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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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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花作为善堂总掌柜,普天之下最具权势的几个人之一,自然不是任谁想见都能见到的,如果说这番话的不是夏生,恐怕早就被人给轰出去了。

更关键的是,夏生给出的理由足够充分。

今夜有人要杀他。

而从地上那四颗血气腾腾的人头来看,这场刺杀显然已经结束了。

洛阳城不仅是天子脚下,更是秦家善堂总堂所在之地,有人在这里杀人,而且杀的是秦家贵客,他们竟然连半点消息也没有收到?

这件事情很严重,严重到秦四爷甚至忽略了夏生对家主的直呼其名。

秦四爷不是魏供奉,他很清楚夏生在善堂的分量有多重,或者说得更直白一些,如果不是夏生,他也坐不到总堂掌柜的这个位置上。

所以对于夏生的这番要求,秦四爷的应对显得非常果断。

“还请夏公子在此处稍待片刻,我这便去通报家主。”

夏生点点头,目送秦四爷从内堂离开,随即坐在藤椅上,陷入了沉思。

时间便这么静默地流逝着,整整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夏生才重新抬起头来,看向身前蓦然出现的那道人影。

房中多出了一位老人。

他的腰背微微躬着,脸上布满了深沉的褐斑,手中握着一支黑玉拐杖,正在散发着莹莹温热。

秦家老祖,秦小花,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了。

对此,夏生并没有显得太过惊讶,毕竟以秦小花当前的境界,能做到常人不可及之事,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

同样,对于夏生如此冷静的表现,秦小花也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虽然这只是他第二次见到夏生,但其实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听说过这个名字了。

比秦家族比更早。

甚至比秦嫣与康无为返京还要早。

但不管怎么样,这次与秦小花的见面,乃是夏生第一次有机会与这位秦家最具实权的大人物单独交谈,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尤其对于如今的夏生而言,更显珍贵。

可谁曾想,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却是秦小花。

没有寒暄客套,也没有半句废话,而是直截了当地问了四个字。

“谁要杀你?”

对此,夏生的回答也显得非常干脆,他伸出手,指向地上的那四颗人头,沉声道:“这四个人,两个来自裴家,两个来自天星院,除此之外,太子也派了一名亲信来取我的性命,不过被他给逃掉了。”

闻言,秦小花那无比清澈的眼底悄然划过了一丝波澜,反问道:“你是说,太子、裴家,还有天星院,联合起来想要杀你?”

夏生摇摇头:“恐怕还不止如此,除了这五个人之外,今夜在暗中伏击我的还有两名神秘的杀手,可惜直到最后也未曾现身出来,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来路到底是什么。”

秦小花勾着身子,直视着夏生的双眼,然后幽然一笑,露出了一口无比洁白的牙齿。

便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有些意思。”

他没有去问夏生是怎么在这些人的围杀下逃出生天的,也没有去问这些人为什么要杀夏生,而是问了一个更加直接的问题。

“你想要善堂怎么做?”

对于秦小花这般态度,夏生显得非常满意,但他却并没有立刻回答秦小花的这个问题,而是提出了另外一个疑问。

“在此之前,我想先知道,在当今世上,还有圣者盟约吗?”

“哦?”秦小花看向夏生的目光不禁又多了两分深意,笑着道:“看来你知道的东西不少。”

夏生沉默着没有接话。

于是秦小花微微点了点头:“如果你是想问,裴旭会不会亲自对你动手的话,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不会。”

“那就好。”夏生眼中立刻闪过一抹戾色,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希望接下来,善堂能尽可能地帮我抵挡住裴家暗中的小动作。”

秦小花承诺道:“此事我会专门交给秦邰去办。”

夏生缓缓吐了一口浊气,然后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还希望善堂能帮我查实三件事情。”

“说说看。”

“其一,我想知道胡硕与天星院是否有所勾结。”

闻言,秦小花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和煦了一些,开口道:“你能这么快就抓住事情的关键,我很欣慰。”

对于秦小花的这番赞扬,夏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冷静地说道:“早在一个月前我就有过怀疑,那胡硕之所以会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将我赶出山门,其原因恐怕远不止一个钟薇薇。”

顿了顿,夏生又接着分析道:“今夜我离山的消息,能被裴家人和太子的人知道,这并不稀奇,毕竟裴元机在书院中人脉颇广,而我下山这件事,即便能瞒得过别人,也绝对瞒不过那两名守山弟子。但天星院为什么会收到消息?我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便是胡硕了……”

秦小花对此不置可否,问道:“还有两件事呢?”

“其二,我想要善堂调查,徐家与今夜的袭杀一事,到底有没有关联!”

秦小花罕见地皱了皱眉头,随即叹道:“事发地点的确离镇国公府太近了些,而徐家家丁赶到桂花巷的速度也太慢了些。”

通过秦小花的这番话,夏生至少知道了一件事情,便是在他于内堂等候的这半个时辰里面,善堂已经收到了桂花巷一案的消息。

所以他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镇国公府的府兵均来自镇国军,绝非其他府宅之私兵可比拟,对紧急事态的反应速度也绝不应该这么慢,所以此事不合常理。”

秦小花沉默了下来,显然这件事情的难度比查胡硕要难得多,其中所需要牵涉到的势力也太广,即便是善堂,也必须妥善处置。

但最后,秦小花还是给出了自己的承诺:“我尽力而为。”

对夏生而言,这样的一句话就已经够了。

所以他说出了自己要善堂帮忙调查的第三件事情。

“今夜能够泄露我行踪的,只有两个地方,一是春秋书院,二便是善堂,之前我说过,在整件事情里面,一直有两位杀手不曾露面,这两人定然不属于我所提到的那三方势力,那他们又是从哪里得知我离开书院的消息的呢?我想,只有一个可能……”

“我怀疑,善堂中有奸细!”

敢当着秦家老祖的面,质疑善堂忠诚的人,普天之下,穷极九州四海,恐怕也就只有夏生了。

但让人感到意外的是,秦小花并没有因此而动怒,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

秦小花只说了三个字,但这三个字里面所蕴含的深意,却足以令整个秦家,整个善堂,乃至于整个洛阳城不寒而栗。

夏生面色微怔,随即释然一笑:“如此,我便放心了。”

秦小花并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问道:“如此,你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夏生摇摇头:“暂时没有了。”

“好。”秦小花将身体朝前探了探,手中的黑玉短杖似乎变得越发滚烫了一些,在夏生的眼前升腾起了一阵灼灼热气。

“但我有两个问题想问问你。”

夏生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微微颔首:“请说。”

“首先,你是谁?”

对于秦小花的这个问题,想必在洛阳城中有很多人都想知道,比如说裁决司的殷世振,比如含恨而死的魏供奉,比如唐子安和胡硕,再比如落在夏生手中的那位剑圣弟子。

但谁也没有如秦小花这般直截了当地问出来。

因为他们早就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调查到了夏生在过往十六年间的所有资料。

他们知道他来自白马镇,是一个厨子的儿子,在之前的十六年间声名不显,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一夜之间成为了威宁候府的小姑爷,成为了秦家大小姐的老师,成为了春秋书院的教习,成为了太子太师……

夏生的出现,便宛如一颗耀眼的明星,在谁也没有预见到的那一刻,闪耀整个夜空,成为了如今京城内,人们茶余饭后最重要的谈资。

可,他究竟是谁?

最可靠的一种说法,便是在夏生的背后站着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

当日在忘归林中的常明、常德两兄弟,以为他的老师是白衣剑圣,慕尘衣。

后来在羊城中苏醒过来的康无为,以为他的老师来自蛮族。

而在黑水镇一役与夏生初识的殷世振,则一直以为他的老师是一位枪道大师。

在这数万年间,只有一个人,在与夏生的初次见面中,便识破了他的体内所藏纳的几世灵魂。

这个人,是白马寺的心空大师。

夏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是基于什么样的理由所得出的结论,而自己又露出了什么样的破绽,但由此,夏生知道,这位心空大师,比他之前所见过的所有人都要了不起。

比如今坐在他面前的这位秦家老祖更了不起。

因为心空大师已经知道了夏生是谁,但秦小花还不知道。

于是在下一刻,夏生幽然一笑,对秦小花反问道:“你觉得我是谁?”

秦小花轻轻眯起了双眼,沉声道:“你是故人之后。”

这是一句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也就代表着,秦小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所以夏生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笑道:“果然还是瞒不过秦掌柜。”

闻言,秦小花握着黑玉拐杖的手掌不禁更紧了三分,甚至难掩眼中的激动之色,这样的情绪对他这位看遍世间生死沉浮,活了两百多岁的老人而言,的确是久违了。

秦小花沉默了片刻,渐渐平复了心中的骇然,再次问道:“既然是故人之后,为何偏偏选择在此时入世?而且借用了这么一个身份?”

秦小花的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所以夏生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又一次反问道:“我也很想知道,为何时至今日,善堂与大缙王朝仍旧能并立于世?”

“因为太祖并不知道善堂的主人到底是谁。”

“但你们知道!”

秦小花与夏生的这番话,说的是同一件事情,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立场。

秦小花告诉夏生,善堂之所以能够在洛丘被诛尽十族后得以安身,是因为太祖皇帝并不知道善堂是由洛丘所创立的。

但夏生却在质问秦小花,善堂在洛丘身死之后,为什么毫无作为,竟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满门抄斩,诛灭十族,也不曾竖起反旗,为家主报仇雪恨?

对此,秦小花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太祖雄才伟略,麾下十大破晓,帐中百万精兵,一个小小善堂,虽坐拥举世财富,于铮铮铁蹄之下,又何敢言勇?”

对于这样的说辞,夏生并不买账,他毫不避讳地直视着秦小花的双眼,沉声再道:“可他已经死了五百年了。”

“是啊……”秦小花缓缓露出了一抹微笑:“而这个人间,也已经太平了五百年了。”

顿了顿,秦小花又继续说道:“在这五百年间,大缙王朝的子民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异族被阻于边疆之外,不得进寸缕,这盛世,岂不如先祖所愿?”

夏生顿时为之哑然。

秦小花告诉了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大缙王朝在位的这几个皇帝,都是好皇帝。

便恰与在白马镇的时候,宁征所劝谏夏生的那番话同出一辙。

当日宁征告诉夏生,肖震是一个好官。

所以夏生放了肖震一条生路。

那么,现在呢?

场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的压抑了起来,这一次,不待夏生开口说话,秦小花便突然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之前他便说过,他有两件事要问夏生。

“我想知道,今夜之后,你准备怎么做?”

秦小花突然在这个时候提及这件事情,看似与两人先前的争论没有太多关系,实则却是一脉相承,他希望夏生在做此决定之前,能以天下大义为先,能以黎民苍生为重。

然而,夏生终究还是辜负了他的期望,果断而决绝地摇了摇头。

“功过之论,不是这么算的。不能因为他是一个好皇帝,便抹掉他所犯下的罪孽,同样,不能因为裴家对这个国家所做出的贡献,便纵其肆意妄为。”

“其实道理很简单,现在有人要杀我,但我不想被他们杀死,那么我该怎么办?”

秦小花轻轻叹了一口气,听着夏生说完了后半句话。

“我只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当夏生从善堂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

后面夏生与秦小花说了什么,两人又达成了什么样的共识,没有人知道,但至少在秦四爷的心中,夏生已经俨然成为了一位值得他敬畏的大人物。

家主已经多少年没有过问过族中事务了?又多久没有与人如此秉烛夜谈了?

而且他记得很清楚,当家主从他口中听说夏生被刺一事之时,眼中所显露出来的雷霆之怒。

从头到尾,秦小花只对他问了两个问题。

“夏生现在怎么样了?夏生现在在哪里?”

之后,家主便抛下了自己,独自一人来到了善堂。

秦邰很清楚,家主虽然一句苛责的话也没有说,但实际上却是在对他表示强烈的不满!

夏生作为秦家客卿,手握两张善字帖,若今夜真的死在了桂花香,那恐怕整个善堂这些年苦心经营的情报网只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幸好,夏生安然无恙。

秦四爷还来不及做出太多的感慨,便被秦小花唤入了内堂,而一直坚守在门外的毕庆文则与夏生一起走出了善堂。

“夏公子,现在去哪里?”

迎着黎明前最黑暗的天光,夏生的目色显得有些复杂,片刻后才缓缓摇了摇头,笑道:“回叶府。”

毕庆文忧心忡忡地问道:“要不要我调几个善堂高手同行?”

夏生轻轻扬了扬下巴,看着不远处匆匆而往的兵马司差役,说道:“此时整个京城都已经醒过来了,兵马司、裁决司、刑部应该都出动了人马,若那两名漏网之鱼还敢在这个时候露面,无异于自寻死路,放心吧,事情已经过去了。”

对于夏生的判断,毕庆文一向是极其信服的,当即也不再多说什么,一个人跟随在夏生左右,与其一起向威宁侯府慢步行去。

一路而往,果然便如夏生所言,整个洛阳城都提前在夜色中苏醒了过来,俨然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相比起一个多月前的戒严之势也不遑多让。

毕竟秦二爷之死才刚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现如今京城再有命案发生,而且就在距离皇宫不到十里的桂花巷,事情传出去,一定会再度引得天子震怒,城中人人自危!

这还是没人知道遇刺之人乃堂堂太子太师的情况下。

路上夏生与毕庆文也遭到了多方人马的拦截与盘问,不过好在有毕庆文随行,倒是给夏生省去了不少麻烦。

凭着毕执事的一张熟脸,再加上善堂的腰牌,两人并没有遭受到什么刁难,顺利抵达了威宁侯府的大门之外。

守门的家丁自然是认得自家小姑爷的,当下恭恭敬敬地将其迎了进去,而毕庆文则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外,将一摞卷宗交到了夏生的手中。

“夏公子,这里面是关于孟琦之下落的调查结果,以及关于裁决司掌旗副使殷世振、九江郡墨家长子墨渊的所有资料。等天一亮,我便得出发前往青州了,夏公子还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大小姐的吗?”

夏生接过卷宗,沉吟了片刻,对毕庆文说道:“到了青州之后,你跟秦嫣说,让她专心于族中事务,其他事情都可以暂时放下,争取早日通过考核,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通过书信联系我,但信件不要寄到书院中,可以寄给叶府的宁征。”

毕庆文点点头,将一字一句都牢记在了心中,随即与夏生拱手作别,离开了威宁侯府。

至于夏生,却并没有让叶府的家丁们去惊扰叶夫人,而是熟门熟路地回到了自己曾住过的别院中,敲响了宁征的房门。

“我回来了。”

话音落下,房门被缓缓打开了,露出了宁征那无比警惕的面容。

在见到夏生之后,宁征的脸上也未曾显露出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生摆摆手:“说来话长,人呢?”

宁征将夏生请进了屋内,随即指向房间角落处的那道人影。

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桂花巷中被夏生一剑废掉气海,又交给韦院长带走的那位剑圣弟子!

夏生迈步走上前去,发现对方已经被捆了个严严实实,却仍旧处于昏迷状态,就如同一条死狗般倒在地上,浑身鲜血淋漓,甚至让人怀疑他到底还是不是活着。

而作为桂花巷一役唯一的活口,夏生当然不能就这么让他死了,当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堆药瓶,又取出了数根银针,很快就为对方止了血,缝合了伤口。

待做完这一切,夏生这才转头对宁征说道:“这个人就留在你这里,但你得好生照料着,可千万不能让他轻易死了。”

话音落下,还不等宁征回答,便听得一声低吟从夏生脚下传来。

果然不愧是剑圣亲传弟子,太子御下第一亲信,即便气海被废,深受重伤,竟然这么快就苏醒了过来。

不过片刻之间,他便判断出了场中的局势,但他没有哀嚎着求饶,也没有因为绝望而面如死灰,而是抬起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夏生,露出了怨毒的微笑:“你死定了,你可知道……”

夏生冷笑了一声,根本懒得与此人废话半句,直接抬手将一根银针刺入了对方的脖颈之侧,于是他接下来所有的叫嚣,都归于了沉默。

而这还没有完,夏生又伸出手掌,一把捏住了对方的下巴,轻轻一用力,便将对方的下巴给卸了下来。

如此一来,那人连最后咬舌自尽的机会也失去了。

然后夏生又对着宁征补充道:“嗯,反正只要不将他弄死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无所谓。”

闻言,宁征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问道:“他到底是谁?”

经由宁征这一问,夏生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不知道此人的姓名,不过,这件事情并不重要。

因为在他的心中,对方已经与一个死人无异了。

或者更准确地说,若不是对方知道一些夏生很感兴趣的情报,若不是夏生为了将此人留给叶小娥处置,他在桂花巷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对于一个必死之人来说,他的名字,很重要吗?

如今在整个洛阳城之内,夏生唯一信任之人,只有宁征。

所以他才会委托韦院长将桂花巷一役唯一的活口悄然带入威宁侯府,交给宁征来看管。

但为了防止日后宁征做出错误的判断,有些话,夏生是必须要交代给宁征的。

所以接下来,夏生直截了当地对宁征说道:“此人不过是太子与裴家的一条走狗罢了,你可以放心,他的气海已经被我废了,如今更被我的银针锁住了经脉,别说你还用绳子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就算现在给他松了绑,他也跑不出这间屋子去。”

闻言,宁征虽然面露惊惧,但总体表现还算冷静,他沉了一口气,向夏生确认道:“太子的人?莫非便是那日在忘归林中……”

夏生点点头:“不错。”

宁征眼角一抖,连续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渐渐平复了心中的骇然,随即郑重其事地开口道:“我明白了。”

对于宁征的这番表现,夏生显得很满意,最后对宁征嘱咐道:“待天亮之后,若叶夫人问起,你就说我回书院了,另外,如果叶小娥与夯大力提前从秘境归来,你也可以将此人交给他们。”

宁征一愣,疑道:“先生不在府中多留几日吗?”

夏生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戾色:“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什么事?”

“杀人。”

……

自始至终,夏生只在威宁侯府待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甚至不等天光破晓,便悄然离开了。

与来的时候不一样,夏生离去之时非常低调,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连管家王二都未曾察觉。

走出了叶府的夏生没有回善堂给毕庆文送行,也没有进宫面圣,将今日之事禀告缙帝,而是一路向西,凭着之前叶夫人给他的腰牌,顺利出了城,朝着书院的方向归去。

在离山之前,夏生给唐子安请了一天的假,按理来说,他根本用不着如此行色匆匆。

但夏生却一刻也等不了了。

正如他对宁征所说的那般,此时的他,要赶回去杀人。

太子尊居皇宫内,他杀不了。

天星院远在南原,他去不了。

但有一个人,却近在咫尺。

裴元机。

那日在演武场,裴元机便想要对夏生发起生死挑战,但夏生并没有同意。

春闱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便是夏生必须确保自己有十成的把握战胜裴元机。

所以他选择向唐子安告假下山,去了一趟白马寺。

当然,裴元机背后的力量同样令夏生心有忌惮,毕竟那是堂堂圣阶。

所以在离开桂花巷之后,夏生又去了一趟善堂,见了秦小花。

时至此刻,他已经没有任何顾虑了。

他可以彻底放开自己的手脚了。

但在回归书院之前,他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

夏生来到一片无比幽静的野林,把帝江从灵窍中放了出来,随即和煦一笑:“老朋友,这些日子委屈你了,现在,你彻底自由了。”

帝江摇头摆尾地绕着夏生转着圈,六只肉呼呼的小翅膀呼扇着,却始终不肯离去。

见状,夏生只好蹲下身来,轻轻抚摸着帝江那圆滚滚的身子,柔声道:“走吧,这里不属于你,外面的世界更广阔,不过以后可得小心一些,别再被人给抓住啦。”

帝江低声呜咽了一声,然后探出了两只小短腿儿,死死地抱住了夏生的小腿,不断地在夏生的裤腿上蹭着。

看起来颇为依依不舍。

夏生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一幕,对帝江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会失去了自己的记忆,但你需得记住,你曾是这方土地上的神灵,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令你俯首称臣,包括我,也不例外。”

帝江呜呜地低鸣了两声,似乎在争辩着什么。

于是夏生满目尴尬:“穷桑不一样,她现在实力未能恢复,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将她当做我的仆从,而是将其作为与我一起战斗的伙伴……”

闻言,帝江当即扬起了小爪子,对夏生发出了不满的抗议。

夏生只能苦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当然,你也是我的朋友,但驻扎在我的灵窍中,未免太过委屈了你,更何况,早在希望之野的时候我便答应过你,要将你带出春秋书院,还你自由的。”

帝江却是不依,此时的它仿佛就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一样,认定了夏生是要抛下自己不管了,又哪里肯让夏生就此得逞,反正不管夏生怎么说,就是不撒手。

无奈之下,夏生只能摇摇头道:“此番我回到书院中,面对裴元机的挑战,就算准备做得再足,也是有极大风险的,你跟着我,如果一着不慎,便很可能身死道殒,我不想连累你。”

听得此言,帝江终于松开了爪子,慢步走到了夏生的身前,抬起脑袋,一声不响地看着他。

帝江的脸上没有五官,所以让人看不到它的表情,但此时夏生与其心意相连,自然能感受到帝江心中的坚决。

既是朋友,又岂能在危急时刻弃你而去?

既是同伴,又何惧与你并肩共战,血溅三尺?

我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但你记得。

我哪里知道何处是自由,但你知道。

你是千万年来我所遇到的第一个朋友,但很遗憾,我已经记不得你是谁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知道我的曾经,以及我们曾有过的友谊。

请给我时间,让我想起来,你是谁。

所以,请让我与你共行。

夏生感受着帝江那决绝而倔强的意志,不由得心中一软,随即释然一笑,又一次轻声哼唱起了那首万年前的歌谣。

“执玉醅邀月共飨,第一杯敬天地玄黄,千金樽不须辞,推杯换盏间,在座闲叙四海风光。”

“仰入肚,心怀汤汤,第二杯祭岁月匆忙。人去后,兴未散,再独自饮琼浆,千百个是非壶中量。当年与君挥杯酣畅,道今朝拟醉疏狂……”

于是在下一刻,帝江欢快地围绕着夏生,跳起了笨拙的舞步,一人一兽,在天边洒下的第一缕朝阳当中,迈步踏入了归院的征程。

决绝,而无畏。

当夏生重新出现在不句山脚下的时候,天终于彻底亮了。

这无比漫长的一夜,总算过去了。

那两名守山弟子见得夏生归来,不由得纷纷如见了鬼一般,一时间满目骇然,片刻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对夏生行了礼,齐声道:“夏教习。”

夏生飒然一笑,开口道:“怎么,没想到我能活着回来?”

闻言,那两名武院弟子顿时不由得身形一颤,却不接话,只能装作没有听懂夏生在说些什么。

夏生并没有与这二人计较,而是迈开步子,施施然踏入了山门之中。

这种小角色,还不值得他出手。

他知道自己真正的目标在哪里。

接下来的每一步,夏生都走得很慢,很慎重,同一条山道,上次夏生初至之时,只用了不到一刻钟,而这一次,夏生却整整走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他来到了书院前坪的一片草地之上,但脚步却仍旧没有停歇。

转而向不句山左侧的凌霄峰而去。

经由之前夏生在三大分院内的巡查,绝大部分学生都已经记住了他,一路而往,自然也有不少人对夏生颔首行礼。

夏生微笑着回礼,却一言不发,握着夜幽剑的手掌越来越沉,目色越来越亮。

虽然因为夏生手握春闱选拔大权,绝大部分学生都不敢当着他的面有所失礼,但背地里,仍旧有很多人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咦?那不是夏教习吗?怎么,又来巡院了?”

“可能是知道自己所剩时日无多,所以抓紧一切机会作威作福把。”

“哼!我倒想看看,他究竟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李向文混迹在人群之中,看着夏生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此时听得众人议论纷纷,不禁略带快意地冷笑道:“这还用说?等半个月后春闱结束,咱们这位夏教习恐怕就要夹紧尾巴跑路啦!”

闻言,又有人附和道:“可不是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得罪了裴师兄,还能好得了?恐怕这接下来的一个月,这家伙都得绕着凌霄峰走了吧……”

话音未落,人群中便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惊呼声,徐康暗暗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他上凌霄峰了。”

李向文先是一愣,随即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便在众人嬉笑嘲讽之时,夏生已经踏上了通往凌霄峰的青石长阶。

见状,李向文不禁哈哈一笑,开口道:“原来这所谓教习也不过一个怂货,肯定是去向裴师兄求饶的!”

不远处的周勃终于听不下去了,当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反驳道:“胡说八道!夏教习不是那样的人!”

李向文回过身,冷厉地扫了周勃一眼,喝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放心,等你敬爱的夏教习倒了台,作为师兄的我,一定会好好教导你该怎么做人的。”

周勃面色一沉,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沈徽一把拉了回去。

“别冲动!”

周勃满目的委屈,对一众新生问道:“难道你们也相信夏教习会是贪生怕死,委曲求全之人?”

沈徽摇摇头,沉声道:“在场的每一位师兄弟,都相信夏教习的为人,但此时不是与他们逞口舌之利的时候,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再为夏教习惹麻烦了,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周勃欲言又止地看着沈徽,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沉默了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却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赫然便是当日在演武场中第一个对周院士表达不满的灵院老生,袁野。

“我跟上去看看。”

说完这句话,袁野便干脆利落地向着夏生而去了,周勃这才反应过来,连声道:“我也去,我也去!”

一时间,灵院一众新、老学生,都浩浩荡荡地朝着凌霄峰而去了。

当然,其中有为了看笑话者,也有为了给夏教习撑腰之人。

灵院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其他两座分院的学生,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以墨渊为首的灵武院新生,以及以秦远洋为首的武院新生,便纷纷聚集在了凌霄峰之下,看着远方渐行渐远的夏生,紧随其后,也登上了青石长阶。

而与此同时,夏生却对于身后的状况充耳不闻,视若无睹,因为如今的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

他向上攀登的脚步依旧缓慢,握剑的手掌依旧稳定。

十丈、五丈、一丈……

便于万众瞩目之下,夏生终于来到了凌霄峰顶,他的双目随即恢复了清明,看着身前同样黑压压一片的人影,不禁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夏生今日登临凌霄峰的消息,早就传开了,就连三大分院的一应师生都闻风而动,作为如今凌霄峰的主人,裴元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所以他提前站在了峰顶,等候着夏生的到来。

而在裴元机的身边,则站着夏生很久没有见到的那位美丽少女,钟薇薇。

见到夏生露面,钟薇薇不禁下意识地咬紧了贝齿,握紧了单拳,却仍旧不忘红着眼圈躲在裴元机的身后,哽咽道:“师兄……”

裴元机转过头,安抚了一下钟薇薇的情绪,随即在一众武院师弟的护卫之下,迈步上前,对着夏生行了一礼。

“见过夏教习,不知夏教习来我峰,有何见教?”

裴元机的一言一行,均符合礼数,就连抱手的高度也无可挑剔,丝毫不见那日在演武场的狂意。

见状,夏生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了几分,终于在踏足书院后,说了第一句话。

“你似乎并不意外。”

裴元机抬起头来,笑道:“我不明白夏教习在说什么。”

夏生点点头,并没有继续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转而说道:“前两日在演武场的时候,你说,希望在生死台上挑战我,昨日在洛阳城中,你甚至不惜出动了家中两位武王,也要置我于死地,就是为了你身后那个臭不要脸的婊子?”

闻言,钟薇薇面色变得无比的惨白,眼中的怨毒之意越发强盛,随即她蹲在地上,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裴元机面色一沉,厉声道:“我不知道夏教习是何意,但我希望夏教习能自重!这里是书院重地,夏教习为人师者,怎能言出粗鄙秽语!”

对于裴元机此番义正言辞的责难,夏生面不改色,而是云淡风轻地继续说道:“此番我前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你挑战之事,我应了,现在,请你上生死台领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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