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翻到最后一页时，艾尔娜也没有回来。
开始感到无聊的比约恩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远处待命的侍从们也迅速跟在他后面。
“艾尔娜呢？”
比约恩向陪行的侍从问了一个低沉的问题。
“听说您还在3楼看，10分钟前就有口信了。”
歪着头的比约恩朝通往三楼的楼梯的方向走去。虽然有一瞥的目光执着地跟随，但他并不在意。即使是以上流阶层为对象的百货商店，也不可能有能认出他的费利亚王族或贵族来到这里。即使认出也一样。这只不过是件好事。
到了三楼，比约恩的脚步更慢了。商场内部呈圆形的形状，中间空了。从一个地方可以眺望四周。
“我们打听一下妃殿下所在的地方，然后……”
“在那儿呢。”
比约恩用眼神指着栏杆那边。在他站的对立面，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站在一家商店前。虽然距离太远，无法辨认面孔，但比约恩并没有怀疑自己的判断。
比约恩开始大步走，只盯着目的地。这是不认识挡在我面前的人的人特有的优雅傲慢的态度。虽然有很多人来来往往，但没有人妨碍他的行动。
艾尔娜在橱窗前踱步了半天，在他快把街道拉近的时候走进了那家商店。不经意间确认牌匾的比约恩眼睛变细了。荒唐地是花具像。
你打算学画画吗？
就在本想不以为然的时候，比约恩突然想起了那个红发男人。皇家艺术学院的一位有前途的艺术家，试图和艾尔娜一起夜奔。
比约恩在原地停了一会儿，看着艾尔娜待过的地方。手握拐杖的手微微用力，但持续时间并不长。
就在随之停步的侍从们开始互送诧异的眼神时，比约恩又开始迈开步子。恰巧艾尔娜也从商店出来了。
“你来了！”
发现他的艾尔娜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和平时没有丝毫不同。瞥了一眼拎着箱子的女仆们，比约恩带着礼节性的微笑迎接妻子。
“本来已经结束了，正要去找你呢。”
即使和他对视，艾尔娜也毫不拘束地微笑着。
“或许你也有需要的东西吗？”要不要一起帮你挑？”
“不。”
比约恩护送妻子绕行了两万步。
“没有，艾尔娜。”
艾尔娜静静地看着他脸上露出完美的微笑，只说了一小句“啊，啊”。
片刻的沉默造成的尴尬，没过多久就淡化了。艾尔娜开始讲述自己挑选的礼物故事，比约恩适当倾听。
从画具像的橱窗前掠过，比约恩简短地瞥了一眼那里陈列的东西。是镶着金章的画具盒和毛笔。
那是一个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晚上。
从百货公司出来后，我在河边散步了一会儿，吃了晚饭。仅此而已，艾尔娜笑得比平时多了，更灿烂了。在转动的马车里也是如此。
比约恩斜着头看着这样的妻子。不久前，艾尔娜还在讲解着自己努力游览的城市名胜，现在她深深地沉浸在车窗外流淌的风景中。小而扁平的无檐帽上的花朵和羽毛随着马车的颠簸而飞舞。
比约恩拍了拍松动手杖的手柄，向艾尔娜的视线所向的车窗外望去。煤气灯，华丽的建筑，行人。这是一条普通的城市街道。
当我突然想起在一个不适合旅行的季节来度蜜月的时候，我看到一闪而过的行道树上光秃秃的树枝。这与第一次蜜月时截然不同，充满了暮春初夏的气息。当然，在这个清新美丽的世界里，新郎和新娘的新婚旅行可谓杀气腾腾，虽然这不是比这更好的新婚旅行。
看着被不起眼的风景连连赞叹的艾尔娜，心情越来越奇妙。我知道这没什么问题，但不知怎么，我很紧张。就在那莫名其妙的恼火涌上心头的时候，传来大教堂的钟声。
像孩子一样高兴地笑着的艾尔娜，没过多久就咯噔一下从车窗退了下来。回想起那天，又觉得很丢脸。那一清二楚的样子使我站在那里的心平静下来。
“为什么？你想再爬一次吗？“
“不是！一次就够了。”
虽然看起来有些装模作样，但艾尔娜看着他的眼神却很清澈，很柔顺。
“不过，别人都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我觉得有点效果。”
艾尔娜呆呆地看着眼睛半天，低声说了一些让她无法理解的事情。是个有才华的女人，偶尔清醒地说些醉汉的话。
扑哧一笑，艾尔娜也笑了。比约恩轻松了许多，深深地靠在后背上。
反正旅行就是随时再来就行了。他们是夫妻。因为他们有义务一起度过无数个季节。
“王子已经做好准备了，大家抓紧时间！”
女仆长的严令传来，女仆们的脚步更加忙碌了。
这是一个夜晚，那里有费利亚王室为送别莱岑王子夫妇而准备的派对。就连蔑视大公妃的女仆们今天也发挥了前所未有的忠心。诋毁也得由我们来诋毁。即使如此，我也不想看到曾经是列岑王储的王子的妻子在费利亚人面前丢脸。
皮鞋，扇子，珠宝。随着辛勤运来的东西一个比一个多，艾尔娜逐渐有了更美的身姿。女仆们瞟着镜子的视线中也开始渐渐流露出惊喜。
被忽视的土包子形象不翼而飞，只剩下了仿佛高贵地活了一辈子的王子妃。谁也不敢想到，就在几个月前，这还是被抛在婚姻市场底层的丑闻缠身的楼盘。
戴着收到的项链的女仆走了出去，捧着最后一件首饰的丽莎走了过来。艾尔娜又用紧张的目光看着耀眼的王冠。是王后传下来的。
在交出这件衣服的那天，王后还亲自把这件衣服给艾尔娜戴上。
“对我来说是非常难忘的宝藏。”千万要珍惜。”
王后面带无比慈爱的微笑，紧紧握住艾尔娜的手叮嘱道。虽然被前所未有的态度惊慌失措，但艾尔娜还是按照所学礼貌地答应了。我会珍藏一辈子。
呆呆地望着艾尔娜的王妃过了很久才点点头，松开了紧紧握着的手。仅此而已，却十分亲密，不知为何，还有些心痛。
虽然多继承了几个王冠，但艾尔娜最珍惜的是王妃亲手给她戴上的。在挑选婚礼上使用的王冠时，也毫不费心地选择了这个。
“好了，毕殿下。”
给王冠戴上的丽莎退后，艾尔娜立刻起身离开了房间。走过长长的走廊，走下楼梯，与等候在大厅里的比约恩对视，原本微弱的恐惧也像融雪一样销声匿迹。
艾尔娜微笑着，脸上洋溢着羞涩的激动，握住了他伸出的手。
那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如果有他在一起，一直让人窒息的华丽世界也无所谓。有了比约恩，有了这个紧紧握住颤抖的手的男人，我觉得什么都行。即使会受伤，我也想相信。因为我爱你。
艾尔娜忘了一切。
人们的视线和紧张感，有时甚至连自己因畏缩而变得寒酸的心都被遗忘的地方，只有一个是维埃恩。没看见。我感觉到了。艾尔娜确实是。
那个璀璨夺目的夜晚常常来找艾尔娜。
无论是站在甲板上眺望海面上的日出中，还是在看似熟悉又陌生的施韦林街道上，还是在依然过于庞大而陌生的大公咀，艾尔娜都看到了那个夜晚。就像魔法一样，一切都好了。
艾尔娜知道的爱情就像自己的丈夫一样糟糕，但也像自己的丈夫一样迷人。
于是，赵京秀瘦削的枝头开始升水的时候，艾尔娜得出了自己的结论。直到那个枝繁叶茂、花开季节到来的时候，这种信仰依然牢固地延续着。
“艾尔娜。”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美梦留下的余韵中传来。
“起来，艾尔娜。”
这一次，这个声音透着淡淡的笑容。
慢慢睁开眼睛，最先感受到的是暖暖的光。透过半透明的窗帘，春光柔和了许多。然后看到他。在那光芒中微笑着美丽的梦。比约恩。
“你不是很自豪地说你会看到喷泉的第一次启动吗？我们只剩下几分钟了。“
长长的指尖调皮地拍着艾尔娜的鼻梁。
“……喷泉？”
艾尔娜愣愣地反问着，眼眸中闪现了焦点。
喷泉！大分数的启动日！
艾尔娜跳了起来，下了床。跑到卧室阳台出去的门口后，才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挂。
急忙往回走，慌慌张张地穿上长袍，比约恩笑了起来。虽然看起来很难看，但现在已经无暇顾及了。
艾尔娜系上腰带，冲上阳台。
几天前，菲茨夫人告诉我，春天来了，停在冬季的施韦林宫大喷泉将重新启动。想看到第一股水柱的艾尔娜，连启动日期和时间都盘问清楚，记好了。好说歹说今天就是那一天，竟然睡过头了。虽然很尴尬，但现在期待感更大。
“比约恩，你也一起……”
艾尔娜把他叫到跟前，转过身来，咯噔了一下，语无伦次。明媚的春光刚刚下床，照耀着鲜卑的裸身。虽然现在已经很熟悉了，但在明媚的阳光下，还是会觉得很害羞。
就在艾尔娜急忙转过头去盯着喷水池的时候，披着长袍的比约恩来到了阳台上。斜靠在栏杆上，他的身影长长的垂在被太阳炙烤的地板上。
艾尔娜轻轻地握着他的手，注视着他的大喷泉。在穿过花园绵延的水道尽头，春天的阿比特河波光粼粼。
在那灿烂的光芒下，我稍作皱眉的工夫，沿着边坡的数十个喷水池开始一齐涌出水柱。艾尔娜的惊叹声与那清脆的水声融为一体。
在孩子般高兴的艾尔娜身边，比约恩也静静地看着闪烁的大喷泉的水流。
不知不觉间春天。
这是我和妻子的第三个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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