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波特和布莱克的喊声时远时近；眼前，三个人挤在一小片草坪里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打着红金色领带的小巫师衣着凌乱，场面一时有些怪。
西弗勒斯轻嗤一声，刚想说些什么，波特的大嗓门就在他们附近的灌木丛响起：“这边没看到人啊！”
西弗勒斯闭嘴了。
玛西亚戴上帽子，默默往小伙伴身边靠了靠。
好在这种尴尬场合并没有持续多久，大呼小叫的格兰芬多们终于离开。
卢平如释重负，一下坐在地上：“谢谢你们。”
西弗勒斯遇见除莉莉以外的格兰芬多就没有好脸色，何况此人还是詹姆.波特的朋友；玛西亚则是对卢平本人莫名反感，让本就局促的气氛更僵硬了。
三人大眼瞪小眼一会。虽然卢平很明显从两个斯莱特林脸上读出“没事就赶紧走”一行大字，但他实在动不了……
西弗勒斯彻底不耐烦：“热情的格兰芬多还会躲着‘朋友’？”
卢平握紧了自己的长袍袖口：“抱歉，我脚麻了。”
西弗勒斯冷哼一声，拽着玛西亚站起来就要离开。
卢平慌忙开口：“格洛恩，稍等一下！”
这下玛西亚也觉得有点不耐烦了，语气有点冷：“卢平先生，有何贵干？”
格兰芬多仍然坐在原地。他褐色的眼睛倒映着秋日余晖，态度是全然的温和与坦然。
“伊万斯很担心你们。”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又觉得其它话都有些多余，因此沉默下来。
玛西亚轻轻皱起眉：“波特他们也很担心你，不是吗？”
她还想说“既然都做出隐瞒的选择，就别来当别人的说客”，话还没出口，就被耐心彻底告罄的西弗勒斯拉走了。
直到两人走出那片灌木丛，西弗勒斯才慢慢说道：“……看来卢平有一些小秘密，甚至瞒着他的朋友们。”
他把“朋友们”几个字说得十足讽刺。
“莉莉的舍友之前说过，卢平每个月都会被庞弗雷夫人带走一天……”玛西亚抱着书，若有所思，“你觉得这会和他的秘密有关系吗？”
西弗勒斯露出了一个有些阴沉的微笑：“谁知道呢。”
今天是周一，斯莱特林小灶结束之后，他们就得接着去上天文课。
西弗勒斯带着他的魔药课本，玛西亚则顺手拿起那本夹着摩金夫人来信的厚书。
在天文塔的台阶上，西弗勒斯一路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玛西亚举着魔杖，荧光闪烁对她这种视障来说简直不能再友好了。
一直到天文塔顶部，西弗勒斯才收回目光。
玛西亚的嘴角向下严肃地撇着，她在努力用单眼校准望远镜。
摩金夫人的信纸从厚厚的星图里露出一个边，西弗勒斯瞥了一眼，看到了“圣诞节”的单词：“摩金夫人好像说了圣诞节假期的事。”
“是吗？”玛西亚嘟囔一句，“帮我看一下。”
见辛尼斯塔教授没有注意这边，西弗勒斯抽出信纸扫了一眼：“她说圣诞节格林夫人回意大利探亲，她想关店休息，问你这个假期还去吗？”
玛西亚想了想：“你呢？”
西弗勒斯瞥她一眼：”不是说要留在学校……做梦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下一次……”
她的余光看见教授转身走来，连忙拢了拢外袍，专心致志地继续研究月相。
下课后，西弗勒斯仍然在四处张望，脚步越放越慢。
玛西亚一看身边没了人影，有些疑惑：“怎么了？”
西弗勒斯的表情有些微妙的恼怒：“你忘记了格雷夫人？”
“你已经理解了传说时代史纲？”玛西亚惊讶又诧异，“你是想和弗洛林先生竞争上岗吗？”
西弗勒斯狠狠瞪了她一眼：“我至少不会把辣椒精当成跳跳糖！”
玛西亚大脑飞速运转，开始考虑自己魔药天赋点满的好朋友从事餐饮业的前景。
他们远远看见一个高挑的乳白色人影，格雷夫人停在崭新的天文钟前。她的头发垂落肩头，遮住了她的神情。
“格雷夫人！”
幽灵转过身来，似乎并没有认出他们：“什么事？”
“关于传说时代，我们有一些新想法——之前的南瓜头士兵？”
看格雷夫人的表情，她似乎是靠着斯莱特林院徽认出这两个人来的。
西弗勒斯语速飞快，从永恒之城毁灭讲到对黄金律法的猜想，玛西亚听得目瞪口呆，感觉他才是活了几千年的人。
格雷夫人有同样的想法。她沉默了一下：“既然你已经有了如此完备的猜想，又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呢？”
西弗勒斯看了玛西亚一眼。她心领神会，问道：“……夫人，我想知道：被毁灭的永恒之城是否有遗族存在？”
格雷夫人沉默了更久。她缓缓反问：“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
玛西亚的目光落在格雷夫人身后，似乎透过霍格沃茨古老的墙壁，看到更多、更远的东西。黑暗中，她银灰色的眼睛如一颗浅淡的星子。
“夫人，我是一个孤儿。”她收回视线，平静地回答：“这是我寻找自己的唯一线索。”
格雷夫人并没有露出怜悯与理解，相反，一种恼怒涌现而出。
“霍格沃茨的创始人曾在地下邂逅一座古城的遗迹。”
她甩下这句话就穿透墙壁、消失无踪，仿佛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到他们。
玛西亚愣在原地：“地下古城？”
西弗勒斯则另有想法，他皱着眉，脑海中反复播放着格雷夫人忽然变幻的神色。
两人一时无话，只有脚步声在霍格沃茨的深夜走廊里回荡。
他们停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入口。
西弗勒斯：“或许我们可以……”
玛西亚：“说实话，我们……”
两个人同时开口，再次撞车。
一丝无奈掠过西弗勒斯的面庞，玛西亚继续补充：“我们不必急着去探索所谓的地下遗迹。”
西弗勒斯显然很诧异，他睁大眼睛：“梅琳的坩埚啊，你的作风难道不是今晚就从宿舍开始挖地吗？”
玛西亚说出口令，一边走进公共休息室一边回答：“宿舍下面是水，整个斯莱特林都会被淹——而且你会游泳吗？”
再次被转移重点，西弗勒斯攥紧拳头，有些手痒。
公共休息室里空寂无人，玛西亚的声音毫无阻力地飘进他的耳朵。
“现实不是梦境，我不想看见西弗勒斯先生今夜溺水于黑湖中。”
西弗勒斯的表情变幻一阵，最终连耳朵尖都冒出了羞恼和愤怒的薄红。
他确实不会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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