她的手。
两人并肩行走，在候机厅坐下。
实在过于养眼的外貌引来不少人偷看。
路人感叹着：好一对年轻好看的小情侣呀——
*
直到后来，曲莺时才知道少年的来历。
一个人在世间生活了数千年，曾经是个叱咤风云的魔头。
他在曾经的一百年间，不间断地梦见过她。
他们一起玩闹、吃好吃的、看好看的，缠绵悱恻。
可那只是梦。
等世间灵力退却、术法消失，等久远的人类只剩下他一人，他便像一颗小石子，风吹向哪里，他就滚落到哪里。
直到那日在雪地里见到她。
曾经夜夜出现在梦中的少女，跨越数千年，站到了他面前，对他说——你想跟我回家吗？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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