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升起金烟,姜月楼仰头看,她飞起来,俯瞰整座灯蕊山,金烟汇聚向此处,飞向已经碎掉的神像,神像吸收金烟,修复成原本的样子。
李玄策飞到姜月楼身边,他问,“阿月,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天举老人能吸收恶气。”
神像显现金光,天举老人现身了,他的状态前所未有得好。
疏源书院弟子长老爬起来跪拜天举老人,他们虔诚的磕头,山呼着,“拜见院长,院长千秋。”
“起来吧。”
听到天举老人的话,众人将头抬起来,但他们依旧跪着。
大长老指着姜月楼告状,“院长,那个女人冒充学院弟子,搅乱祈神节。”
他又指向李玄策,“还有他,他竟然敢打碎您的神像。”
天举老人气定神闲,他背着手,气度雍容不凡,“又见面了。”
“你想干什么可以直说。”姜月楼眼神冷漠极了,她身上的杀伐之气藏都藏不住。
疏源书院的人听到姜月楼的话都懵了。
左进低着头,猜测姜月楼和天举老人的关系,他心想,“怎么听那女人的话,她和院长很熟。”
吾宁传音给左进,他脸上还有点小雀跃和好奇,“四长老,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左进听到吾宁的语气都被吓了一跳,他严肃道:“吾宁,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场合,你还惦记着你那么点八卦。”
最后一句左进是咬碎了声音说的。
吾宁这才想起了,“不好意思啊,习惯了。”
之后,吾宁很安静,安静到他身边的人都感受到一股悲伤。
天举笑了笑,他没有正面回答姜月楼的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请你们去我那里做客。”
说完,他消失不见,姜月楼和李玄策追着他去,直接便到了天渊外,天渊外都是守卫,几十队守卫来回巡逻。
姜月楼去找净浮上神,她出现在净浮上神眼前,他惊了一跳,大堂里数十个守将第一时间警惕起来,他们的武器对准了姜月楼,大堂外的将士一拥而进。
“姜前辈?”净浮上神怀疑的喊出声。
姜月楼没有反驳,净浮确定了来人是姜月楼。
大堂里的守将很多都没见过姜月楼,但他们听说过姜前辈。
众人朝姜月楼行礼,“拜见姜前辈。”
姜月楼传音给众人,快速交代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罢,她快速离去,就像来时一样。
她走了几息后众人才反应过来,有人犹豫的问净浮,“上神,这……能信吗?”
净浮马上就动起来,“先别声张,先去通知帝君,稳住人心,驻守大军往前进百里。”
……
姜月楼和李玄策进入天渊,他们来到了血眼前。
血眼缓缓睁开眼睛,里面传来天举老人的声音,“进来吧!”
李玄策牵住姜月楼的手,“阿月,你急着叫我回来是不是发现了天举老人和恶气有联系。”
她道:“不是我发现的,是他主动让我知道的,天举老人的壳子下是恶气。”
她的语气由平淡转为担忧,“玄策,它可能已经是半步星神境了,我们两个受的伤还没好,而它却在无限变强,可能……”
她看着他温柔忧郁的眼睛,轻声道:“可能我们得启动预备方案了,我希望你……”
她踮起脚,在他耳边道:“不要犯傻。”
“好”
他们的预备方案是为以防万一,是下下策,可现在他们真得走到那一步了。
……
两人飞进血眼中,血眼之后的黑雾出现画面,有灯蕊山祭神的众生、有人间界众生的生活。
天举坐在最高处,他像是一位至高无上的神明,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众生千百态。
姜月楼问,“你能出去,为什么甘愿被困在这里。”
天举手指一勾,一个光屏飞到他面前,他手指一动,光屏中正在成婚的新郎骤然爆发疾病死去,喜事变成丧事,悲愤的情绪充满了那家人的心。
他们的悲愤化成了天举的力量,他道:“在这里我能躺着变强,我能操控整个天渊,我就像主宰之神,主宰瀛洲神界的一切,这种感觉让我感受到快乐。”
李玄策心里愤懑,“你既然能操控天渊,你为什么要隔一段时间就让天渊爆发,你直接统治瀛洲神界不是更省事。”
天举:“当然是为了更多的力量。”
他看着自己的手,仿佛是看到了宇宙星辰,“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强的,我需要成长,而成长需要养料,他们就是我的养料。”
姜月楼:“原本的天举老人呢?”
“被我吞噬了。”
说着,它变成了李玄策的模样,它指着李玄策道:“我喜欢你的脸。”
离了天举老人的皮囊,它的言行举止就完全和天举老人脱节,它一举一动甚至神韵都与李玄策一般无二。
它手上变出两个白色的光圈,那熟悉的气息一下让姜月楼警惕起来,向姜楼提出条件,“我不想和你们打,我把陈娇和陈梧州生机还给你们,你们离开瀛洲神界,永不回来。”
“那有一天你无敌了呢?”姜月楼的目光从光圈转移到它身上。
它皱眉,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它当然做尽坏事了。当然,它不会这样回答姜月楼。
“当然是该如何就如何?”
“杀了他们、还是奴役他们。”姜月楼步步逼问,“你是心魔,天生坏种,放任人成长,你只会长成恶鬼。”
话音落,姜月楼手上出现开天,她一剑劈向它手上的光圈,它没有阻止,它以为姜月楼是要毁了谈判筹码。
比剑光先到达的是李玄策的传送阵,当光圈出现在李玄策手上时,它才发觉自己中计了。
它顶着李玄策的脸,目光森寒的盯着姜月楼,“本尊给你机会,你却偏偏要找死。”
它一生气,空间中的所有画面全部爆裂震碎,灵力冲击震得空间摇摇晃晃,恶气所会的东西都是从原本的天举老人那里学到的,天举老人学的东西远远没有姜月楼的好。
恶气就纯有一身力量,如果真的打起来,胜负未知。
姜月楼将李玄策推出空间中,它想去追,姜月楼结成剑阵,金蓝色的光从她脚下升起,剑阵向外扩张,顷刻便将整个血眼空间锁死。
李玄策出血眼后,先是将手中的光圈传送去光霞山,之后便是准备净化阵法,他落在枯裂的天渊土地上,他看着土地出神,他的眼里尽是不舍。
最后一眼,他望向天渊的中心,他用告别般的语气说道:“阿月,一会儿见。”
李玄策化为真身,绿色的光照耀天渊,天息神树的根扎根在天渊的每一寸土地。
神树之上自上而下的爆发出一阵阵金绿色光圈,天渊异动引起守卫警戒,守将第一时间让人敲响警钟吗。
警钟敲响,“天渊异动”的喊声一阵高过一阵。
远在光霞山的陈娇和陈梧州在恢复生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天渊,只是天渊已经完全封闭,他们也进不去。
陈淡嫣也很快赶到,少女肉眼可见的成熟了很多,她面色淡定的问净浮,“怎么回事。”
净浮答:“片刻前,姜前辈来到驻守之地,她说天渊即将再次爆发,你看到了刚刚天渊突然爆发出一股异常纯净的力量,我等皆无法靠近,在天渊外还可见到阵法雏形。可能是里面打起来了。”
陈娇看着天渊,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捂着胸口,心急之下吐血。
“姑姑。”
陈淡嫣焦急的去扶她,她道:“当真是因果循环,避无可避。”
陈梧州藏在手袖的手默默收紧,他似乎已经失去反抗的力气,他淡淡道:“这应该是能净化恶气的阵法,我们助他成阵。”
他语气轻飘,好像在说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一样,话落,他将自己所有的灵力一股脑的全输向天渊深处那棵高大的神树。
陈淡嫣然还很懵,但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发呆了,她去看天渊的上空,那里已经完全被金绿色的叶子覆盖,黑色的恶气不断冲击叶子。
陈淡嫣前方的恶气想冲出天渊,天渊结界遭受几次的猛烈的冲击之后直接碎掉。
但这时,绿色的屏障升起,恶气撞在屏障之上,屏障上映叶,叶子从屏障上脱离,众人看到被叶子拂过的恶气消失了。
陈淡嫣眼眶变红,她明白了,她下令,“传令神宫众人,修为在仙境期以上的全部来天渊。”
警钟敲响,声音在瀛洲神宫中回荡,神宫最偏远的书院也能听到钟声,坐在学堂中学习的人纷纷回头,他们站起来,走出学堂外,远眺天渊的方向,他们是离天渊最远的人,却能看清整个天渊。
他们远远看见,天渊上空有金绿色的光,黑气偶尔卷起,却又被金绿色的阵法光纹压下去。
不消片刻,将士来传令,“帝君有令,修为在仙境期以上的全部去天渊。”
将士话音未落,先后有数道光从将士身边掠过,他们飞向的方向是天渊。
灵珍珍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飞远,她问夕见香,“见香,我们要去吗?”
“去。”
二人一起飞向天渊。
天光浮沉,每一个人都将自己那份微薄的力量传给李玄策,阵法一寸寸结成,天息神树的树叶片片凋零,大风吹散神树的树叶,也带走了恶气。
血眼空间中,姜月楼在拖着它,二人打了几千个回合,姜月楼伤痕累累,她终究是打不过已经是半步星神境的恶气。
“你不要命了。”恶气咬牙道,它破不了姜月楼的防,出不去。
它能感受到血眼之外的恶气正在一点点消散,它有些慌了,它道:“我是不死之身,你们杀不死我的。”
姜月楼趁它说话的间隙喘了口气,忽然,她听见了风的声音,金绿色的树叶飘进了血眼空间,它们带来了李玄策的声音,它们在黑暗的恶气空间中飞舞吟唱。
恶气看姜月楼发呆,它一鼓作气冲向剑阵阵眼。
它用尽全力阵眼纹丝不动,姜月楼去看李玄策模样的恶气,她吐出嘴里的血。
恶气用惊愕的目光回视姜月楼,“你疯了。”
它失态道:“我可不想给你陪葬。”
恶气疯狂的去撞阵眼,金光乍现,李玄策的阵法落在姜月楼的剑阵之上,二者合二为一,两个阵法的纹路完美的连接在一起。
两个人的灵力冲向星域之中,在星域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光盘,阵法范围之大,将整个瀛洲神宫都囊括其中。
阵法最外层是树形纹路的金绿交间的圆圈,阵法中心则是五角形态,五角的中间空出是一只凤凰。
阵法周边光柱落下,连接成结界。
血眼空间内,姜月楼的身体消散,她化为轻羽飞向阵法中心。
恶气慌了,它试图挽回姜月楼的理智,“停下,你们快停下,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们。”
它朝着阵法怒吼,“蠢货,你们两个蠢货,一个神主中境巅峰修为、一个神主初境修为,竟然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世界燃烧本源。”
没人理它,恶气脚下的阵法禁锢它,它双手结印,黑色的灵力冲向阵法中心,庞大的力量将血眼空间震塌,血眼开始从内部化解。
断天绫飞出,蓝色的绫罗散发出金色的光,它围绕在恶气附近,时间光盘出现,恶气的灵力停止半息,就这半息的时间,阵法骤然压下。
恶气的脸变得狰狞,它道:“好,既然你们要同归于尽,那我奉陪。”
恶气双手结印,它的身躯变大,化作血眼的模样冲向阵法。
两方的力量激烈碰撞,剧烈的白光在天渊中心炸开,随之而来的是金色的光波,天渊外的人无一例外被震开,他们远退数百里之支起结界,风雪打在他们的结界上,开出冰花。
天渊中心有三个人从空中坠落,恶气落在地上,它身形摇晃,伤得可不轻,它想吸收恶气恢复伤势,可恶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
姜月楼扶着李玄策,李玄策很虚弱,他透支了。
姜月楼看恶气如此努力,她提醒它,“你看你头上的阵法,有这个阵法在,你是无法凝聚恶气的。”
“可恶可恶。”恶气像一个孩子一样跺脚、愤怒,它就像一个魔童。
它眼里是直白的恶,它吼道:“我要杀了你们。”
姜月楼把李玄策推到一边,她手上出现开天,开天剑对上恶气的手,开天的光华竟然减退一二,飞霜满天。
李玄策吃了丹药,他灵力恢复了一点,他变出笔画符,一符化万符飞向恶气周围。
恶气的力量突然一顿一顿的,它惊了,“这是什么东西。”
它接姜月楼剑的同时又向李玄策打出一道攻击。
李玄策动笔,画咒护自己,“天息咒——芳生余旭。”
护身结界瞬成,他的神树真身显现片刻,但他依旧往后退,他的状态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他挡不下来。
在盾破的最后一刻,姜月楼的声音出现,“神光诀——光明霜晨”
蓝色的光柱落在李玄策身前,二人一起截断了恶气的攻击。
姜月楼将青玉笛给李玄策,“天息咒。”
“好。”
二人之间仅是一个问答就蔓延出默契,李玄策身形映入飘散的叶子中,接着,曲音响起,他继续净化散落的恶气。
姜月楼和恶气打得天昏地暗,天边的太阳落下时,二人的战斗已至尾声,净化阵法也一闪一闪的,似要消散。
恶气嘲笑他们,“哼,看吧,你们要输了。”
“要输的是你。”一排叶子飘过,李玄策出现在姜月楼身后。
李玄策抬起手,他两指间出现一片纯金
色的叶子,他将叶子扔向天空中,叶子抛向天空的时候,数不清的叶子连接在一起,形成阵法,他瞬移上高空,双手结印,“十夭神术——星斗千幻。”
灰色的天空变成暗蓝幽静的星域,千叶相连,连成阵法,阵法范围内,一切禁止,恶气身形一顿,它脑子里闪过无数痛苦至极的画面。
恶气在想,李玄策是什么时候布的阵法。
这时,姜月楼飞上天空,她幻化出法相,望月出现在她的手上,她的法身紧握望月,弓弦慢慢拉开,姜月楼的手出血,弓弦深深陷进她的手指,她眉心的神印一闪一闪的。
恶气反应过来,它当即要挣脱,李玄策死死拉住它,即使他法术的光芒减弱到透明,他也死死的维持着法术。
姜月楼蓄力已成,“望月——两仪微尘。”
咒术落,她身前的一团灵力变成阴阳两半,它们的中间射出一只箭,箭带着空灵的铃铛声飞了出去。
恶气被定在原地,当它挣脱时,箭已经穿过了它的识海,它放出遗言,“我要拉你陪葬。”
话落,姜月楼身后出现九极鞭,恶气的身体渐渐消散,姜月楼身后的九极鞭朝她飞去,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
李玄策反应最快,他闪现到姜月楼前面,全力挡下,九极鞭生生刺穿他的法器,他以身去挡,鞭子入体,离他的心石只有半寸,但好歹是挡下来了。
姜月楼眼前迷迷糊糊,她靠倒在李玄策肩头上。
“阿月。”
李玄策回手抱她,他们从天空中落下。
李玄策将自己仅剩不多的灵力输给她,“阿月,你怎么会虚弱到如此地步。”
天渊外,众人看着光逐渐变弱,他们觉战斗应该是结束了,他们向天渊中心飞去,李玄策察觉他们的靠近,直接将青锋抛了出去,青锋插在众人脚下的土地,形成一道屏障。
他现在的脾气很不好,他冷声道:“过界者,死。”
陈梧州看向陈淡嫣,陈淡嫣会意,她掷地有声的下令,“传令所有人退至百里外。”
众人退去,李玄策面对姜月楼时脸色总算好了些。
姜月楼靠在他怀里,缓缓说道:“昨日我便有不好的预感,我觉得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我便抽出自己三分之一的心石制成两份神元。”
“阿月,你动了自己的心石,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疑惑、愤怒、难以置信,那一双漂亮的眼睛掺杂了很多很多的情绪。
姜月楼去擦他的眼泪,她调侃他,“笨蛋,当然是我不想让你感受到。”
他马上追问,“这两份神元在哪里?”
“光霞山。”
“我马上带你去取。”
说着,他就要抱着姜月楼起来,可他自己也伤得很重,他一步未走就跌倒,反噬如同锤子一般,重击着他的识海和灵海,他单膝跪着,努力的想把她抱起来。
“玄策,没用的。”
李玄策不听,他仍旧坚持,他脖子挣得通红,他立马想到外面的人,“我叫他们去拿。”说着,他就要传音给外面的人。
姜月楼将手放在他即将施法的手上,“李玄策,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你就不想多和我说几句话吗?。”
他不动了,他呓语,“阿月,你就一定要救他们吗?如果你不用三分之一的心石的救他们,或许今日你就不会……”
“阿策,没事的。”她轻声安慰他。
她笑、他哭;他流泪、她擦泪。
姜月楼眼皮越来越重,她缓缓闭眼,闭眼之前,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她抽出自己最后一丝的力量。
力量飞向远方,落入了金秋河。
她轻声道:“等我睡一久就好了。”
她的手从半空中垂落,他伸手去接。
“阿月。”
他握着她的手,轻声叫她,可她没有回应。
姜月楼的所有神器飞出她的身体,它们的光泽随着姜月楼的离去而变得黯淡。
“你们想救她的对不对。”李玄策用肯定的目光看着它们。
它们用行动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它们飞回姜月楼的身体,它们用自己的力量分别稳住姜月楼的识海和灵海。
李玄策感觉自己的灵力恢复了点,他用疗愈术治好她手上的伤,他看着天渊上空的星光,他叹了口气,低头蹭她柔软的发,温柔道:“阿月,我不愿接受来生。”
枯裂的土地突然开始生根发芽,他紧紧抱着她,他发动神术,“天息神术——生息吟第。”
他的身体一点点裂开,他化作金绿色叶子飞向天空中,以姜月楼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灵力旋涡,漫天乱舞的树叶仿佛找到方向,他们飞入姜月楼的身体,天空中一棵高大的神树吸收天地灵力,灵力在神树上游走,最后传入姜月楼的身体。
随着姜月楼生机重现,天空中的神树的越来越小,最后化为了一粒种子,种子从天空中坠落,穿透了天渊的土地,最后落入浩瀚的星域中。
姜月楼的身体被李玄策藏在一颗珠子里,这颗珠子被风吹得乱走,不知道走哪里去了。
陈淡嫣等人来到大战的中心点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地上生出的嫩芽让他们相信了恶气真的被消灭了,除了陈淡然他们之外,所有人欢呼雀跃。
陈以修头一次在天渊这片土地上听见笑声,他蹲下,抓了一把天渊的土,土里还有姜月楼和李玄策的灵息,他松开土,看着手里的土从手上流着。
他想不明白,瀛洲神界与姜前辈和李玄策没有多大关系,可他们却偏偏为了帝君和圣女豁出一切,他不理解也很难理解,他觉得这就是傻。
陈淡嫣跪下了,她一跪,她身后的数十万人都跟着跪下,她喊道:“瀛洲神界的子民要记得是两位叫做姜月楼和李玄策的人消灭了恶气,为瀛洲神界带来和平。”
她声音高昂,风传递了她的话,落入每一个耳朵里。
天空中的人全部飞下来,他们落到地面上,跟着跪下。
众人都朝着姜月楼和李玄策消失的方向拜了三拜。
……
灯蕊山
灯蕊山收到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众人宛如天雷轰顶,他们的信仰在那一天崩塌了。
疏源书院也在这一天散了。
大长老、二长老投靠瀛洲神宫、三长老远游,七长老和八长老分别加入了无相家族和夕见家族,至于其他人……
左进神色惆怅,他自收到消息起就一直站在云台山,那已经被推倒的神像前。
吾宁不相信,但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他眼前,他好像入魔了一般,在书院里到处搞破坏。
砸完东西后,吾宁回到自己院子,他毁掉自己、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迷迷糊糊之间他回想起自己被天举捡回来的那天。
他出生于下界,他是一个很小很小的人物,他没有父亲,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他娘说父亲去给她找长生仙草了,等父亲找到了仙草他就回来。
他和娘等啊等,他九岁那年,娘快死了,但是父亲还没有回来,他趴在娘的床边哭,娘说,“死老汉还不回来,我都要死了。”
村子里的人说,娘生他之前就身体不好,为了生他,娘去鬼门关走了一趟,还落下了病根。
父亲就是为了给娘治病才去找仙草的,可父亲去了三年都没有回来,直到娘死的那一刻,父亲也没有再出现。
娘交代他,一定要找到父亲,让他别找仙草了。
娘死后,他没有钱请仙人超度娘,村子里的人看他可怜,就一起凑钱,给他娘超度。
他离开村子去找父亲的那天,村子里的婶子们告诉他,只要到处听八卦,有一天我他会听到父亲的消息的,他记下了。
此后,他踏入了修真界,可他还保持着那份习惯每去到一个宗门他就到处听八卦,他相信有一天他能听到父亲的消息。当然,如果他有实力行推演之事的话,是不会这么费功夫的。
他天赋很好,但他也不辜负这份天赋,他很努力的修炼,在他八十岁那年,他确定身为凡人的父亲已经死了,但他还是想找到父亲的尸骨。
也是那一年,他作为宗门的天之骄子跟随宗门进入灯蕊山外围的青枯城,不想往日亲厚的师兄竟然早就想除掉他。
他打不过师兄,于是便一路朝着灯蕊山内围逃去,那时的灯蕊山等级制度还没有现在这么严明,他逃了半个月,师兄就追了他半个月,他逃灯蕊山内围,终于是被追上了。
他被师兄暴揍,打废了经脉,师兄抱怨他很多事情,但他觉得没一件是对的,师兄在哪里发疯,他趁机找到逃跑的机会,他捏碎保命的传送玉佩离开。
其实那传送玉佩还是师兄送的,他也不知道传送了到了哪里,他一门心思的想活下去,他只看得见眼前有条路,于是他便一直爬。
爬到最后,他昏了过去,他遇到了疏源书院的院长——天举。
是天举给了他一切,他人生的高光都是天举给的,天举帮他找到父亲的尸骨,帮他重塑身体,给他身份、地位、权力。
他飘零了很久很久,吃了很多的苦,可是他从来不怕,但是这次不同,有人告诉他,他信仰的神是恶鬼……
他的天塌了,他觉得这世上没什么真事了,他活着干嘛,不如死了算了……下辈子让他好过点。
祈元方看着吾宁消散的身体,他是来处理吾宁的后事的,吾宁特意交代的他,吾宁传音说,让他下辈子投个富贵人家,有权有势的那种,最好一辈子不吃苦。
祈元方收拾了一下,他处理完吾宁的后事,对着云台上的方向三叩首,他道:“就算你是恶气,我还是要感谢一下你三千年前的知遇之恩。”
说罢,祈元方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离开。
……
恶气消失之后,瀛洲神界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而失踪的姜月楼和李玄策也终将重逢。
后记,改了很多了,如果还在看的宝子建议从第六卷第一章看,当然,忘记前情的宝宝也可以忽略这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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