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五分钟前，借着朦胧的月色和地形的掩护，张凡与段有财悄然潜至山谷入口处的石屋附近。
屋内，十余名守卫的喧闹声清晰可闻。
张凡与段有财对视一眼，并未选择强攻，而是整了整衣袍，大大方方地推门而入。
十余名守卫正喝得面红耳赤，赌兴正浓，突然见到两位手持亲传弟子令牌的人不请自来，顿时吓了一跳，酒都醒了一半，纷纷放下酒碗赌具，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来。
“不知两位师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一个看似小头目的守卫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师兄深夜来此，不知有何吩咐？”
张凡神色平静，目光扫过屋内众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奉盟主密令，巡查各处哨卡防务。所有人，原地待命，接受查验！”
他话锋一转，继续道：
“塔上值守之人也是你等的同伴吧？即刻发信号，让他们也下来一同接受问询核查，不得延误。”
守卫小头目闻言，虽然心中觉得这深夜巡查有些奇怪，但亲传弟子令牌做不得假，
再加上他们在此饮酒作乐本就是擅离职守，心下先虚了三分，不敢有丝毫怀疑。
他连忙点头哈腰应道：
“是是是！谨遵师兄之命！”
说罢，他立刻走到窗边，拿起一个特定的号角，按照约定的节奏吹响。
低沉而独特的号角声传到了了望塔顶。
塔上那一高一矮两名守卫正因下方的突然寂静而疑惑，听到这代表“集合”的特定信号，又认出是下面同伴所发，虽然心中疑虑未消，但还是不敢怠慢。
“下面发集合信号了，快下去！”
高个守卫快速说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个点怎么突然让集合？”
矮个守卫还是有些不安。
“别管了，肯定是老大或者上面来人了，快走，迟了怕是要挨罚的！”
两人不敢再耽搁，匆匆沿着塔楼的梯子爬了下来，径直走向石屋。
当他们推开石门，看到屋内站着的并非预想中的老大或直属上司，
而是两位气度不凡、手持亲传弟子令牌的陌生人，以及一群垂手而立、噤若寒蝉的同伴时，顿时愣在当场，心中那点不安瞬间放大。
“人齐了？”
张凡扫过一高一矮两名塔楼守卫，淡淡地问道。
“回师兄，所有值……值守人员已全部在此。”
那小头目赶紧回答。
“很好。”
张凡与段有财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紧接着，二人如法炮制——将不受灵犀香控制的几名守卫果断处决，其余人等则被打晕捆绑，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处理完这一切，两人这才沿着梯子，登上了那座高耸的了望塔。
塔顶视野开阔，山风猎猎。
从这里俯瞰下去，山谷外的地形以及更远处隐约的道路尽收眼底。
段有财扶着栏杆向下望了望，忍不住咂舌道：
“这塔楼修得还真是……易守难攻。”
“若非凡哥你机敏，骗他们自己下来，真要强攻上来，恐怕得费上好一番手脚，即便侥幸成功，怕是也会闹出不小的动静。”
张凡也环视四周，点了点头：
“确实。此地占据了地利，若他们有心固守，纵使能拿下，也难免打草惊蛇。”
两人沉默了片刻，静静地望着司徒念儿和黑虎寨弟兄们应该出现的那个方向。
夜色浓重，远处只有模糊的山峦轮廓和寂静的荒野。
段有财有些按捺不住，小声嘀咕道：
“凡哥，念儿女神他们……怎么还没动静？算算时辰，应该差不多到了才对啊？不会在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张凡的眉头也微微蹙起，但声音依旧沉稳：
“黑虎寨的弟兄都是老手，司徒也颇为机警，或许是被什么小事耽搁了，再耐心等等片刻。”
“况且，司徒几天前就出发了，根本不知道行动提前之事。”
话虽如此，但他凝视远方的目光中，也不自觉地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远方依旧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影出现的征兆。
张凡忽然开口，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突兀：
“有财。”
“嗯？凡哥，怎么了？”
段有财疑惑地转头看向他。
张凡略作沉吟，似乎在斟酌用词，问道：
“你……很喜欢司徒，对吧？”
他似乎怕自己没表达清楚，又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是真的喜欢，男人对女人的那种……而不是你平日里嘴上嚷嚷的那种。”
段有财愣了一下，完全没料到张凡会在这紧张的时刻突然问起这个。
他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变得有些窘迫，但很快又化为一种罕见的认真。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目光望向司徒念儿应该出现的远方，坦然说道：
“凡哥，不瞒你说。一开始见到念儿女神的时候，我确实主要是被她的……嗯……那种清冷又独特的气质，还有……还有惊为天人的美貌给吸引住了。”
“那时候说喜欢，可能更多的是……是一种仰慕和冲动吧，还谈不上真的了解，也算不上……嗯……你说的那种真正的喜欢。”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诚恳：
“但是后来，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接触得多了……看到她明明出身不凡却从不摆架子，对待我们这些兄弟总是真心实意。”
“看到她修炼时比谁都刻苦拼命，遇到危险时又比谁都勇敢果断……还有她偶尔露出的，那种需要人保护的样子……”
说到这，段有财深吸一口气，肯定地说道：
“我……我现在可以百分百肯定，我是真的喜欢念儿女神。”
“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是……是那种想要保护她、陪伴她，希望她能开心快乐的那种喜欢。”
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解地看向张凡：
“凡哥，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张凡目光依旧望着山下，语气却带着一种罕见的认真：
“嗯，喜欢就好。既然是真的喜欢，那就勇敢去追。马上就要毕业了，有些事……错过了或许就真的没机会了。”
段有财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摇了摇头，语气低落了几分：
“凡哥，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大家……大家都能看出来，念儿女神她……她喜欢的是你。”
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和落寞：
“论修为、论天赋、论样貌……我哪一点比得上你？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我只要能远远看着她，偶尔能帮上点忙，就挺好了……”
他忽然抬起头，眼神异常认真地看着张凡，带着一丝恳求：
“凡哥……我只求你一件事……”
“如果……如果以后你真的和念儿女神在一起了，一定要好好对她……千万别辜负了她……她是个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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