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神情低落,语气沉重且缓慢地说道:“先别报警,这件事你们俩谁也别跟旁人提,容我再好好想想,之后再做定夺。”
秦风静静地守在谢兰身旁,一颗心如同悬在半空中,忐忑不安地捕捉着电话里的每一丝声响。当确凿无疑的答案浮出水面,证实此事真如谢兰之前所说,是张海霞所为时,他只觉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当空炸响,整个人瞬间被失望的阴云彻底笼罩。
谢兰挂断电话,与秦风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脸颓然,满心乱麻,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这可着实让两人犯了难,直到次日都没想出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无奈之下,谢兰打电话把王凤唤了过来,询问她可有什么良策。
谢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股脑儿地倒给了王凤。王凤听完,好似被定身咒击中,惊愕得嘴巴微张,双眼圆睁,像一尊石像般呆立在原地。
好半晌,王凤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此刻,她气得脸颊涨红如天边燃烧的云霞,胸膛剧烈起伏,怒不可遏地宣泄着内心的愤懑:“这个张海霞,莫不是在监狱里还没待够吧?咱们可都是磕头结拜的好姐妹啊,她竟做出监守自盗这等事,实在是太伤人心了。她到底有没有把咱们这份姐妹情谊放在心上啊?”
谢兰紧蹙着眉头,满脸尽是愁云惨雾,满心的苦闷与纠结如潮水般翻涌而出:“大姐啊,我实在是没了主意!咱们是磕头结拜的好姐妹,这情分在这儿摆着,我哪能狠下心去报警呢。可如今,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了。这摊子事,我到底该怎么收拾才好啊?以后还能不能让她继续当收款员,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王凤一时也陷入了沉思,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抬手挠了挠头,眉头紧紧皱起,神情严肃地说道:“确实不可报警,毕竟姐妹情分在,不可做得太绝。但她贪污之款,必须悉数归还。此后,断不可再让她担任收款员一职。可安排她去做服务员或者其他职务,总之,绝不能再让她经手钱财,以免重蹈覆辙。”
“好吧,便依从大姐之见。”谢兰目光恳切,哀声求道,“大姐,烦请与我共赴滨海一行,我着实不知孤身该如何面对她,有大姐相伴,我心方安。”
王凤本就是个古道热肠之人,面对谢兰的恳求,她哪能拒绝,当下便应承下来。随后,她便与秦风和谢兰一道前往滨海,心里还惦记着树树和花花,两个多月没见,她的思念就像涨潮的海水,愈发浓烈。
三人一抵达滨海,便径直来到饭店。张海霞正站在吧台里的收款机旁,猛一抬头见到三人突然出现在眼前,着实吃了一惊,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又急忙重新堆起,忙不迭地笑脸相迎。然而,秦风、谢兰和王凤三人却个个面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表情冷若冰霜。这股寒意让张海霞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冰冷的蛇爬上心头。
四个孩子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秦风、谢兰还有王凤,他们的眼睛瞬间亮得像闪烁的星星,兴奋得跳了起来,叽叽喳喳地围了上去,像一群欢快的小鸟,问这问那,小嘴说个不停,仿佛有一箩筐的话要和三个人分享。
等到晚上饭店即将打烊,服务员们都下班了,留下的都是自家人。谢兰脸色阴沉,冷冷地对众人说道:“咱们现在开个会,饭店才开业两个来月,我们却再次聚在这里,我想有的人应该知道为什么。我希望这个人能够主动站出来,承认过错并加以弥补,我们会念在情分上对你既往不咎!”
很多人从未见过谢兰脸色如此难看,莫名紧张,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大厅里的空气十分压抑,半天也没有人说话。王凤耐不住性子,使劲拍了一下桌子,“腾”地站了起来,不耐烦地说:“这人再不站出来承认错误,我们就报警!”
谢爸可不愿意了,皱着眉头,气哼哼地说:“你俩是不是头脑不清醒了?我为了饭店兢兢业业,起早贪黑,进的货都是质优价廉,这可是自家的产业,我没贪污一分钱!”
王凤急忙解释:“叔,您别生气,我们说的那个人不是你!”
“那你们说的是谁啊?”谢爸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自觉地看向张海霞。
花花和爱爱也不约而同地看向张海霞。而张海霞却面无表情,出奇地镇定,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可能是她的经历让她如此沉稳。
大厅里再次沉寂了下来,王凤这下可火了,一边拿出手机,一边嚷嚷着:“好,你有种!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可就别怪我无情了,我现在就报警,让警方来调查此事!”
“大姐,你可千万别报警啊!”张海霞“嚯”地一下站起身来,满脸愧色,脑袋耷拉得低低的,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我承认错误,事儿是我干的。”
小芳、树树和谢爸都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张海霞。小芳又慌又急,伸手紧紧拽住张海霞的衣角,声音都带了些颤音:“妈,你到底干啥事儿啦?”
“我……我把饭店的钱给昧下了!”张海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脑袋都快贴到地面了。
“啥!”小芳又惊又气,双手使劲儿摇晃着张海霞的胳膊,“妈啊,你咋能这么糊涂呢,为啥要干这种事儿啊?”
“我……”张海霞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落下。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悲戚,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何尝想走上这条路啊。可是,当那么多钱摆在我眼前,我的手就像不受控制了一样。
再看看大姐和老妹儿,她们的事业如日中天,早已是令人艳羡的富豪。可我呢,两手空空,在这繁华世界里连一处安身之所都没有。我做梦都盼着能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有一个真正属于我的温暖小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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