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叶暗暗捏紧拳头，咬紧后槽牙，【行啊，不仅重男轻女，还是个家暴男！】
云氏心焦又愧疚。
是她连累了赵氏。
在豆家，她同赵氏同病相怜……
系统：【小叶子，你不会是打算插手豆家事吧？】
【你不同意？】
【同！大大的同！深深的同！爆打家暴男，一定能加功德的！小叶子，拿出你前世的魄力，去把那狗男人胖揍成猪头！】
【统子，你这是打鸡血了么？不过，又暴力又血腥，我真的很喜欢。】
向系统询问完豆家状况，豆叶终于正眼看向那个让她又恨又可怜的女人，“你打算怎么办？”
低头不知想些什么的云氏猛然抬头看向女儿，慌乱又无措，“我、我……我会尽快将银钱还给周家。”
周大山看向这边，想张口，却又把到嘴的话咽下。
豆叶微微皱眉，她问的不是这件事，但想想，顺着问了下去，“你拿什么还？”
云氏支支吾吾，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我……”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等、等元东和长生长大就好了。”
豆叶被气笑了，冷笑，“今晚要是再多耽搁一时半刻，你觉得长生他还有机会长大吗？”
不知不觉，她的口气加重，分明有了质问责备之意。
云氏瑟缩着不敢抬头。
周大山皱眉，捏捏手指，再度压下过去劝说的念头。
豆叶看着云氏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怒火，“先不说长生。元东呢？你打算就让他这么在豆家被嫌弃、被打压着长大？就凭你在豆家的地位，他在豆家的地位，你觉得，等他长大，是能护的了他自己，还是护的了你？”
云氏的双眼瞪得老大，嘴巴颤颤发抖，“我、我……”
这些年，特别是这几年，随着两个儿子渐渐长大，这些问题她不是没想过。
可是，每次她都不敢深想，因为她怕，怕那个答案……
“豆家人都在等着豆元寿中状元，一旦他真的中了，身为状元娘的柳如烟，她还能让你当大房？”
“不，不，你别说了，别说下去了……”云氏痛苦难当的掩面啜泣。
她怕，怕极了这一天的到来，可是她能怎么办，她没法子啊！
豆叶气的胸口发闷，【对了，统子，将来她和元东是什么下场？】
捂脸哭泣的云氏浑身一僵。
【两个月后，豆长生病死。云氏遭此打击，天天魂不守舍，更受豆天宝厌弃。柳如玉趁机明里暗里挑拨豆王氏磋磨她，拿她当牛马使唤。】
【好多次她都想一死了之，可都为了儿子豆元东忍了下来。转年后，豆元寿与县令之女议亲，为给豆元寿体面，豆家将柳如烟抬为平妻。】
【可柳如烟不满意，一心想做大。她想法子弄来迷情药，将云氏迷晕在了田里，而后脱光云氏衣服，让邻村一个混子奸.污了云氏……】
周大山手指攥的咯咯响。
【下地的豆家人正好碰上这一幕，那混子说是云氏相好。最终，云氏不仅被休，被赶出豆家，还因被诬陷了与人通奸的恶名，遭到亲儿子豆元东的怨恨。】
【云氏走投无路，绝望之下，赤足走到渭阳城，投入渭阳河中自尽……】
【等等。】豆叶打断系统讲述，【她为什么要跑去那个什么城中自尽？周家村村头不就有条河吗？就是我的出生点。】
【她娘家在渭阳城。】
【她原本是想投靠娘家？】豆叶搜索原身记忆，居然发现与原身外祖家相关的信息几乎为零。
【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她的娘家人已经搬离渭阳城。哎呀，小叶子，你懂不懂规矩，能不能耐心听人家讲述，等讲述完了再问！】
【好好好，您知道的多，您就是真理本理，您继续。】
【柳如烟如愿成了大房后，豆家人对外都说豆元东是庶出。豆家人也不许豆元东念书，让他成了豆家免费的壮劳力。】
【再后来，随着豆翩翩崛起，豆家人全部搬进京城。豆元寿也水涨船高，官越做越大。柳如烟也混进了贵妇圈子，可不知何时，流传起她是妾室出身的事情。】
【怀疑来怀疑去，她将罪名安在了豆元东身上。她认为，是豆元寿越爬越高，引起了豆元东的嫉妒，是豆元东在外头多嘴多舌。】
【怨恨之下，她授意小厮，带着豆元东出去鬼混。很快，豆元东就不仅染上赌瘾，还沉溺于眠花宿柳。最终，豆家以豆元东败家嗜赌的由头，与豆元东断绝关系，赶出豆家。】
【后来，豆元东在暗门子里染上了花柳病，因无钱医治，活活疼死在一处破庙中……】
【本统子讲完了，小叶子，你可以问了。】
久久久久，系统都没等到豆叶发问。
而豆叶对面，云氏脸上已经没了泪，一副呆滞模样……
夜已深沉，留守的小药童在柜台前打着瞌睡。
许久没动的豆叶伸出手去摸了摸豆长生额头。
仍旧滚烫滚烫的……
中药药效来的太慢，再这么烧下去，肺病只会加重，豆叶果断将三分之一粒的布洛芬化入半碗水中，借喂水，全喂给了豆长生。
突然，注视着豆长生长长睫毛，她道：【系统，我可能一时半会儿离不开周家村了。】
周大山心头一颤。
面容枯槁呆滞的云氏也抖了抖手指。
系统：【……好，本统子与你同在。】
【谢谢统子。】
身后有拖沓脚步声响起，豆叶转头看去。
灯火摇曳下，周大山的身形高大魁梧，极具安全感，“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豆叶起身，跟了出去。
夜半，镇上的街道空无一人。
医馆的匾额下，一高一矮两个人面对面而立。
豆叶可恨这具身体海拔太低，看人家还得使劲仰脖子。
“我多年没回来，对村子里的人和事都不了解……”
豆叶点头，“我知道。”
“你家的事……我是说……”周大山似在思量合适措辞。
豆叶善解人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今晚多亏你和姐夫，大恩不言谢，将来我必定报答。”
谁要你的报答，真要报答，也是我们报答你才对。
周大山看着那双眼睛里透满的诚挚与感激，心中很不是滋味，“你同你娘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她才不是我娘，就我亲娘那脾气，早在豆天宝勾搭上柳如烟时，就一刀子把豆天宝骟了！】
周大山忽然觉得某处有些凉，“虽然老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可我觉着，你娘再这么在豆家待下去，实在不值。”
豆叶讶异睁圆眼睛。
【卧槽！统子，这个周大山怕不是也是穿越来的吧！他居然能有如此先进的思想！】
【本统子也很意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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