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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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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回 请战事韩学士踌躇赴东京 村野店刘千金深感旷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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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徐硕与陆飞扬等人将北笙、战奴二人送至镇戎军城外,才依依惜别。孟冬天气,西北边陲,太阳落得早,一抹斜阳血也似的照在略显苍凉的大地,众人一路不语,心内却是无限感慨。这国家战乱何时休止?这黎民百姓何时安泰?行至尽头,北笙与战奴下马一拜,与众人惜别后,起身上马勒紧缰绳,绝尘而去。

徐硕心内伤感,想着每每与北笙的相聚分离,亦不知道前路如何,不觉吟出一首《鹧鸪天》:

浮生各自系悲欢,一朝别去此经年。

征途霜冷添羁思,悲风清厉甲光寒。

凌幽壑,涉险滩。万里驱驰月满川。

何时洗剑波劫定,且随孤峰白云边。

待回军营,恰逢韩稚圭传令,徐硕收拾一番离愁别绪,强打精神,前去拜见。

但见原路经略公事尹洙尹师鲁坐于中庭,韩琦则面露喜色,徐硕见过二人之后,韩琦递与书信一封,徐硕定睛一看,此信乃安抚招讨使夏竦亲笔。书信言及:“吾等终日尸禄,未知论报之方,今遇番人逞强,前有延州之辱,加以边隅盗贼纵横,朝廷督责甚急。然,请战非某一言能决。又及范公有书云,战乱方止,兵民未安,宜固守边防,徐图西夏。今责副史韩稚圭、泾原路经略公事尹洙往东京面圣请旨,以副公议。”

“这夏大人是要韩公和尹大人赴京城面圣请战呀,大人此举意欲何为?”徐硕惊呼,心下颇疑惑,这夏竦明里是要韩、尹二人面圣,暗里不就是推事儿么?说明范公态度是“徐图”,不敢得罪,便把这烫手的山芋推给韩公。

却见韩琦一脸笑意盈盈,“致澄有所不知,这夏大人如此一说,便是支持于我。韩某为泾源路副史,何曾能擅离职守?他今命我与师鲁前往东京,亦是莫大的支持。”

“韩公有何计划?”

“明日我与师鲁便启程前去东京,但请致澄往延州范公处一趟,请战于公。对抗西夏,何来‘徐图’一说,韩某之意,是要趁热打铁,前有折家军扰他边寨,后有任佑之火烧白豹城,打得他李元昊是措手不及。趁他军力空虚,士气不振之时,实行强攻之策,不信他一个党项番人不俯首称臣。”

徐硕与尹洙听得韩琦之言,频频点头。徐硕暗想,范公主持鄜延路亦近半年,整顿军制,固守要塞颇有起色,此时韩公提出乘胜狙击,以泾源兵力,加上鄜延军队力量,对抗李元昊应不在话下。夏竦虽有推托之意,但韩公之言不无道理。那徐硕本出自将门,早有征战之心。每每想到延水之畔郭遵马踏如泥之惨状,便忧愤不已。想那三川口宋军抗敌,死伤将士碧血犹温,自己岂能安享承平?此回又听得韩琦一番言语,当即热血贲张,对着韩琦一拜:“末将领命,定不负韩公嘱托。”

当即,屋内三人击掌为誓,定要消灭党项番人,还大宋一个清平盛世。一时间,三人心内万般豪情涤荡!

商议已定,三人分头回营,徐硕安排了陆飞扬回金明寨主持大局,自己则携了阿坏、日木达与何露等人一起往延州而去。而韩琦与尹洙,则与幼慈、韩直一同,前往东京。

三人胸中皆是一把火,想到战争,想到热血,想到祁连山脉刀光剑影,便是一股子劲儿,战争总是残酷的,但如果没有残酷的战争,哪里会有和平?

总是有人要做征服者,而有人则需要被征服。

却说韩琦与尹洙二人启程,从泾源路一路往东京而行。韩琦与尹洙二人坐一辆平顶马车,而韩直、刘幼慈则骑马护其左右,为便宜行事,幼慈特地一身男装,只是那一抹秀色,挡也挡是不住。

平顶车虽不若骑马那般疾驰,但四人日夜兼程,不日便到开封府界。

虽是城郊,却也多了几分人气。

四人疾驰三日,一路上只靠所带胡饼等干粮充饥,这到了开封府界,人烟渐稠,虽是肃杀天气,亦有生机。

众人饥肠辘辘,路过城郊野店,乍闻炊烟味道甚是欣喜。要说这吃食,久居边境临番境,吃食自然不够精细。莫说那繁华东京城,就是这城郊荒野茅店的酒肉都比那番境要香。那村店临水而建,面朝大道。店门则用青色粗布做成门帘,上书一大大的“酒”字。店内粗糙桌凳四五套,坐上宾客三三两两,观其模样想必都是水上往来商人,那面皮还算白净的老板娘负责张罗,蜡黄着一张脸的男子想必是老板,柜台前坐着负责打酒,还有一个小伙应该就是闲汉角色,店内跑前跑后,端酒送菜,好不热闹。虽然还有烂泥糊在墙根,还有黄狗店中乱窜,却更添一番拙朴。

韩琦兴致好,要了一斤米酒,三斤熟牛肉,一屉炊饼,乡间土鸡、土鸭胡乱点了一桌,众人吃得也是尽兴。正所谓:

临水村店不一般,烂泥糊在墙根前。

粗桌破凳迎宾客,柴门挑出青布帘。

泥腿伙计勤吆喝,风韵酒娘笑一脸。

破碗盛出黄米酒,闻香村狗亦成仙。

“我大宋境内百姓安居乐业,对比宋夏边境百姓之困苦,才更能明白这和平的意义。战争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消除番人,让边境的百姓有朝一日也能感受这承平之欢。”

“韩公,这就是战争的意义吗?但是很多百姓,可能还没有感受到承平之欢,便死于战争了。”

“也要为子孙后代着想啊。同样是死,也要有价值才是。”尹洙喝了一口酒,接了幼慈的话茬。

正在这当儿,店里忽地一阵嘈杂,就连那钻在桌底的黄狗都“汪汪汪”直叫。

原本是“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的田园风情,陡然一变。但见五个膀阔腰圆,粗眉环眼之人入了店,“老板,照例!”

那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慌忙张罗,“吕家哥哥,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的。小庄子,赶紧的,给吕家哥哥好酒好菜端上来。”

“我说李老板,你还是不是男人,成天都让你家娘子出来挡事儿,上次欠的三十贯,被你娘子一张巧嘴说得比喝了你家米酒还糊涂,生生给你折了三五钱。这次老子可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哎哟,提辖大人,您这么说就让小的没脸没皮了。小的这浑家本就是村野夫人,喜得张罗事儿,也是得大人您待见,才多招呼了您几次。上次的钱,我们也是给了,大人此番有酒兴来,不也是我们的福分不是?”

“看看看,李老板很是会说话嘛。”

正说着,被唤作小庄子的伙计已经从后厨端出了一坛子米酒,切了三四斤黄牛肉,外加一只糟卤的土鸡,并一小碟辣瓜儿、糟豆芽、莼菜笋,摆了一桌子。但见那吕提辖斜着眼角看了看小庄子,又对店家道:“李老板,你这酒,有问题啊。”

那店家面色一变,“提辖,这酒是我家娘子亲酿的,虽不比城里的酒那么大气,却也是正经酿造,怎会有问题?”

“我是说,你这乡村野店,怎能酿酒?大宋历法,酿酒都需官家统批,否则酒水需向正店购买。你这小村店,怎么能私自酿酒?”

在一旁的韩琦等人在一旁静观其变,幼慈有些坐不住,“韩公,这什么提辖分明就是刁难。”

“你好好看戏,我估摸着这什么提辖戏还多着呢。”韩琦喝了一口米酒,在韩直耳边吩咐了两句,韩直点头便出了门。

但见那店家颜色一变,倒是那娘子机灵,朗声道:“噢哟,我当吕家哥哥今天来是做什么呢?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这桂花酒,是我娘家的家传手艺,也不多酿,就是咱们寻常百姓家的的手艺,要不是今天哥哥来,我们也不拿出来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今天这酒,不要钱的吗?”

“这哪里会要哥哥的钱呀,来尝尝我这最新酿的桂花酒,要是好喝,哥哥临走拿一坛也是没有问题的。”

“这老板娘倒是有些应变能力。”幼慈在韩琦耳边低声说道。

“这什么提辖,就是赖账泼皮。”尹洙不免愤愤,“这泱泱大宋,海晏河清。尹某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没见过如此无赖之人。”

此时,那小庄子正添菜,听得尹洙此言,叹息一声:“可算遇到一个明白人了,这什么吕提辖,数月前冒出来的,据说是京城吕相的侄子。仗着吕相的权力,在此地作威作福。”

“吕相?你说的可是国师吕夷简吕大人?”

“除了他还有谁呢?这吕提辖成天打着吕相的幌子,问附近村店收取银两,还隔三差五的找茬。这背后的村落,谁家的姑娘长得漂亮,也断是不能逃出他的掌心的。”

“小庄子,你脚钉在那边拔不出来了么?快点上菜!”此时,吕提辖那边又吼开了。周围几桌食客都噤若寒蝉,有的干脆留了银两在桌上,人悄悄溜了。那老板娘面上已露难色,但是碍于这吕提辖的来头,硬生生地咽下那一口气。

倒是那吕提辖身边随从不知个好歹,对着小庄子吼了两嗓子,眼睛不经意瞄到邻桌一二八娇娘,顿时那眼神便像是扎进了木头缝里的钉子似的,拔也拔不出来了。

“提辖……”随从在吕提辖耳边细细叨叨了一番,提辖眼睛往那小娇娘面上一扫,面色立即红了几分。

但见那小娇娘一身葱绿交领小袖对襟外衣,里面是月牙白的长裙,系着一条同色丝带,玉兰花苞的发髻,斜插了一只玉色小钗。与那娇娘同行的,还有一男一女,女的年纪尚小,丫鬟装束,随行男子形如小厮。

那吕提辖见了此女,心下一动。这乡野之地,竟然有如此绝色。

那老板眼见得吕提辖上前,正要劝说,却被那老板娘一把拉住。李老板乃憨实之人,只道妇道人家胆小怕事,心内却不由地对那女子紧张起来。

“这位小娘子,打哪里来呀?”

那吕提辖憨皮厚脸,竟无半点掩饰,惹得那女子满脸通红。

“你这大汉好生唐突,我家小姐岂是你能随便喊的。”那小丫鬟不理吕提辖什么来头,首先便嚷开了。

“你家小姐?敢问小姐芳名?打何处来?往何处去?”

那小姐面色更红了,只是低头不语。

提辖看到小姐这副模样,更是来了劲,他偏喜看小女子又羞又怕的模样,真是可爱至极。

“小姐休怪吕某唐突,吕某见了小姐又是欢喜又是紧张,倒是忘记应该先向小姐问个好。”

那提辖说着便对小姐鞠了一躬,起身时,那手一伸,便往小姐的下巴处勾了过来。小厮见状,叫道:“大胆!”

但见吕提辖原本伸出的手瞬间握成铁拳,左右猛地一扫,一旁小厮,一个没注意,生生被那铁拳打将在地。

“好快的身手。”幼慈一旁观战,心内暗暗称奇。“这个提辖还有个两下子。”

但见那美娇娘见自家小厮吃了拳头,不由地“啊”了一声,那泼皮见状便更加来劲了。“小娘子,你还没告诉我芳名呢?我先说吧,我姓吕,名逑。双口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那个逑。”

“泼皮,休得对我家小姐无理!”那小厮打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爬将起来,手臂横在吕逑眼前。

“我说你这厮挨揍没挨够是不是?”吕逑说着,伸手对准小厮一个掌劈了过去。那娇娘和丫头颜色大变,那小厮有点功夫的的底子,这回勉强躲过了吕逑掌风,但架不住吕逑耍威风斗狠,这泼皮今日明显是要在美娇娘面前露一手,使出了百般的力气,小厮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一掌过后,尚未看清招式,小厮便挨了一记耳光。

“简直是欺人太甚!”

这一厢,幼慈桌子一拍,不待韩琦和尹洙招呼,一个箭步便横在那吕逑与小厮中间。

“这位兄台,好生无理。”

吕逑的铁掌竟然被幼慈生生接下,不由地颜色大变。待收手细看,原来是一年轻后生,当下便起了几分轻视之意。

“小白脸,干你屁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今天我偏生就操了这个心,你能怎样?”

“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那吕逑铁拳虎虎生威,不由分说便欺到幼慈眼前。

方才观战便知这泼皮喜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因此幼慈早有防备,暗里铆足了劲儿,生生接了吕逑一拳。

“好小子,再来!”

幼慈不多言语,玉手一抬,飞至吕逑眼前,那吕逑成竹在胸,双手不慌不忙地挡了过来。不想幼慈竟然是虚晃一招。待那吕逑双手往前之际,她忽的一个飞身,转至那厮背后,玉手一拍,正中泼皮后背心。但听得泼皮一声吼叫,震得小店的布帘都翻飞起来。

那吕逑吃了幼慈一掌,稍微凝神,正欲放大招,忽的脖子一凉,一柄秀丽寒剑架在了颈项之上。

“什么这个掌那个拳的,都不若金银铜铁管用。”幼慈笑道。

“你这是胜之不武。”

“看来你还识得几个字,还知道胜之不武。只要是胜了,你管我武不武。”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舅舅乃当朝国师吕夷简。”

“哦?吕相何时有这么个侄子了?吕家世代忠良,家风更是严谨,怎的出了这么个泼皮无赖?”一旁韩琦悠悠道,“也不知道这韩直好是没好。”

正说着,那韩直带着一干衙役装束的人进了门,“大人,您猜的没错,我找了这附近的差人询问,没有姓吕的提辖。”

韩琦与尹洙相视一笑,“早就被我们猜到了。”方才一说姓吕,又说是提辖,韩琦便心生疑惑,遣了韩直先行一步,前去这附近县衙打探了一番,哪有什么姓吕的提辖?

及后连吕相的名头都扯了出来,韩琦暗地里笑破了肚子,想那吕家世代煊赫,京都吕氏乃簪缨世族,何时出现了一个乡野泼皮?

“观你这身手,非我中原人士吧?怎的能跑到我东京地界上耀武扬威?”

吕逑一见衙役,便是一惊,又听得韩琦这么一说,便知此次运气不好,遇到了“有来头的大家伙”。并那手下数人只得从实招来,姓吕确实不假,几人原本是宋夏边境的党项农人,靠农活为生,但是这吕逑天生便是好吃懒做,嫌做农活太累,一天到晚面朝黄土背朝天也赚不了几个钱。于是,仗着有点身手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但是,这些年连年征战,这边境百姓也没什么可打劫的了,不若到东京来试试身手。

甫一至东京,便听闻当朝国师也姓吕,便谎称自己是吕相的侄子,近了自然是要被揭穿的,就在这东京周边县城乡村,欺负乡下人不懂这世道,说自己是国师侄子,是专管杂买务杂卖场的提辖,这些小店家哪里有渠道去印证,听了提辖之名,便已经吓得尿裤子了,也乐意破财消灾。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营生,几个人就这么骗钱骗色,做了百来天假提辖,不想今日这大尾巴狼装大发了,遇到韩琦等人,栽了跟头。

待衙役将那假提辖一干人等押解回县衙,店家、美娇娘等人一并上前道谢,店家原本就是这背后翠湖村村民,因为这驿路也没个村店,行人落脚不方便,前些年便开了这脚店,虽是薄利,却也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小店也是其乐融融。不想这数月间,来了这个冒牌的吕提辖,打了吕相的旗号,让人敢怒不敢言,加之其伸手不错,村里大汉都非其对手。大家只得是敢怒不敢言。

若非此番遇到韩琦等人,尚不知还要受多少冤枉气。

“都是百姓对朝廷不了解,官与民的距离太远啊。”韩琦叹息道。

那店家携了浑家,伙计前来拜谢,韩琦笑道:“下次若再遇到这种泼皮,你们就报我韩稚圭的名号。”

“不……不敢。”那店家听了韩稚圭之名,便知是那赫赫有名的天才大学士,不由地拘谨起来。

“没事儿,老板娘送一坛桂花酒就好了。”幼慈朗声道。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倒是那美娇娘待众人笑过,过来对着幼慈盈盈一拜:“多谢壮士仗义相救。”

幼慈一笑:“应该的,总不能让那泼皮欺负了姑娘。”

一问才知那美娇娘唤作谢玉英,原本临安蝴蝶楼歌舞妓。前些年偶遇馀杭县宰柳三变,因排行第七,人亦称作“柳七”。二人才情相配,两情相悦。一个填词一个唱曲,在临安城内,谢玉英之名一时风头无两。只是这柳三变乃有官职在身,流连了些时日,终须赴馀杭上任。一别便是三年。

原本以为这柳七郎眠花宿柳,此去经年,把玉英抛诸脑后了。谁曾想数月前,这玉英西湖游船与那临安太守把酒同游后,回到蝴蝶楼,花墙上竟有七郎赋词《雨霖铃》: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那柳七果是才子多情,只见花墙上赋词之后,又及:“见说兰台宋玉,多才多艺善赋,试问朝朝暮暮,行云何处去?”

看得玉英心潮起伏,思绪万千,又自愧未守与七郎的旧盟。听说这柳七三年馀杭县宰卸任,已往东京就新职去了。这玉英当晚辗转反侧,前思后想,第二天便遣人着手变卖家私,安置好被遣散的奴仆之后,只留了一直留在身边的丫鬟俏儿和小厮武儿,携带细软往东京寻那柳三变。

眼见得要到东京了,途经这翠湖村正值晌午,腹中饥饿,便是到了这村店寻些吃食,不想竟然遇到吕逑这等强人,差点遭了黑手。

“柳三变,可是那位写《望海潮》的柳永柳耆卿?”韩琦听得柳三变的名字,心中一凛,这位柳三变可是一位传奇人物,当年一首《鹤冲天》冲撞了圣上,虽进士及第,却只落了个馀杭县宰的职务,但是,他那首《望海潮》这京城内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至今这京城内的青楼瓦肆还在传唱。

“您也识得七郎?”谢玉英听得韩琦问询不由地心头一喜。

“京城内,谁不识得柳七呢?”一旁尹洙笑道,“那首《鹤冲天》虽引得圣上不满,但足以百世流芳。”

“官家也是性情中人,虽说不满,但是并不阻止百姓传唱,也是官家仁厚。”

“那一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实在是妙。”

听得韩琦与尹洙你一言我一语,幼慈难以插嘴,急道:“你们有完没完?我知道了,就是说这位姐姐要找的三郎还是七郎,是个才子。又是望海潮,又是鹤冲天的,我不管,我也不会唱,只问你们接下来怎么办?”

众人听了幼慈此言,不禁莞尔。韩琦对那谢玉英笑道:“柳三变我略有耳闻,韩某在朝内也有些熟人,到了京城,可帮姑娘打听一二。”

谢玉英方才听得韩琦与尹洙对话,便知二人绝非常人,此番又听韩琦愿意相助,喜不胜禁,慌忙拜谢。

一旁韩直道:“姑娘,你们是遇对了人了,这位是枢密直学士韩稚圭韩公,这位是右司谏尹师鲁尹大人。”

谢玉英一听韩琦和尹洙的名头,心下一惊,方要行万福之礼,被韩琦笑着阻止,“在野相遇,不过尔尔,姑娘无需行此大礼,反倒拘谨。”

玉英方才安顿,又转向幼慈:“敢问这位恩公……”

幼慈笑着打断其言:“别恩公恩公的了,有道是‘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我不过是跟随二位大人的小跟班。”

那玉英亦是饱读诗书的才情女子,听得幼慈这么一说,便知她是女儿身又不便言明,于是莞尔。倒是那在一旁的店家夫妻,听得是云里雾里。

当下,谢玉英一行三人,便跟了韩琦四人,两辆平顶车,随行入京。店家夫妇感谢韩琦等人相助,又切了牛肉,硬塞了几个环饼。

一路上幼慈感念这玉英与那柳三变的感情,觉这谢玉英虽出生青楼,却比自己这样的官宦小姐要自由得多,也没有太多礼数。想自己从小虽被父亲带着世枪弄棒,但毕竟是女儿家,母亲姨娘成日里亦是严加管教,少不得学了女红,女德,听了诸如“笑不露齿”的教化,变得僵化,对这感情亦是无从思考。

幼慈于高头马上一眼望去,韩琦与尹洙的平头车就在眼前,想这数月与韩公相处点滴,几次于水火中突围,不知他可有丝毫感激。但又转念,若男子因此与自己生了些情义,终归是因为感激。这男女之情,或者还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才更真实一些。

再者,这韩琦原本是有家室之人,前些年原配重疾去世。想我刘家,乃将门,母亲虽年迈,早年也是虎女,哪里能让刘府千金做个续弦?

就这么一路胡思乱想,到了酉时日落,东京城已近在眼前。千里灯火,九街风月。幼慈深深吸了一口气,汴京的风迎面而来,寒意是有的,但毕竟这是故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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