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很开心，只有姜云曦例外。
她的脸上挂着客套却并不发自真心的笑意。
赵长塔也将太医院的太医提了来，想要印证慕康的说法。
姜雪依拂了拂手，“云曦，既是朝堂事，你就和慕大人先退下吧。”
姜云曦和慕康并肩走了出去。
走到阶梯时，姜云曦脑中在想着旁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脚下。
一不留神脚滑了，差点踩空。
慕康虚扶了姜云曦一下，姜云曦并没有避开。
慕康心中竟因此有些高兴，觉得或许他真的能和姜云曦做一对神仙眷侣。
“云曦，此事……”慕康在姜云曦面前，却没有刚刚在御前那么能言善辩了，一时间，他竟有些担心，姜云曦会不会因此责怪他。
姜云曦淡淡道，“多谢了。我也知道此事并非你本愿。你只是想撇清我的干系罢了。事发突然，我想了想，确实没有更好的应对方法。”
姜云曦的反应太过平静，脸上半分喜悦都没有。
“你……不愿同我成婚吗？”慕康的心忽然揪了起来，生怕听到什么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姜云曦语气平静，“但凡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没有什么想法。既是已经赐婚了，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若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请你指出来，不必忍着，反倒是消磨了情分。我也不会拒绝为你纳妾，你不必担心没了自由。”
姜云曦朝着慕康行了一礼。
这些话冷漠的让慕康心寒。
他那句“我是真心想娶你的，想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谁叫自己从前行为放荡不羁，让姜云曦生了误会呢？
慕康暗暗想着，日后，他定会证明给姜云曦看，他心中只有姜云曦一人的。
“我知道你想多陪着太后娘娘，婚期不必着急，你什么时候想嫁了，再定下日子就好。”
这话是十成十地在为姜云曦考虑。
姜云曦点头，不欲多说，“今日我有些乏了，就不送你了。甄甄，你去送送慕大人。”
慕康摇头，“不必了，我认识路，要不我送你回慈宁宫？”
“这宫里的路我很是熟悉，就不必送了。”姜云曦简单地屈了屈膝，转身就走。
慕康看着姜云曦的背影，抿了抿唇，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反倒是叫姜云曦不痛快了。
姜云曦几乎是小跑着离开的。
甄甄有些追不上姜云曦的步子，气喘吁吁地说道，“郡主，郡主你慢点跑。有什么急事儿要做吗？”
楠楠给甄甄使了眼色，示意她闭嘴。
姜云曦脚步这才慢了下来。
甄甄小声问楠楠，“能和慕大人在一起，郡主不开心吗？”
楠楠看着甄甄，一副任重而道远的模样，“你还小，不知道也无妨。”
赵长瑜等在姜云曦住的小院的门口，不停地绕着圈走动，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姜云曦看着早就等在慈宁宫中的赵长瑜，眼中沉沉，脸上立刻没了笑意。
赵长瑜看见脸色并不好的姜云曦，一时便觉得，自己可真是没挑好时机，正撞在姜云曦的气头上。
他立刻赔了笑脸。
姜云曦对他视而不见，径直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甄甄和楠楠却不敢对赵长瑜视而不见，她们两个人屈了屈膝，立刻小跑着跟上了姜云曦。
“云曦。”赵长瑜朝着姜云曦走了两步。
甄甄和楠楠倒是停下脚步了，但是她们见姜云曦继续往前走，便立刻转头跟上了。
甄甄先忍不住提醒了姜云曦，“郡主，安王殿下在叫你。”
姜云曦继续往前走。
一直走到了她自己的殿前，赵长瑜才将姜云曦一把拉住。
甄甄和楠楠见状，立刻识相地退开了。
“云曦。”赵长瑜又唤了一声。
姜云曦转过头来看他，眼神很是陌生，“什么事？”
赵长瑜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便噤了声。
姜云曦见他不说话，便直接甩开他的手，提着裙子就要上台阶。
“云曦，你在气什么？”赵长瑜又拉住了她。
姜云曦转头对甄甄和楠楠道，“你们先进去。”
甄甄和楠楠应声。
二人倒是进了院子，但她们都站在门口，大有要正大光明听墙角的意思。
姜云曦深吸了一口气，转回头，又甩开了他的手，“你们一个个倒是有主意得很，同我有关的事情，偏巧你们都商量好了，什么都不告诉我。觉得我理所应当应该接受你们的安排。我同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长瑜想，姜云曦果真聪慧，什么都猜到了。
是他知道姜云曦谋划着要让贤妃致赵哲雍于死地，便编造了些内情向慕康说出。
他确认了慕康的心意，觉得慕康是姜云曦的良配。
便也间接地促成了慕康和姜云曦的姻缘。
见赵长瑜不说话，姜云曦便知道自己是全都猜中了。
赵长瑜谋划了这一切，顺理成章地将她送到了慕康的身边去。
他从来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接受这门亲事。
她十分不愉快，觉得之前自己对赵长瑜的讨好都没什么用。
说到底，在赵长瑜眼里，她不过就是一个可以被随手送人的玩意儿。
“你倒是大方。说到底，是我自以为是了，觉得在你心里，我能有几分不同。”姜云曦冷笑，“我倒想知道，你同慕康达成了什么交易？用我换了什么好处？是想让慕康去翻华家谋反的案子？”
她此时也是要往赵长瑜心口上戳的。
她觉得，为了收拢华家的兵权，赵长瑜还真是不择手段。送个与他非亲非故的郡主给慕康，只怕当时赵长瑜半分犹豫都是没有的。
听到“华家”两个字，赵长瑜的脸色也沉下来了。
他不知道姜云曦探究了此事多深，也不知道姜云曦手中握了什么把柄。
不知道姜云曦会不会恼羞成怒将华家的事情揭开。
可他真的并没有如姜云曦说的那般利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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