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永远也说不出口的话出乎意料地淡然地流出来了。比约恩没有回应，只是看着艾尔娜。他似乎有意倾听。
艾尔娜握着冰冷的双手，调整着摇摆的心。
是的。我很乐意说。
是的。不管多少次，尽管。
找到比约恩，请求他牵着自己的手走过维珍路的那天，艾尔娜的心已经抛弃了父亲。我父亲的女儿和比约恩的妻子。这是一个不值得考虑的选项。
所以不能爽快地回答。因为像他一样恳切。明知无耻却装作不知。因为是想骗自己抓住的非常迫切的一件事。
“在赛艇大赛当晚举行的庆典上，和我一起划船的人拿走赌注，这是一场赌注。”我知道我是那个赌注的奖杯，所以你引诱我，我最终赢了。但我也知道，比约恩，你是一个不会仅仅因为那种赌注而嫁给奖杯的男人。”
艾尔娜艰难地停顿了一下，缓了口气。虽然有哽咽的感觉，但幸好没有流泪。
“与其说是因为我，不如说是因为不想再和格拉迪斯公主扯上关系，成为人们议论的对象。”我是你的奖杯，我是你最好的挡箭牌，所以你决定结婚。因为我在很多方面都不够用，所以我能给你带来的确定性利益就只有这些了。“
艾尔娜尴尬地笑着，嘴唇尖哆嗦着。
看起来多傻的表情啊。
虽然很害羞，很伤心，但我觉得只有这样笑才能忍住哭泣。如果你哭，比约恩就会生气，但我不想以这种方式结束这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始的对话。
“那又怎样？”
艾尔娜试图平息情绪的时候，沉默的比约恩开口了。斜着头看艾尔娜的样子显得过于平和而倦怠。
对这个人来说，这甚至不是秘密。
当我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时，我感到非常沮丧。偏偏这时开始的孕吐让艾尔娜更惨了。
如果没有怀孕，比约恩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艾尔娜深深的低着头数着数，想了又想。孩子可能也很可怜妈妈，孕吐很快就平息了。
在这种情况下，艾尔娜似乎是在感谢让我看不到令人作呕的丑态的孩子，轻轻地捂着小肚子。虽然还没有明显吃饱，但一定在一点一点地发生变化。
孩子成长得这么好，每到高兴的时刻，艾尔娜的心里就会不约而同地蒙上一层阴影。或许是因为能以这个孩子为借口保住比约恩妻子的位置而感到欣慰吧。如果像人们说的那样，因为怀孕而沦为拖丈夫后腿的妻子怎么办。我讨厌不能保证不是这样的自己。对孩子，对比约恩，都是罪过。
“所以我是说……。”
艾尔娜抬起抚摸孩子的手，擦了擦发红的眼角。
“如果你因为这个原因而选择我为妻，那么现在的我就没有任何利益……好像就是这样一个赤字团。”因为我受了很大的损失，被这种肮脏的事情牵扯进来，被全世界的谴责。你的生活反而比以前更加复杂和喧嚣了嘛。”
“所以，艾尔娜。”
松松地挽着胳膊的比约恩皱起了眼睛。
不要哭。
艾尔娜安慰着自己，赶紧接着说。
“果真如此，我就不再厚颜无耻地希望得到你的爱，不再贪图这个职位了。”
“什么？”
“这意味着，如果你愿意，我愿意接受离婚。”
不要哭。
再次，艾尔娜以更加迫切的心情念出了咒语。但眼眶已经热了，呼吸已经不规律了。
“离婚。”
低声说这个词的比约恩拉起嘴角笑了。那一瞬间，看艾尔娜的目光依然冰冷而坚硬。
“所以，比约恩，请说出你最真实的心声。那我也会回答的。”
艾尔娜望着比约恩，双眼闪烁，满含泪水。一种奇异的情感在比约恩的脸上荡漾，他凝视着那美丽得可憎的水色眼睛。
看看这个。
妻子有时觉得过于天真而心不在焉，这让他笑了。不，这真是无礼的把戏。
我无法理解女人怀着自己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的用意。难道你想尝试一下吗？那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因为他从来没有上过有不利牌的对手的鬼把戏。这倒是比约恩的专长。
“你想听到什么，艾尔娜？”
比约恩摇了摇眉毛，斜着头。
“对不起的道歉？或者你想承认我爱你？“
观望似的望着妻子的目光，像盛夏的晚光一样慵懒。艾尔娜不知所措地叫了起来。那样子既无邪又可怜。就像去年夏天最好的玩具鹿，有一天突然闯进了他的生活。
离婚。离婚啊。
比约恩越重复这个词，目光越沉越深。
这让我既觉得好笑又生气，当她为自己父亲的事而疯狂时，她却只想着这些。如果以“什么都知道”的事实为由谈论离婚，难道就会让你下跪吗？打赌。那点东西算什么。
也许是那天吧。
在某处消失后又以一团糟的面貌回归的郊游。好像变成了另一个女人的那种突然的变化现在才被理解。在某处听到的那匹马吓跑了，遇到了帕维尔·洛尔，然后……。
回想起和那位画家一起回来的艾尔娜的形象，顿时喉咙发干。
朋友，既然是胡说八道的关系，就会不厌其烦地吐露一切吗？我丈夫把我当成赌注中的奖杯。那火气扑进他的怀里，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含着泪水。那么那个没有速度的家伙会不会又答应我一次夜奔呢。和那样的丈夫分手。现在我要对你负责。
“如果你想把赌注当回事，嗯。如果我赌你，结果你对赌有什么损失？要不是我，我不久就会被卖给棺材里躺着的老头，或者海因茨这种无法起死回生的垃圾。那么，艾尔娜，这个赌注难道不是你的幸运吗？“
比约恩露出笑容，把目光投向艾尔娜。
“啊，帕维尔。为什么？因为成了赌局的奖杯，没能抓住那只小手逃走，可惜了？”
“不是这样的！”
艾尔娜摇摇头，像尖叫一样。
“我和帕维尔是朋友。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不要这么说。”
“啊啊。伙计。我想你也是。“
比约恩的嘴唇勾勒出柔和的弧线。
“别可恶了，艾尔娜。那么没眼力见是罪过。你知道吗？“
“比约恩，求你了……”
“哪个头上中弹的疯子会为了我的未来和一个女人在夜间逃跑？”从一个有前途的艺术学院的画家，到在街上画肖像画的危险，你是什么朋友？“
在自我厌恶的加持下，比约恩的伪恶愈演愈烈。我知道必须停止，但激情已经变得无法控制了。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这个问题反复无数次也找不到答案，这让比约恩更加焦急。如此不理智，被失控的情绪裹挟着嚣张的自己，让人感到陌生和恐惧。
我的牌藏不住，对手的牌却没读出来。
这种状态必然导致惨败。至少对比约恩来说，这从未发生过。
“为我着想，给我一个可歌可泣的离婚，那孩子怎么办？”
比约恩冷漠的目光投向妻子的肚子。艾尔娜用睡衣的袖子擦着通红的眼睛，用双臂搂住自己的肚子，似乎遮住了视线。
“孩子我……我来带。”
“你在开玩笑吗？”
比约恩傻笑着，眼睛变细了。
“离婚。如果你愿意，你可以随心所欲。但是把她留在这里。一旦你出去，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怎么样？你有信心吗？“
“哈，但以前……”
艾尔娜想反驳时，咯吱一声咬了嘴唇。我想谈谈那个该死的格拉迪斯·哈特福德。
对怀孕的妻子犯下外遇，最终抛弃自己孩子的无耻。
这就是全世界都知道的雷琴的浪子。比约恩自己一手策划制造的，决心永远背负生活的坚固谎言。
艾尔娜，艾尔娜要生的孩子，也会把它当真，然后活下去。我讨厌这个女人的眼睛，明明这是理所当然的，但她却用谎言看着自己。对这个事实感到这种心情的自己也觉得很可笑。
“以前？啊。格拉迪斯。是的，他给了格拉迪斯一个孩子。“
缓慢地说着这个名字，比约恩笑了。
“她是公主。就像你住在一个偏远的农村？”
这个女人绝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
这个本能地意识到的事实，让比约恩变得更加执着和残忍。
“我永远不会让我的孩子在这样的角落里长大，艾尔娜。所以，如果我有信心再也见不到你生的孩子，就要求离婚。明白了吗？“
低声警告的比约恩脖子上的脖颈粗鲁地动着。
试图安抚。让这个可能很不安的女人能放下心来。这分明是出于这样的想法开始的对话。但是离婚。那该死的一句话毁了一切。但我并不后悔。至少从这一刻起，艾尔娜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既然无法挽回，还不如趁机把事情弄清楚。
“给你一个你想要的真实答案。”
比约恩再次面对艾尔娜，脸上抹去了表情。
“我娶你是为了让你安静、无害、美丽。因为她是一个在不违背我的生活的前提下让我开心的女人。就像你拍打的花圈一样。“
想起妻子指尖上盛开的永不凋谢的漂亮花朵，激愤开始渐渐平息。比约恩相信艾尔娜也是。本该如此。她只为一个效用而选择，她承受着巨大的损失而紧紧抓住她。
“所以别想了，守住你的岗位，好好生那个孩子吧。”这是你的职责。“
比约恩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长长的身影落在安静哭泣的艾尔娜身上。
“现在轮到你了。”
比约恩大大的手捂住了避开视线的艾尔娜的脸。
“回答我，艾尔娜。”
不停的泪水湿透了他的手。
艾尔娜用她那双迷路的孩子般尖锐地挠着神经的眼睛看着他，忍住了哭泣，点了点头。
是的。
听到那个费劲地给出的答案，夹杂着悲伤的抽泣，比约恩长叹了一口气。
带着愧疚感的安全感袭来。感觉像在泥泞中翻滚一样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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