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常世雨没有去护城司点卯。
昨日在酒楼跟贾璟吃饭时便请贾璟替自己要了一天假。
贾璟也不晓得常世雨要做什么，也没有问便允了。
尽管不用去护城司，但常世雨还是起了个清早。
昨日将那盆翠玉芍药搬开之后，在屋头留下了一处空地。
常世雨想了一晚上都觉得有些看不顺眼，今早醒的也早，所以就干脆起来摆弄一下。
一番摆弄过后，竟然越来越乱了，看得张婆婆也是皱眉。
“小雨，这院子不大，那些个东西堆着就好，要是摆弄出来啊，可要占上不小的地方。”
常世雨看着这一堆不知是何物的东西也犯起了难，有些是自己看到过的，有些是自己用过的，有些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在这儿的了。
“没事，我就搬开看看。”
“咱家也不是很缺钱了，我看看能不能将这院子收拾的好看一点。”
“院子有些窄了，我看看能不能找将这土墙给推了，换成青砖，那样还能匀出不少位置咧，到时候再刷上一层白灰，这院子便宽敞明亮了......”
张婆婆将常世雨这模样有些奇怪，随后她的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那你先弄着，看看怎么弄比较好，按你喜欢的来弄。”
“婆婆我就在外边看着摊，那摊位一年到头也能赚些银子，婆婆也攒了一些，你喜欢怎么弄都行。”
“需要人帮忙就找草娃，现在那小子力气也大，能干得了活了，还缺人就花点钱请上些人手，咱家还是给的起的，别累坏了自己。”
张婆婆脸上笑得很是开心，似乎是对这院子不满意很久了。
说完之后还往外边走去了，找上了平日里一同闲聊的老头老太便开始聊了起来，时而相伴大笑，时而严肃皱眉，不知又聊到哪里去了。
可能是潘曾象家世给常世雨带来的刺激，也可能是那家酒楼，又可能是其他。
现在常世雨就想将这门面换个模样。
得到了张婆婆的应允，常世雨没花上半个时辰就把屋内的那些不要的杂物搬到了外面。
一大堆都堆在了外面的门口，将大门都遮挡住了一半。
随后租了辆马车便运往了城外。
在常世雨出门之后没多久。
“婆婆，您这花卖不卖？”
张婆婆抬头就见到了一位跟常世雨差不多大的翩翩公子，其面容清俊，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淡淡的书卷气。
汤如麟手扶纸扇，比打扮的一番之后的旁小二还要贵气几分。
张婆婆未直接回话，而是朝着屋内喊了两声。
“小雨、草娃，有客人来了。”
常世雨当然是不在的，只有草娃噔噔噔的走了出来。
“怎么了奶奶？”
张婆婆见自己的小孙子出来了，脸上笑容更灿烂了。
“草娃，这位公子想买这盆花，你哥哥在不在？”
草娃刚刚是看着常世雨出去了的，他也看到了奶奶此时看着哥哥上的马车。
聪慧的他并没有戳破自己的奶奶，装作思考的样子，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奶奶，刚刚哥哥好像出去了，可能是去城外了，需要晚一些才回来。”
张婆婆闻言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转头对着了这位贵公子。
“这位公子，我那养这花的孙儿出去了，可能要晚些再回来。”
“要不您先进屋等等，或者是晚些再来？”
汤如麟本来是想进院子里等上一等的，但是看这院子有些残破，东西也摆放得乱七八糟的，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就只好作罢了。
“既然是你孙儿养的，这宅子应当是您的，您卖也是一样的。”
“我可以出一个好价钱。”
张婆婆不认识这花，也不知道这花金贵在哪里，能让一个这般模样的贵公子想要买。
但看到这花也是好看，看起来便能值上不少钱，说不准是什么重要金贵的东西，她也没敢做这主将花卖给眼前的这人。
“哈哈，您别看我这宅子小，我那孙儿可是有能耐的，我靠着这小摊和孙儿也说不上缺钱花，这主我还真做不了，还得是我那养这花的孙儿才能做主。”
“要不您还是等上一等？”
汤如麟闻言也只能作罢。
他想寻个地方等上一等，但是这敞开大门的院子怎么都寻不见一个能够站或坐的地方，在这泥土街里学他们或站或蹲也会损了家族的颜面。
几番张望之后还是觉得不好，便选择先回府了。
“那我晚些时候再过来，或者是叫下人过来。”
“就劳烦婆婆您告知您的孙儿，我想要买这一盆翠玉芍药。”
“我过几日便是我奶奶的大寿，我奶奶恰好喜欢些花草，这盆花虽然不怎么修剪，但是品种不错，在下是真心想要买来孝敬奶奶，还望割爱。”
其实汤如麟从这盆花的状态就可以看出，这老人的孙儿不会是什么爱花之人。
这枝叶实在是太杂乱了，完全衬托不出花的娇艳。
若是换了其他的品种，怕是此刻长得跟草丛也差不了多少，也就这翠玉芍药的花骨朵能压住枝叶的遮挡。
张婆婆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其实她见到这汤如麟嫌弃自己家院子的模样是很不爽的，虽然她自己也觉得这院子有些简陋杂乱，肯定比不得这养着贵公子的院子。
但是心中始终是有些在意的。
但看见他也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便收起了那丝在意。
“我知道了，晚些他回来的时候我跟他说说。”
“院子里还有几株也是花，但是瞧着没有这花好看，我也不敢打包票能卖予你。”
汤如麟是商人家的孩子，自然知道这货物和钱的关系。
这种只能看的花也不是什么命根子，只是价钱出多出少的问题而已。
自己也不是什么缺钱的人，多出一些也无妨。
“那便有劳婆婆了。”
汤如麟走了。
张婆婆便拉住了想要进屋继续帮忙收拾东西的草娃。
“草娃，你瞧见没有？这位公子比小二还要贵气一些。”
“你可得多学学这样的人，别学武学成了隔壁家孔老三的那副莽夫样，还是书生气一些更讨女子喜欢。”
“你哥少了些书生气，但是也生得有些俊俏，练武练得也有英气，应该是讨女子喜欢的。”
张婆婆看了一眼自己的院子，又转头看了一眼汤如麟离开的方向，那好像是城中汤府的方向。
“修得好啊，这院子是应该修修了，省得被人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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