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雨只能用这副模样，去诱导一个刚成年的孩子，帮着自己去完成，自己没法完成的事情。
抬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张山雨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把人皮面具点燃了。
这不是一时激动的决定，这是张山雨在告诉自己。
没法回头了。
要么成功，用自己的身份回到京城，回到九门。
要么失败，用自己的身份，死在古潼京。
人皮面具丢在了地上，张山雨看着人皮面具烧的一点都不剩，黎簇、苏万、杨好和梁湾都没说话，都是静静的看着张山雨。
张山雨给自己点了根烟，烟嘴粘住了干裂的嘴皮，张山雨没管，直接将烟头揪下来了。
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去舔了舔嘴皮，试图让自己的身体舒服一些。
“所有人都有回头路，唯独我没有。”
张山雨喃喃出声，烟圈被风吹散，就像是这个支离破碎的人一样，也会被吹散。
“所有人都逼着我往前走，我也是，所以，，，，现在变成了我逼着你们往前走。”
说到这张山雨忍不住笑出声，太可笑了。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师父，，，，”
黎簇喊了一声张山雨想要说什么，却被张山雨打断了。
“黎簇，当别人说你有不臣之心的时候，你最好真的有。”
张山雨对着黎簇说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黎簇没能理解张山雨的意思，下意识的看了苏万一眼，苏万对着黎簇摇摇头没说话。
张山雨不管黎簇有没有听懂，抽完烟后饭也没吃，抬脚进了帐篷休息。
留下的几个少年却因为张山雨的话发生了冲突。
苏万不愧是黎簇和杨好三人组里最聪明的，他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张山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
“鸭梨，要不，，，，我们回去吧，，”
苏万虽然也同情张山雨口中的他，但苏万更明白，张山雨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他算计起人来丝毫不会手软，他们这几个小崽子，在张山雨手底下走不过一个回合。
黎簇听到苏万的话却迟疑了，故作不在意的开口说道。
“你们回去吧，我，，，我跟我师父去沙漠里看看就回去。”
黎簇站起身，想要逃避苏万的话。
黎簇到底和张山雨的感情深，更能够理解张山雨口中的他，可也就是这一点，让张山雨算计起黎簇来，是如鱼得水。
“怎么可能还回得去，鸭梨我们就回去吧。”
苏万焦急的看着黎簇，想要劝着黎簇跟自己一起回去，梁湾坐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杨好却也不吭声，杨好很清楚，张山雨既然敢和他们说这些，就不可能让他们回去的。
所以在这里争执这些，都是没有用的。
“我没法回头了，这就是我做出来的选择，人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不是吗？”
黎簇笑笑，干干巴巴的和苏万讲道理。
苏万着急上前拽住了黎簇的胳膊。
“怎么可能回不去？他既然说我们可以回头，就证明我们回得去！”
“他的话你也信，我，，，我师父这人最会骗人了，他骗你呢。”
黎簇将苏万的手拿开，眨巴眨巴眼睛，开始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你既然知道他最会骗人！那你怎么证明他刚刚，，，，”
苏万恼火了起来，说话也开始不思考，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了，黎簇大声喊了一声，打断了苏万的话。
“苏万！”
黎簇这一嗓子下来，苏万、杨好和梁湾都看着黎簇，黎簇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你知道我家的情况的，不会再有人像他这样对我了，所以不管结局是什么，我都认了。”
黎簇说完话后，也不敢看苏万和杨好的眼神，盘腿坐在了地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帐篷外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帐篷里，张山雨听到黎簇的答案，满意的勾起嘴角。
尽管发生了不愉快的对话，但谋划成功了，不是吗？
黎簇终究是成长为了张山雨想要的样子。
帐篷外安静了下来，张山雨没管，就躺在帐篷里看着帐篷的顶部发呆。
等到苏万他们再次统一了意见，决定跟着黎簇进入古潼京的时候，张山雨对于这个答案也没意外。
“鸭梨，，，我们要是都能活着回来的话，你就欠我们一个大人情！”
苏万说不出来什么要求，只得寻思了半天，用人情作为代价，可苏万和黎簇的关系要好，人情这东西对于二人来说，根本不重要。
梁湾看苏万和黎簇重归于好也是松了口气，毕竟古潼京梁湾是要进去的，如果黎簇他们真的走了的话，梁湾还有点不敢跟着张山雨走。
第二天一早，张山雨醒过来后就喊着出发，黎簇、苏万、杨好和梁湾在肌肉酸痛的情况下，忍着满腔的怨念，只得收拾好装备，跟着张山雨继续走。
沙漠一望无际，等看到一处焦黑的残垣断壁的时候，黎簇忍不住高兴的喊出声。
“就快了！我们就快到了！”
黎簇的高呼让梁湾有些不解，看着面前焦黑的一片，看样子之前这里是一处房屋。
“这里是你们标记下的对照点？”
黎簇听到梁湾说这个，心底里一梗，面无表情的看着梁湾说道。
“这里是我师父烧掉的客栈，要是没被烧的话，我们今天晚上就可以休息在客栈里了。”
苏万看着眼前的盛况，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又想起来黎簇家里被烧的样子，还是闭上了嘴。
“哈哈，，，那还真是可惜了，，，”
梁湾尴尬的笑笑，心底里直滴血，客栈啊！沙漠里唯一的客栈啊！就这样被烧没了！
“师叔你老还真是，风姿不减当年啊。”
苏万也尴尬的笑出声，连带着黎簇家里的情况，夸赞了张山雨一句。
张山雨却不觉得尴尬，伸手撩起自己的头发，理直气壮的应下苏万的夸赞。
“缪赞了。”
“没谬赞。”
杨好摇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山雨，想要知道张山雨是怎么能够那么理不直气也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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