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莎来到菲茨夫人的办公室是在深夜。老是闷闷不乐的，今天不知怎么显得很有干劲。
“怎么了，丽莎？”
盖上账本的菲茨太太平静地问道。犹豫也是暂时的。丽莎恢复了坚定的脸色，大步向她的办公桌前走了一步。
“我要离开什维林宫了。”
“那是什么意思？”
眯着眼睛的菲茨太太慢慢地摘下了戴在鼻梁上的老花镜。面对那严肃的眼神，她浑身发麻，但丽莎决定不退缩。
“我想去巴登加。”
“巴登加？妃殿下的意思是不会吧？”
“他是，但是……。”
丽莎立刻用手背擦了擦红了的眼眶。
艾尔娜来信了。一夜之间消失了10天左右。
艾尔娜对自己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的选择表示歉意，并表达了当天来不及说的再见。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真心感谢。他还说：“如果不能留在没有自信的大公邸，我会拜托菲茨夫人，让她介绍其他好家族的工作。”
收到那封信的那天，丽莎就知道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艾尔娜可能真的下定决心永远不回来了。即使这样，我也一直在等待，但现在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如果不想留在这里，就按照妃殿下的嘱咐，给其他家族开介绍信……”
“不是！”
丽莎摇了摇头，表示坚决拒绝。
“我要去伯福德的巴登街。请允许我。什么？“
“违背妃殿下的命令，随心所欲？”
“哦，不！这里，妃殿下肯定对我说再见了！“
丽莎急忙把手里紧握的信递给菲茨太太。虽然这封信反复读了一遍又一遍，到处都是泪痕，但还是能辨认出艾尔娜笔迹端正。
“丽莎。”
菲茨太太仔细地读了信，嘴里露出了虚笑。
这是明摆着的问候，一切整理结束后，我会再次见面，向大家表示诚挚的感谢和道歉。丽莎迫切需要以此为依据，她感到既荒唐又心疼，只是低声叹息。的确如此，艾尔娜绝对不是那种会留下无心客套的人，所以也不能认为丽莎是在耍赖。虽然现在并不是那个“整理”结束的时候。
菲茨太太从书桌前站起来，面对着一扇窗户站在那里，可以俯瞰一个变得荒凉的花园。“只要调整一下心情就会回来”的乐观论似乎到了该放弃的时候了。
艾尔娜写给她和丽莎的信中，没有一个是比约恩的名字。也很难找到对这里的事情感到好奇的迹象。只是淡淡地传达自己的意思，请求谅解的态度，不愧是艾尔娜，既气派又顽固。
这可怎么办才好。
菲茨太太转过身来，抚摸着她那灼热的额头。丽莎望着她，目光中流露出急切的心情。
“哦。好吧。“
苦思冥想的菲茨太太装作没赢，点点头。发呆也是暂时的。丽莎立刻高兴得一脸不知所措。
“谢谢！非常感谢！”
“但这是有条件的。”
费茨太太又端端正正地立着脖子，迈着有规律的步子走到丽莎面前。
“我有一件事要你做，丽莎。”
看来再也不能对王子袖手旁观了。
会议结束，弗雷尔银行的董事们争先恐后地走出书房。一副逃之夭夭的样子，但他们并不在意。
比约恩背靠背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情景。除了平平的衬衫袖子外，很难看出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长时间会议留下的痕迹只有装满烟灰缸的烟灰。
书房的门关上了，比约恩放松了盘坐的双腿，站了起来。阿比特河西面的天空已经被红色的夕阳浸染。
走到窗前，比约恩倦怠地凝视着傍晚的风景。已经抖落了所有叶子的光秃秃的树木在风中摇曳。一想起季节转眼已经接近冬天的事实，就传出了缓慢的叹息和夹杂着的失笑。这是无理的债务违约者夜间逃跑后养成的小习惯之一。
转过身来的比约恩走到了传来柴火噼里啪啦燃烧声的壁炉前。视线似乎理所当然地转向挂在布幔上的画。这是帕维尔·洛尔画的施韦林大公夫妇的肖像画。
比约恩挽着松散的胳膊，望着他那该死的画家指尖上绽放的花朵。艾尔娜德·奈斯特很漂亮，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这是既满足又烦躁的事实。
是比约恩决定把肖像画挂在书房里。因为不想把帕维尔·洛尔的放在艾尔娜的空间里。当然，大公邸有很多可以挂画的地方，但如果把主人夫妇的肖像放在目不转睛的地方，岂不是很困难吗？
最符合这样那样的条件的地方还是书房。每天都能看到但不太私密的地方。另外，也适合向外人进行适当的炫耀，这一点也是我喜欢的。反正这种画的目的就在那里。
不再爱的丈夫。
画中天真无邪的脸庞上浮现的那封无理取闹的信，加深了比约恩嘴角浮现的嘲笑。
果然，鹿很危险。
因为疏忽大意而被咬到脖颈的样子让人觉得特别好笑。
一个月一个星期。
时过境迁，艾尔娜一次也没联系过。似乎给菲茨夫人和那个地狱守望者写了一封信，但这与他无关。
想以这种方式刺激人们的好奇心，难道不是过于露骨和明显吗？
比约恩看着依然耍着浅薄花招的美丽妻子，眼角逐渐变细。反正暂时也不是没有把艾尔娜放在巴登街的意向。这样夜奔是荒唐的，但那个女人住在外婆家的事实是没有问题的。虽然时间越来越长。
“王子，这是菲茨太太。”
伴随着庄重的敲门声，传来的声音渗入书房的静寂之中。
“是的。”
给出简短回答的比约恩转身站住，回到沙发上。就在她放下袖子，扣上放在接待桌尽头的袖扣的时候，菲茨太太走了过来。
“我决定把丽莎·布里尔送到伯福德的巴登街。”
菲茨夫人非常了解最近王子的忍耐力，他首先传达了明确的正题。比约恩抬起紧锁的眼睛面对她。
“丽莎？那个女仆？“
“是的。妃殿下的随从女仆。”
“啊啊。”
比约恩微不足道地点点头。像是被世界压垮了一样，带着忧郁的脸在豪宅里流浪的女仆消失了，这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我本来还想把它剪掉，结果太好了。”
“丽莎·布里尔还是什维林宫的人，王子。因为是负责修行妃殿下的孩子，所以只是把他送到了妃殿下所在的地方，并没有改变他是大公邸的人的事实。比殿下是王子的妻子。“
菲茨夫人唯独在最后一句话上发了力。微皱着眼睛沉思的比约恩笑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做了件多余的事。”
比约恩用手势咬住了菲茨夫人，她自己穿上夹克和大衣，整理了领带的形状。
“不会的。”
菲茨夫人跟在比约恩身后，比约恩走出书房，保持着一步的间隔。
“我指示要定期写信，丽莎也同意了。”
“信？”
“在巴登街的妃殿下过得怎么样。”
费茨太太低声补充的话使比约恩的脚步停住了。一瞬间变得寂静的走廊被达到顶峰的晚霞的光芒染红了。
“因为你一定很好奇，也很担心。”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菲茨夫人。比约恩呆呆地看着她，眼神很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你真是搞了个没用的。”
“王子。”
“我会自己回来的，没有什么特别的。”
望着奶妈满是苦口婆心的眼睛，笑了笑的比约恩又开始迈着爽快的步子。明白了不允许进一步反驳的明确意思后，菲茨夫人嘴唇紧闭，为王子送行。
“别等了。会迟到的。“
上马车前，比约恩再一次轻轻地嫣然一笑，留下叮嘱。
载着王子的马车向匝道的另一边远去，菲茨夫人复杂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恐怕丽莎得赶紧动身了。
是谁把他叫出来的？
带着杀气腾腾的质问的眼神在牌板上凌乱地穿梭。被认定为最主要嫌疑人的佩特，像是在抗辩似的皱着眉头说理。
不是我。你不是靠自己来的嘛！
佩特反复干咳，而不是那句不忍心喊出来的话。这期间，一场旷日持久的游戏结束了。胜利者是比约恩·德奈斯特。是施韦林社交俱乐部纸牌室的刽子手。
“芯片”几乎被一扫而空，但比约恩并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反而是脸上露出了相当不顺心的表情，这让失败者们更加惨不忍睹。
结婚后很少出现，但大公妃去疗养后出现的次数不亚于王室的毒蘑菇时期，横扫赌注。在那个年代，我好像至少知道如何轻描淡写地适当照顾一下，但最近简直是疯狗般地猛扑过去，把牌板夷为平地。
不仅如此。
气氛又有多杀气腾腾。咄咄逼人的日子立在那里，连一句玩笑话都小心翼翼，却无谓地老老实实现身，晒血掏腰包，简直是发疯。
“你现在要走了？”
比约恩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去吧。求你去吧。
也许是这种渴望没有白费，比约恩不情愿地点点头。
一只饱餐一顿的狼悠然离去，到处爆发出愤愤不平的话语。被抢得最多的伦纳德声音最高。
“我很沮丧。欲望不满。”
伦纳德摇摇头，吐出雪茄烟。
“现在把不能做的愤懑都发泄在我们身上了。”
“难道是这样吗？”
彼得把自己深深地埋在椅子里，他平静地问道。
“我做不了也不会在这里泄愤什么的。”
“饥荒的你和曾经捕食的大公一样吗？”
看着王子的眼色，这股僵硬的气氛在佩特的祭品下又变得喧闹起来。
“大公妃什么时候回来？”不会超过今年吧？”
听到其中一人说的话，傻笑着咯咯笑着的他们一齐肃立起来。
“别倒霉了。你会变成乞丐的！“
佩特近乎尖叫的呐喊，大家都用眼神表示同意。
大公妃早日归来。
和什刹海宫一样，在社交俱乐部也是大家热切期盼的。
冬季在即，塔拉广场的夜晚冷冰冰，寂静寂静。
瞥了一眼钟楼后，比约恩缓缓地向停止运转的广场中央喷水池走去。离车夫来的一个小时还有半个多小时。
比约恩跨坐在喷泉的边缘，抬起头，面对天空。那是一个美丽的夜晚，闪烁着清澈的星星。仅此而已，我想起了那个名字。
艾尔娜。
随着哈气流出来的那个名字白了。
艾尔娜。我无礼的妻子，艾尔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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