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聊到这种话题，大多是男生站出来破局，主动挑起话题引导对方进行更深层面的交流。
但沈砚不一样。
此时此刻的他呆若木鸡，有些难以相信一向高冷的学姐为什么会在最近屡次人设崩坏。
他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程芯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敏感，后知后觉的红了脸颊，她扭过头，僵硬的撇开话题：“今天是不是要放假？”
沈砚断了弦的脑回路终于上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对，四点半要开班会……”
“好，我去换身衣服。”
程芯竹迅速转过身，走进自己的卧室。
随着房门的关闭声，沈砚的魂儿这才迟迟归位。
而依靠着房门身体缓缓下落的程芯竹，此时脸色已经红成小苹果。
……
半小时后。
沈砚开车带程芯竹前往济大。
今天是在学校的最后一天，按照常规会举行一场班会，由导员一次再一次的强调假期生活中必须要铭记的几点，安全，安全，还是安全。
程芯竹两人各自收到了导员的电话，这场敏感的话题戛然而止，沈砚一直等到程芯竹画完妆之后才出门。
一路上沈砚屡次想开口询问那一百块钱的事，可碍于学姐一直闭着眼，根本没机会。
昨晚的事像是一根缰绳，把两人捆在了一条线上。
到济大后，沈砚把车停在学校附近，牵着程芯竹的手大摇大摆的走进校门。
许久不见的校花再次回归校园，学校贴吧久违的掀起一波讨论狂潮。
贴吧中一个Id名为“爱吃草莓”的用户一连留言了很多文字来分析沈砚和程芯竹两人的爱情故事。
作为一名双鱼的老粉丝，她简直不要太磕这一对，毕竟新书里写的都是真人真事，这他妈谁能扛得住？
爱吃草莓一边发贴吧一边在读者群里艾特双鱼，告诉他自己要为了他和学姐的爱情奉献自己。
沈砚：？？？
临近晚上，贴吧楼层已经盖到999+，爱吃草莓的留言竟有上千人点赞。
“我的宝贝学生！求求你啦能不能让你男朋友给我签名啊，呜呜呜呜呜我实在是太喜欢他的文了！”
刘园园给程芯竹发来一条语音消息，十分激动。
程芯竹回复：他现在在做公关，不方便。
刘园园懵了：公关？什么公关？
……
事实上，沈砚正在和读者们隔着屏幕交流。
爱吃草莓的举动让他有些心肌梗塞，沈砚从来没想过自己的马甲会以这种方式暴露，现在不仅仅是学校贴吧，就连读者群和围脖也如同被核弹打压，几乎同时爆炸。
有人扒出来他在书友会期间的照片，与在校园内的偷拍进行对比，发现这两人的身材几乎一模一样。
《雪花触及你肩》是西红柿网站近期最爆火的一本书，有句话说得很好，叫做人越火，黑料越多。
短短几个小时，沈砚就快被扒的连裤衩子都不剩。
读者群内的沸腾气氛被“爱吃草莓”拉到顶点，就连“双鱼”出面都不管用。
到最后还是“竹尖蜻蜓”发出一张沈砚和程芯竹的照片，外加一句“我有双鱼绿泡泡，想要的加我私”，才浇灭了这场大灾难。
沈砚正要感激“竹尖蜻蜓”，就听学姐的手机上响起了一连串的企鹅添加好友的铃声。
他皱眉，后知后觉的想起什么，低头又看了一眼“竹尖蜻蜓”发在群里的照片。
“这不是我们……”
沈砚忽然想起什么。
程芯竹抬眸，平静地看着他。
一字一句的说。
“闭嘴。”
沈砚一瞬间就明白学姐也在自己的读者群里。
掉马甲这件事并没给沈砚带来多大的正面影响，反而让他有些担忧。
他喜欢用“双鱼”在网上口嗨，但并不想被网络上的事情影响到现实里的自己。
沈砚一直是把“双鱼”和“沈砚”区分开的，虽然这两者都是他。
橙子在绿泡泡上无情嘲笑，318宿舍的群名已经被赵立厚改成了“双鱼的后宫”，就连他以前的高中同学都来问他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好家伙，过年都不带群发个新年快乐的，现在找上门了。
程芯竹看着眉头紧皱的沈砚，嘴角拉平，伸出纤细手掌在他额前轻轻拍了一下。
“不许皱眉。”
语气温柔。
沈砚被拍的有些发懵，他有些疑惑的看向学姐，问：“学……小竹子，你是不是想把我戳瞎然后偷偷看我手机里的小说存稿？”
“嗯？”程芯竹犹豫了一秒，说，“也行。”
沈砚说：“你好坏。”
程芯竹颔首：“我一直很坏。”
车里开着空调，程芯竹连上自己的蓝牙，放起音乐。
是一首周董的歌。
“一～件～黑～色～毛～衣～”
沈砚放弃了和群友们的交涉，心一狠，把手机关机丢向后座，启动车子。
“不想这些事了，掉马甲就掉吧，反正早晚的事。”
程芯竹默默的看了眼群里双鱼最后发的信息：拜拜了各位，和学姐吃饭去了。
她问：“怎么突然想开了？”
沈砚想了想说：“编辑之前就在和我讨论露脸的事，西红柿网站上很多金牌作者都有自己的样貌头像，怎么说呢，仔细想一下，就算别人知道我是双鱼了又怎样，等过段时间新鲜感一过，心思还是会回归到作品本身。”
“那你……”
“我想到一家很好吃的西餐厅，带你去尝一尝。”
济城的一月份，夜晚落雪。
程芯竹看着漫天飘舞的雪花，忽然想起前几年冬天，自己站在便利店门口，看着路过的一对对小情侣互相牵着手，哈出的热气都是幸福的。
那时候她就在想，如果以后自己恋爱了，会不会和他们一样。
然后她又想，不对，自己不能谈恋爱，她不信有人会深爱自己，不信世界上所有的男人。
而现在。
她注视着专心开车的沈砚，他愿意在冬天跑十多公里带自己去吃一家很好吃的西餐厅，也愿意为了自己布置一场浪漫的表白仪式。
遇上这样的男人，她心甘情愿交出自己。
“沈砚。”
“嗯？怎么啦学姐？”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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