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真相与抉择
赤云子见那骑着黑豹灵兽，手提长柄镰刀的野性女子实力不弱，竟要替天行斩他，又听其称天行为主人，心中已有几分怯意。
又见一帮剑修将天行称为剑尊大人，更是心中吃惊。
这才几年未见，这卫天行竟会在小灵山域有了如此多的势力。
抛开太元宗弟子，南老祖亲传弟子的身份不说，只是眼前的这帮人也绝非他赤云子能够应对的。
但听见天行竟然要一个人战他，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虽他已感到天行冷如寒霜的杀意，但要想瞬杀他赤云子，却是妄想。
天行没有等下去，将金阳剑全力催动，几近于极品灵器的威力被瞬间激发，长剑上吐出的长长赤红火焰散发着炽烈高温，直接射向了赤云子的头颅。
“哼，来的好！”
赤云子一声大喝，将头顶上盘旋的小剑与折扇也同时催动，迎向了金阳剑。
同时挥动手中拂尘，打出一道白色灵光也击向了金阳剑。
以天行的实力要斩杀赤云子根本无需耗费多大力气，故身后众人并无太大紧张。
此时最紧张的，要属内心无比纠结的铁牛了。
看着两人施出莫大神通交手，他真担心任何一方突然被杀，那样，他心里一定会无比的痛苦。
金阳剑射至半空便被赤云子的小剑与折扇阻挡，三件灵器灵光大放，相护攻守，虽赤云子的两件灵器稍弱，却也勉强将金阳剑挡下。
“哼，口气这么大，手段也不过如此，若非这柄神剑被你偷去，我要杀你易如反掌。”
赤云子虽口中逞强，手上却很吃力，心里也十分担忧。
这卫天行明明是筑基修士，法力却比他还要强悍。
如此下去，自己还是要落败，自己方才对付梦魇母兽已经法力大损，此时又竭力催动两件灵器，绝不可久战。
偷偷向嘴里塞了几颗大还丹，突然将手一挥，两颗爆炎珠已经射向天行。
但他动手之时，一道黑光也已射到他面门，正是天行又射出的天雷剑。
天雷剑的威力比金阳剑还要大，赤云子一惊，立即意识到自己已到生死关头，遂将一面灵器护盾瞬间祭出，又捏碎一张金钟罩护体灵符。
天雷剑击中护盾，“嘭”一声直接将其击成碎片，又一剑射到金钟护罩上。
“咣”又是一声轻响，金钟罩被破，赤云子被天雷剑余力击飞出去。
一条手臂上被刺出一个血洞，汩汩的冒着殷红鲜血。
而他射出的那两枚爆炎珠却被天行双拳击出，发出两股犹如实质的拳风，将爆炎珠在半空激发。
“轰轰”两声巨响，天行身形已闪至远处，轻松化解。
“怎么会？这是什么剑器？难道你已经拥有了法宝？”
赤云子受伤，趴伏在一块山石旁，大瞪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被天行召回的天雷剑。
法宝？他赤云子踏入结丹这么久，也只是远远见过万千秋那些炼神期修士才有的威能超大的法宝。
这小子怎么可能会有？
天行一声冷笑，便要射杀赤云子，却不想铁牛忽的扑到赤云子身边，叫道：
“卫大叔，你不能杀我师尊，师尊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不能让你杀他。”
天行一愣，不禁冷笑。
“铁牛，我的好徒儿，你是我赤云子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有炼器天赋的天才，不过，为师以后不能再教导你了，没杀了卫天行，我好恨！”
赤云子可怜巴巴的说道。
“铁牛，你可知你在做什么？有些事情你不知情，我不怪你，但错就是错，让开。”
天行说道。
赤云子眼珠骨碌碌的转了几圈，看着眼前的铁牛，他脸上的厉色一闪而过，似乎一瞬间做了某些决定，但随即又放弃了。
他本想以铁牛做要挟换取自己的活命，但又吃不准天行与铁牛的关系，故只得另想他法。
“卫大叔，我视你为救命恩人，但授业恩情也不得不报，我不想让你为难，只求你要杀师父之前，先杀了我。”
铁牛坚定的说道。
“看来，有些事，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你可知？你姓什么？”
天行轻叹，问道。
“家母说过，我姓李，我叫李铁牛。”
铁牛不明所以。
“那你可听过，李德全？”
天行喝道。
“啊？这正是家父名讳，可卫大叔，你怎会知晓？”
铁牛更加糊涂。
“如果你十年间都未曾见到你父亲，那他多半已经死了，而害死他的人，就是赤云老贼。
十一年前，我离开你家跟随白发姥姥离去，便被赤云子的弟子抓到地火牢笼，巧的是，跟我关在一起的，正有你的父亲李德全。
火云坊到处抓捕炼体士为他们打造法器，挖铁矿，你在火云坊这么久，难道会不知情吗？”
天行问道。
“可是，我自从进入火云坊，确实是被作为炼体士来培养的，直到有一天师尊发现我身具灵脉，才让我引灵成功，成为了一名修士，师尊也倾心传授我炼器之道。
我虽发现地火牢笼中有许多炼体士，但师尊说那些只不过都是些犯了罪的恶人罢了。”
铁牛说道。
“那我应该恭喜你了，如果你没有引灵成功，你就会成为那些犯了罪的恶人。
赤云老贼，纵容手下弟子抓捕无辜炼体士为他打造法器，而这些人一旦进了火云坊这一辈子便出不来了。
当年我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带领炼体士将泣狼击杀，正要带他们逃离，却被灵蛇谷夜蛮蛟抢走关押，将我们作为血奴对待。
后我带了两名炼体士逃出，其中一人正有你的父亲。没想到他最终还是未能幸免。
如今的你，是在认贼作父，你可知？”
铁牛闻言如遭雷击。
此事，卫大叔应不会骗他。
自己的父亲，竟有如此遭遇。
怎么办？自己一直视若神明的恩师，到头来竟是害死自己亲生父亲的人。
可是，这几年恩师对自己又是倾力栽培。
难道，要我亲手杀了他不成？
铁牛一时陷入了无比的纠结。
“不用争了，那老道已经跑了。”
姬无夜突然说道。
天行这才发觉，赤云子的身躯虽仍趴伏在地上，却是毫无声息。
一剑射出，“噗”一声那身躯冒出一股白烟，化为了一张报废符纸。
赤云子果然狡诈，他听到天行与铁牛的对话已知事情败露大事不妙。
太不可思议了，自己的爱徒铁牛的父亲竟然正好被关在了地火牢笼中。
再不跑路，恐怕就没机会了。
他悄无声息的用了一张替身符，又用一张遁地符，施法完全遮蔽气息，趁所有人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觉的遁地而逃。
赤云子竟然跑了。
一连串的变故让铁牛不知所措。
身后的朱平与其他三名弟子，也慌了神，纷纷想要逃走。
戎五娘挥出手中镰刀，放出几道刃光，三声惨叫过后，三人全部身亡。
对戎五来说，所有跟自己作对的人，都该死，如今她跟随了卫天行，那么所有跟主人作对的人，也都要死。
铁牛张了张嘴，终是没发出声音。
天行暗道可惜，不过赤云子既然逃了，也不值得去追，此人已上了自己必杀名单，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
此时铁牛的内心是崩溃的，一连的变化让他无可适从，父亲的音信，师父形象的崩塌，师兄弟的惨死。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那他的宿命又该是什么？
若非卫大叔今日告知自己真相，自己若是一直跟随赤云子在火云坊，也许那才是一种真正的悲哀吧！
“铁牛，你是堂堂男儿，我给你一刻钟考虑，要不要跟我走，你应该知道，如今的你再回到火云坊，将要面临何种后果。”
天行看着铁牛为难的样子，并没有太多的安慰。
这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人在乎你的喜怒哀乐，除了自己的父母，也没有人会安抚你的情绪。
若是连这点残酷都无法认清，以后的路也不会走的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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